「亞臻突然跑來美國找我,第一句話就問我——你希望家花幸福嗎?」孟將王放下杯子,又嘆了口氣,「唉,她說如果我不娶她,等她嫁給香氣,第一件事就是欺負你,讓你每天生活在她的冷嘲熱諷、污辱打罵的悲慘之中,所以我只好娶她,免得她回來造孽。」
「……你騙人。」她有這麼好騙嗎?
他笑了笑,「後面是我編的,她說香氣心里真正愛的人不是她,總有一天香氣會發現自己的感情,與其要等到那一天她被拋棄,成為怨婦,她寧願先做一個無情的人,而能夠真正讓她下決心離開香氣,除非是我娶她,否則她會逼孟香氣立刻娶她,然後困住他一輩子都不肯離婚。」
她不確定他這一回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確實很震驚!「她真的說過……香氣不愛她……這種話?」
「……亞臻她是真的很愛香氣,所以她更害怕深愛香氣,卻不被愛的自己有一天會被這份感情給逼瘋,她才逃到美國來找我。」
「我不懂,他們明明是一對金童玉女,香氣對她一直都很溫柔體貼,她為什麼認為香氣不愛她?」
「那是因為她知道……香氣心里面最關心的人是你。」
這是說——是她的原因,造成秦亞臻出走?!孫家花頓時一顆心莫名地狂跳不已。
「不可能!」不能憑將王的幾句話就相信香氣的心里有她,她一直都記得……「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香氣愛的是她,她的突然離開對香氣造成不小的震撼和傷害,他只是壓抑在心里。」
是因為她說了「非香氣不嫁」那種話,才令秦亞臻不安嗎?但亞臻一直都明白那只是一句玩笑話,她們以前都說過的啊!
「但是他既沒有追到美國來,也沒有進一步試圖挽回感情的意思。亞臻她即使到了結婚的前一刻都還抱持一線希望,但香氣始終沒有聯絡她。」
「……她在等香氣去接她?」
「我在想,如果是深愛的人,不管如何一定會追的吧?結果香氣沒有來,我就和亞臻結婚了。」
「……你不愛她,為什麼能娶她?」
孟將王笑著聳了聳肩,「我對愛情沒有感覺,不過對主動上門的女孩,我是來者不拒,尤其……更不忍心拒絕美女的求婚。哈哈,老實說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香氣是不是真的就此放棄這段感情。」
「……其實你是擔心亞臻等不到香氣,她的精神會崩潰,才給她這一段婚姻的吧?」她一直都知道將王的善良和體貼。
他笑望著她,「重點是,你已經知道香氣他是因為愛你,才跟你求婚了。現在,你還要跟他賭氣嗎?」
「……亞臻她錯了,香氣是愛她的,香氣他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許下承諾的人,他……就是因為對亞臻是認真的,所以才會在她離去的時候態度更加冷淡,那是因為她這麼不信任他,是真的傷了他的心。」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上,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她突然一怔。那對她呢?這一陣子香氣他對她……
孟將王凝視著她,好半晌才微笑說︰「你果然是很了解香氣。不過如果說他愛亞臻,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吧,你認為現在呢?」
現在……
「家花,既然你說香氣不會輕許諾言,那麼,他套在你手上的戒指所代表的可是意義重大了……還是對象換成你,連你也變得不能信任他了?」
內心一陣緊縮,她搖頭,「我和亞臻的情況不一樣,她擁有香氣的愛,而且他們一直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而我……我想,香氣他這一陣子是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才對。」
孟將王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他抬起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又一陣子狐疑。
「將王?」他在看什麼?她這麼平凡的臉有需要看這麼久?
「其實,是你對自己毫無自信,你就連香氣深愛著你這件事,都選擇了『不可能』不相信。」他溫柔地對著她微笑,「我是對愛情沒有感覺,可是我很喜歡你,如果說我有最想結婚的人,那一定是你。」
「……謝謝你。」好感人的安慰。她淺淺一笑。
她果真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啊……他低下頭,在她一臉的毫無防備下,輕易地吻上她的唇——
一個不深不淺的吻,能夠順利讓她明白他對她的確是有的……他抬起頭,依然笑望著她。
她全身僵硬,瞪大了眼楮,臉色蒼白……看樣子是明白了。
「所以說,香氣一直都明白我對你的企圖,才對你那麼緊張……你認為有哪一個男人會對自己不愛的女人這麼緊張呢?」
她依然沒有半點反應呢……嚇壞了,哈哈。
「家花,你老是對自己的事情這麼遲鈍是不行的,香氣他啊,也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實他已經等你好久了。」
「我……我……我明天……還是回家住……」
「嗯,愛華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最近看她……應該好了不少,也應該……開口說話了。」他揚起嘴角。
她望著他……臉兒紅通通地。她以前是不是一直都把他擺錯位置了呢?
她這一回家,一定會讓孟香氣以為她是妥協了……
「發生什麼事了?」
「咦?啊……」她忘了關房門。正在整理房里的東西,一邊正困擾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讓她煩惱的人卻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眨了眨眼,緩緩扯起嘴角,微笑道︰「香氣,你今天真早下班。」
要閑扯,她似乎應該挑別的話題,現在是他正常的下班時間,還是對她而言,他回來得太早了?
「你在將王家發生什麼事了?」他走進來。
她一怔,來不及掩藏情緒,一想起來臉就紅了。
他眯起眼。他果然猜得沒錯,沒有他去接,她卻自己回來了,他本來已經有準備要去「捆人」了……
他沉聲,「將王他對你——」
「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你不要又瞎猜。」她一臉滾燙,心髒跳個不停,卻依然堅決的否認。真是的,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他也太精明了吧?就連將王的事情也被他說中了,這種時候她怎麼可以坦承證頌他的能干,那她也未免太丟臉了。
「……真的沒有?」他沉下臉,深深攬起眉頭。肯定有!
他……突然變得好嚴厲,嚇得她心畏縮,差點就想往後退了。得穩住啊,她又沒有做虧心事,怕他做什麼,將王吻了她也是她自己的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你叫我回來的啊……是你說,我今天得搬回來的啊……」她一臉委屈。
他冷冷地凝視著她,絲毫沒有被打動的跡象,顯然她打算模糊焦點的戰略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所以說,她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愛意」啊,真有愛上她的話,像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被她的「可憐」給感動,然後被她要得團團轉的嗎?
她幽怨地睇視他。
「……那麼,你已經有準備了嗎?」
和他結婚的心理準備。她當然沒有,但是……她真的像將王所說的,她對自己毫無自信,才不肯正視香氣對她有感情的嗎?她以為她一直都是自信滿滿的,她很有自覺,一向能夠把妄想和現實分得很清楚,就像「鍋和蓋」一樣,不早都配得好好的嗎?她很滿足,並且很樂觀的不覬覦不屬于自己的蓋子,這是沒有自信的表現嗎?
她緩緩搖頭。「……如果我保證絕對不會嫁給將王,那……你也不用擔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