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了,才嗅到一絲火藥味,瞬間就看到炸彈投下來,一下子把他炸得體無完膚……拿著電話的手開始在顫抖,雙腿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顫……這、這——
不是真的吧?找愛玫瑰!
第三通電話,打愛玫瑰的手機,「對,我要嫁給你……你想知道原因?那很簡單,我已經知道你以前『為我所做』的一切了,你都不曉得我有多『感動』,真不枉費我把你當『朋友』,我呢,實在想不出應該用什麼方法來『報答你』,所以只好學古人以身相許啦。禮拜六要拍照,你可要記得哦,否則……我怕我攔不住我未來的公公追殺上去呢,你……可要為我好好保重。」
他整個人跪了下來,一張臉全是冷汗,嚇到心髒幾乎沒力氣跳動,原來……可是——愛玫瑰為什麼會知道?——阿睿!找阿睿求救!
第四通電話,好不容易轉接到梅竹睿手上,得到的答案是,「哼……阿鴻,我在想,人如果張開嘴巴,少了牙齒擋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我正想找個人來協助研究,你如果自願的話,那我可是感激不盡了,不過……純粹做私人實驗,無法提供麻醉,萬一疼痛難當,或血流不止,只好……多多包涵。到時候如果你還活著,那麼等你到醫院來做假牙的時候,我會給你打個八折。」
砰地一聲!梅竹睿只是掛了電話,他卻嚇得趴倒在地,把一副眼鏡也給摔壞了,臉色比鬼還難看——
梅寒玉眯眼瞅著曹又鴻,「你覺得比起你家里的床,我這總裁室的大理石地板夠不夠冰涼?」
曹又鴻猛地爬起來,又摔倒在地,只好爬著到他面前,「總、總裁,我自願請調到無人島去做拓荒者,求你成全。」
「……把理由說來。」
會死,他一定會死!
「好,再換一個,站側面,新郎摟著新娘的腰……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新郎,要笑啊,你瞧新娘笑得多開心啊……不對、不對,表情太僵硬了,再笑一下,結婚要開心啊。」攝影師透過鏡頭,不停的要求曹又鴻多笑一點。
「辛苦你了,不過我還以為我會被放鴿子呢。」愛玫瑰一身雪白婚紗,整個頭發盤起來了,戴著長而透明的頭紗,臉上是嬌媚的笑容,雙手捧著香水百合花束,擺出攝影師要求的姿勢。
「我老爸的刀是拿來殺豬的,我可不希望他做別的用途。」曹又鴻穿著黑色的正式禮服,眼鏡暫時拿掉了,眼前一片茫茫,兩只手擺在愛玫瑰的腰上,心里拚命祈禱他能平安度過這一關,否則……他會死得很難看!這種時候要叫他笑,這攝影師也真會難為他。
「訂婚和結婚當天,你要記得這句話才好。」打扮起來的愛玫瑰,像嬌艷欲滴的花朵,她自己都感到滿意。
「好,休息一下。」攝影師一喊,愛玫瑰就往旁邊的石頭坐下來,眼楮看著黃昏夕陽,讓美容師補妝。
拍了一整天的照片,換了好幾套衣服,室內的拍完了,這是最後的外景照,選擇了一個地方的風景來拍,有湖,有垂柳,有鴛鴦,四周還有美麗的造景,在外人的眼中,他們這一對,是即將結婚的新人,而事實上也是……
「這、這招實在太狠了,你……你不是真的想要嫁給我吧?」曹又鴻重新戴上眼鏡。老實說,拍拍婚紗照,做做樣子,他可以配合,再接下去,可會死人的。
「為什麼不是?我當然是認真的。」愛玫瑰看著他一臉冷汗,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她為什麼要同情他,她把他當成好朋友的那些日子里,他的心腸不也是同樣狠嗎?
「這……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我有錯,我到底也不是罪魁禍首,而且我已經一再的向你道歉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這一整天下來,他就差沒有給她跪下來了,他也知道他不應該幫著梅竹睿整她,不過……唉,誰教他和阿睿是好兄弟咧。
愛玫瑰緊閉著嘴,讓化妝師幫她撲粉。
曹又鴻望著她又是嘆氣又是緊張,今天要是不能說服她放棄這會死人的主意,他可就死定了。
他那個無情總裁,一听完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沒有好的建議,只有一句命令,那就是叫他今天來拍婚紗照,如果不來,就等著失業!
他現在是誰也不能靠,只能自力救濟了。
「玫瑰,我這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你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無論你叫我做什麼都好,就除了娶你這件事,我拜托你趕快取消吧,再玩下去會出人命的。」他拉住她的手,鏡片底下的眼神里充滿乞求。
「你放心,我也不希望結了婚就守寡,我絕對會『很小心的伺候』你,不會讓你有三長兩短的。」三餐外加消夜,加糖的青菜,加了特辣辣椒的湯,抹鹽的糖醋排骨,少不了他的,又吃不死人。
扁看她嬌媚的眼神,他就腳軟,可以想像得到如果真有婚禮,那婚後的生活保證驚……險。
「玫瑰,你要知道,如果我逃婚,我會被我老爸砍死,如果我願意結婚,那婚禮當天我肯定已經成為附近河川的污染源,而且是牙齒全部被拔光,死相很淒慘的那種,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情,你對阿睿……你已經知道惹怒他的後果絕對是淒慘壯烈無比,你難道真的希望少我這一個朋友,眼看他為你去坐牢?」他知道愛玫瑰的心腸最軟了。
可惜他錯了,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梅竹睿。
「我對他怎麼樣?你知道我什麼心情?你以為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你會知道!」她狠狠的瞪他一眼,看攝影師已經完成取景,她站起來,「拍照!」
「玫瑰,其實阿睿會做那麼多事,也是因為他——」
「他記仇!他心胸狹窄!他陰險狡……呀啊!」愛玫瑰一個不小心踩到裙擺,就在眾人錯愕的眼光之下,趴倒在地。
「玫瑰,你還好吧?」曹又鴻後知後覺地跑過去把她牽扶起來。
好在是軟泥土加上草坪,摔這一下不太痛……喂,你小心一點!
愛玫瑰怔了怔,差點眼淚又奪眶,他的溫柔都是假的,他的關心都是做出來的,她明明已經知道……為什麼還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曹又鴻望著她失落的神情,一下就看穿她的心事,「玫瑰,阿睿他是用錯了方法,不過他是真的在乎你的,他對你的了解,我相信沒有人比得上。」
「……那當然了,他要不是知己知彼,怎麼能夠百戰百勝?我又怎麼會被他整得這麼慘!」一想到要不是發現他那本「得意之作」,她到現在還被他蒙在鼓里,還把他當作最好的朋友,她就痛恨自己的愚蠢!
曹又鴻嘆了一口氣,在攝影師的要求下,繼續擺出各種姿勢……老天,這一組、一組親密照片萬一流到阿睿手上……他望著自己的手,他接觸愛玫瑰輕盈的縴腰的兩只手,他輕踫愛玫瑰的臉頰的嘴巴,他摟著愛玫瑰接觸到的身體……這下他不趕緊想個辦法在照片出來之前毀尸滅跡,他自己就會尸骨不全了!
愛玫瑰望他一眼,其實這些日子冷靜下來以後,心里產生很多疑問,為什麼梅竹睿有能力讓顏函誠調走?那明明是從嚴氏集團的總公司發下來的命令,他為什麼這麼有辦法?還有那間房子,既然是他生父買的,為什麼騙她是向梅寒玉借錢買的?
他似乎還騙她很多事情,但是這些她又不想去問梅竹睿,她現在壓根不想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