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宋心亞被說得尷尬極了,「本來沒打算為你們準備的,現在我不準備消夜都不行了。」她只好如此打趣。
大伙笑開來,宋心亞悄悄睇向丈夫,不見他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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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亞是采會員制的高級休閑俱樂部,為了維持「品質」,它的會員並不多,多少多金公子捧著大把鈔票想加入它皆被阻擋在外,可知這並不是一個有錢就行得通的俱樂部。
它的加入標準說起來不嚴格,雖然每天有上百位大官名人請求加入被拒,不過它真的不嚴格,更有趣的是,里頭甚至有窮得當乞丐的會員。正如它的老板所講的,每一位「有腦袋」的人都有資格上他的俱樂部。
「听小林說,今天資運集團的小開也來了,被你羞辱一頓後端回去了?」王宇松是優雅的紳士型男士,他饒富興味的視線落在坐于對面的俱樂部老板兼死黨身上。
李智霖斯文地扶起他的金框眼鏡,不苟同地睇了友人一眼。
「我只是告訴他小廟容不了大菩薩,這應該算是恭維吧。」他不承認做過羞辱人這等沒修養的事。
「那小子听說玩女人無數,還拿它當作是善事到處宣揚,如果讓那種人渣的氣味飄進環亞一丁點,我馬上拿鹽酸沖洗他。」江萬祥不客氣地直接說,擁有運動家體格的他說起狠話來特別具說服力。
「拜托有點格調好嗎?那小子也值得拿來當話題嗎?」素有「諸葛」之稱的曾源光搖頭。這人說話向來是致人于死不見血的。
他一出口不僅把那小子削了,更同時貶損在場每個人,除了沒開口的冷煒外,其它人全把白眼遞給他。
「李,你怎麼會放一只沒刷牙的‘豬哥’進來?」王宇松指桑罵槐,還故意不屑睬曾源光,把視線放到李智霖身上。
「小王,你在說李開的是「豬槽」嗎?人家開的是高級俱樂部,你這樣指著人家的店罵可不好。」曾源光揚起「無邪」的嘴角。
「曾源光,你這家伙開口沒好話,早晚會被圍毆。」江萬祥卷起袖子,口氣挺沖。
「別跟他計較了,真正的智者才懂得韜光養晦,我們不應該苛求他太多。」李智霖斯文地還以顏色。
「跟這種人動氣傷了脾肝肺可不值得。」王宇松也丟來一句。
「冷煒,你評評理,只是一句過分老實的話便惹來一頓罵,這群人是不是太沒風度了?」曾源光從旁請求支持。
冷煒抬起淡然的目光掃一眼,「在談什麼?」
耙情這家伙方才神游去了!曾源光翻起白眼,惹來眾人一陣笑。
「Sam,想什麼這麼入神?」王宇松帶著好奇的口氣問,他跟冷煒是海外留學時的同學,因此很自然喚他的英文名字。
「八成在想心亞。我直懷疑你怎麼能夠討到那麼好的老婆,沒看你這輩子做過什麼善事嘛。」李智霖以略帶酸味的口氣調侃他。
「心亞大概是深度近視吧,否則哪會看上他。」曾源光也湊上一腳。
「就是啊,像冷煒這麼不解風情、冷得要死的人居然可以娶到心亞那樣賢淑的妻子,世間正義何在啊!」江萬祥嘆道。
「Sam,說實在話,像心亞這樣的好女人不多了,你要懂得好好珍惜。」王宇松認真地道。
「心亞的心思細密又善解人意,還有一張淨化人心的笑容,看到她就覺得安心又愉快。Sam,你真是教人羨慕。」李智霖充滿妒味地斜睇好友一眼。
「你可以去供奉一尊觀世音。」冷煒的神情淡漠,完全沒有把友人們對妻子的贊美听進去。
「你這家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哪天遭到報應別怪我們這些朋友沒提醒你。」王宇松端起杯子。
「就是啊!像今天難得的假日,你應該帶心亞出去走走,不然把她一起帶來也好,放她一個人在家里未免太無情。」江萬祥實在很為宋心亞叫屈。
「真感激你沒說我拿繩索把她綁在家里。」冷煒給他一個譏諷的眼神。
「你想說你沒限制她的自由是嗎?真希望心亞也能這麼想。你應該娶一個不重視家庭的女人才對,那樣一來你就不用‘擔心’她會在家里等你回去,也不必‘忍受’她的伺候了。」曾源光為他抱屈的口氣里不掩嘲諷。
「讓這種人幸福,世間果真沒天理。」王宇松搖頭。
「Sam,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才娶心亞,既然娶了就好好愛人家,別冷落她。」李智霖正色道。
「你這位‘無愛情論者’也該試著改變心態了,否則心亞就太可憐了。」曾源光睇他一眼。
冷煒被這一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愛管別人家務事的友人念得很不耐煩。
「等你們恢復正常以後再通知我,這段時間內別來找我。」他放下精致的高腳杯,走出高雅的廂房。
「這家伙!不知道什麼是苦口良言嗎?」人走後,江萬祥開始叫囂。
「則指望一個沒吃過苦的人能夠體會,這是奢望。」李智霖哼聲。
「真是看不慣,這小子變了。」王宇松皺起眉頭。
「有嗎?說不定如他所說的,變的是我們。」曾源光若有所思。
「你現在是為他說話?」江萬祥對曾源光擺起一臉凶相,卷起袖子。
「公平點,事實就是如此,過去我們對冷煒的感情論調一向一笑置之,最近突然對他積極展開洗腦,也難怪他不能接受。」曾源光開始檢討。
「這是他的不對啊,誰教他不思改進?心亞有哪里不好了,他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
對待她像自己公司的員工一樣,豈有此理!」王宇松一直看不過去。
「其實……冷煒對誰都一樣,他一直就是這副態度,這不是我們早就知道的嗎?」
李智霖細想曾源光的話,「站在客觀的立場想,的確是我們太激進了。」
「如果我們不改的話,就跟他一樣不思長進了。」曾源光一臉的認真。
「既然如此,就把腳步放慢好了。」李智霖跟他討論起來。
「換個方法來玩玩好了。」對別人的婚姻說這種話听起來有些不負責任,不過話說回來,就因為是別人的婚姻才能夠說這種話嘛。曾源光揚起嘴角。
「山不轉路轉嘛。」李智霖也笑了,優雅而斯文地扶起金框眼鏡。
王宇松沒忽略這兩人眸底那抹狡黠的光彩。這兩個壞胚子看起來不打算讓冷煒好過,唉!可憐的冷煒,不過這種事……怎麼可以少他一份呢?呵呵。
「太久沒新鮮事了,說說兩位的高見吧。」王宇松興沖沖地湊過來。
眼見這三個家伙圍在一起說得窸窸窣窣,江萬祥卻好似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一句話換來三人不可思議的瞪眼,隨後而來的是一頓冷嘲熱諷。
「你以為我們剛才在念經嗎?」
「我不記得自己說過深奧難懂的禪理啊,奇怪了。」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怎麼可以指望每一個人都有和我們一樣高的智商呢?」
三人停頓了一下,又對江萬祥睇一眼後,便拿出紆尊降貴的態度。
「江,真是對不起啊,不該在你面前使用‘太過于平常’的詞匯,下次我會注意的。」
「真是不應該啊,怎麼可以在你面前表現我一半不到的智商呢?以後我會記得再減半的。」
「雖然有點困難,不過我會試著不對你使用成語。」
江萬祥告訴自己,別跟一群驕傲自大的動物計較,以免同流合污。
「如果廢話說完了,就趕快進入正題吧。」
于是,窸窸窣窣的成員又多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