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要!」她的話氣那樣堅決,他清楚明白她多想擁有一個他們的孩子。
「那麼,以後你只能在我的面前吃下避孕藥,否則我不會踫你。」他毫無感情的斬斷她的希望,只因為他還不想太早背負教養下一代的責任。
那時候,他知道她在哭,雖然背對著她,他也知道她正無聲的啜泣,可是他沒有安慰她,甚至無情的責備她。那一天她睡在客房,一定哭了一整夜……
後來為了避免她再提起孩子的事,他對她更加冷淡了。而她果然沒有再提起,態度依然溫婉,沒有絲毫怨尤。
在他的面前,她始終帶著一張笑意盈盈的容顏,從來沒有過一句抱怨。冷煒推開窗戶,任絲絲細雨飄灑進來。
他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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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乎推掉所有的應酬,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累。冷煒打開浴室的門,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
「心亞,給我毛巾——」他停住,意識到自己又喚了前妻的名字,眉頭深鎖。這個女人的「壞習慣」害慘了他!冷煒折回浴室拿了條干毛巾出來。
罷接下冷氏集團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也為了想讓冷氏集團在他手中更加壯大,他凡事都親力親為,幾乎每天忙到三更半夜,後來也就養成了習慣,除了母親生病那一段時間以外,他天天在外頭應酬。
「報紙……」他的視線慣性的停在某個角度,頓悟到自己的動作,他相當懊惱的調開,在門口找到佣人拿上來的報紙。
餅去應酬從不讓他覺得累,冷氏集團在他的努力之下更以倍數成長,一些高仰著頭在背後批評他只是企業後代的人,從此跟他照面都會自動低下頭,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成功開創自己的事業。
「果汁呢……」又來了!兩個月了,這個習慣他還改不掉,甚至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可惡!」他煩躁的摔掉報紙。
餅去得意于商場一直能讓他覺得生活充實、滿足,現在卻不是這樣。像今天,明明只要他花一頓飯的時間就能談成的一筆大生意,他卻把這名大客戶丟給業務經理處理,情願冒失去它的風險,也要準時下班。
但一回家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了,他只是覺得累,工作不再能讓他興致高昂。
她為什麼突然提出離婚?
當時她似乎提到了楓雅飯店。她是怎麼說的?冷煒開始仔細思索宋心亞當時說的話「我昨天中午從醫院出來時,在楓雅飯店的門口……看見你。」她好象是這麼說的吧?
當時他趕著去香港處理一件突發事故,沒怎麼認真听她說。那時候她應該是看見他跟高翠華在一起吧?她要求他的解釋,而他因為討厭女人的歇斯底里、討厭被質問,更為了杜絕下一次可能再發生相同的情況,再一次被質詢,更因為香港方面的突發事故等著他去處理,所以他口氣極壞的拒絕說明當時的情況。
她是為了這樣要離婚嗎?就為了看見他和另一名女性在一起?冷煒擰起眉心。
他以為她只是鬧情緒,可是她第二天就把離婚協議書簽好了。她到底在想什麼?是真的為了他和女人在一起,還是借故離婚?記得他提到贍養費時……
不用了。你不需要再給我什麼……若要認真追究,是我欠你,該還的應該是我……
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究竟瞞著他什麼?而且她說到醫院?
為什麼她會去醫院,她去那里做什麼?
冷煒無法再想下去,他要見到她,現在!他要立刻把所有的疑問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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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股沖動之下,冷煒開車來到宋家,他正要按門鈴,恰巧門打開來,一輛紅色跑車開出來。
車燈下對方看到他,立刻把車停下,並且下車來。冷煒看見對方,是一個年紀比他還輕的男子。
「你還到我家來做什麼?!」宋心曜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他了,這個冷血無情的前任姊夫。
「你是……心亞的弟弟?」他不確定,依稀記得宋心亞有一個弟弟,忘記叫什麼名字了。
「哼!你跟心亞已經離婚了,還到這里來做什麼?」宋心曜若不是想到今天父親在家,鬧得太大聲會惹來側目,他真想替心啞狠狠的揍這家伙一頓。
「我來找心亞。」冷煒沉聲說。這個男孩的態度有待改進。
宋心曜警戒地盯住他,「你找心亞做什麼?」
「這是我跟心亞的事。」冷煒不想解釋。他大概也不會幫自己把心亞叫出來吧。
「你做什麼?!」宋心曜阻止他按門鈴。幸好是他正要出門讓他遇上,晚或早一步的話,可能心亞已經離婚的事就會被他老爸知道了。「我警告你,你現在馬上走,心亞不會想見你的!」
「你怎麼知道?」冷煒瞅著他,審視他緊張的表情,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子有事瞞著他,或許按個門鈴……
「你給我住手!」宋心曜不客氣的推開他,「我說過心亞不想見你了,你還想干什麼?快滾,否則我報警處理!」
冷煒沉著地點頭,「你報警吧,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怕我進去。」
「你……」想不到他的觀察力倒是不錯,宋心曜不甘心地睇他一個冷眼,「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因為我老爸有心髒病,心亞擔心他受不了刺激,所以跟你離婚的事情到現在還瞞著他老人家。心亞沒有搬回家來,所以你即使進去也見不到人,快點走吧。」
冷煒皺起眉頭,「她住在哪里?」
「哼!我不管你還找心亞做什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宋心曜抱著胸。
冷煒沉默了半晌,「你不擔心我進去找老人家?」
宋心曜頓了一下,揚起嘴角,「好,你去啊,反正我認為老爸遲早要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放心讓心亞一直住在外面,就讓你去揭穿它好了,如果老人家因此有個萬一,我祈禱你不會因此內疚一輩子。請吧。」
他很干脆的讓出一條路來。
冷煒挑眉,「這是以退為進嗎?我記得剛才你還惡聲惡氣的不準我進去。」
「此一時彼一時。在你還不明白狀況以前讓你進去,老爸有了閃失,那是我的責任,不過現在你知道了,如果還硬要進去,那我可管不了。我又不是心亞,還會受你威脅,只要你不會良心不安就好了。」宋心曜擺擺手,隨便他了。
宋心曜回到車上,為了表示他絕不再阻繞,開著車遠去。
他什麼時候威脅過心亞了?冷煒沉下臉。
這一夜,他非但沒有見到宋心亞,甚至不知道該上哪里去找她。
她居然沒有回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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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冷煒到家里找我?」
听聞這個消息,宋心亞差一點把水果打翻,幸好被宋心曜眼明手快接往。
「你別這麼緊張,我在門口把他打發走了,老爸不知道的。」他端著宋心亞削好的水果,坐進沙發里愉快地吃起來。雖然不知道冷煒找心亞做什麼,不過如果冷煒知道他正好要來找心亞的話,肯定會很後悔沒有跟上來。
「心曜,冷煒……他找我做什麼?他……怎麼跟你說的?」宋心亞拉著宋心曜的手臂,訥訥地追問。
「他什麼都沒說。」瞧她那在乎的模樣,宋心曜就生氣,「心亞,你別管他了,那種人究竟有哪里值得你這麼重視的?」
宋心亞僵硬地低下頭,「不是的,我……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也是他家的事,你都跟他離婚了,沒必要去理這些」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宋心亞就是沒辦法不去想,雖說她也阻止自己再想,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努力想將他遺忘,可是這真的很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