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間的青澀月兌去,容貌變得更加秀麗,只可惜是作男子打扮。
沐榮眸光沉了沉,嘴角勾笑,那一臉準備使壞的表情,害得景華心下一跳。
怎知,他只是上前抱拳行禮。「慕容止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慕容止?所以這個人不是沐榮?景華呆住了。
「見過太子殿下。」
這時,鄒定敷也上前行了個禮,景華才恍然回神,趕緊壓下激切的情緒,紅著臉低咳兩聲。「太傅莫要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鄒定戳余光一瞟,瞧見沐榮不卑不亢的站起身,那雙漂亮的鳳眼直往太子的臉上瞅。
「咳咳。」鄒定敷低咳了兩聲,藉此警告沐榮。
沐榮聞聲,嘴角一挑,這才稍稍收斂起孟浪的目光。
「這位便是太傅引薦的太保人選?」景華心中狂跳,表面上卻假裝鎮定。
「稟殿下,這位是微臣的遠房表兄,他習武多年,亦曾加入軍營領兵,武學底子過人,昨「已謁見過皇上。」
這麼說來,父皇也認可了沐榮……不對,他說他叫慕容止。景華眼底升起濃濃的懷疑,但礙于鄒定敷在場,她不敢直接開口問。
「殿下?」見她明顯走神,鄒定漵擔憂的喊了一聲。
「啊,沒事。」景華趕緊搖頭。
沐榮噙著笑,說︰「殿下肯定是日日窩在屋里讀書,沒有多練身,才會這樣無法集中精神,是該加緊腳步,好好練一練。」
記憶中那個氣焰囂張的沐榮,不會這樣說話……景華又被弄胡涂了。
「表兄,莫要對殿下無禮。」鄒定敷淡淡的警告著。
沐榮一笑,抱了抱拳,充當賠罪。
見狀,景華心中更不確定了。難不成,世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
說不上來心底那陣失望是怎麼回事,景華只得笑笑的說︰「既然是太傅的表親,那肯定也跟太傅一樣,是個出類拔萃的人才。」
「殿下的稱贊,微臣不敢當。」沐榮鳳眸上挑,嘴角那抹笑,莫名的讓景華看得心慌。
即便他不是沐榮,可是天天都得跟那張臉相對,她怎麼受得了?
但是,要是否決了這個太保人選,豈不是太不給太傅面子?
景華向來敬重鄒定敷,一方面他是傳授她學識的老師,二來是鄒家本就是軒帝的心月復,景華也是打小就認識鄒定敷,過去兩人還沒成為師生關系時,便將他當成兄長看待。
畢竟,她從小就離宮,母後自生下她之後,因為早產損了身體,再難懷胎,沒有其它同胞手足,她的童年過得寂寞,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鄒定戳了。
「今兒個,就讓慕容止陪殿下練武吧?」鄒定敷笑問。
景華心慌的拉住鄒定敷的手。「太傅不跟我們一起嗎?」
見狀,沐榮的鳳眸一沉,嘴邊的笑跟著淡了一些。
自從六年前回宮之後,景華在宮中也經歷了不少大小事,行事已經沉穩許多,極少出現這種孩子氣的舉動,鄒定敷見她這樣,不由得有點驚訝。
景華好像……有點怕沐榮?鄒定敷抬起眼,看了一眼自己帶進宮的男子。
沐榮坦蕩蕩的回望著他,看不出任何異狀。
嗯,沐榮說過他之所以進宮,是為了來尋一個女人,應該不可能與景華有關。
思及此,鄒定敷放了心,只當是景華偶發的孩子心性,抽回了被她拉住的手臂,安撫說道︰「殿下莫慌,微臣是要去面聖,等到殿下練武結束,會再過來與殿下一敘。」
驚覺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態,景華有些赧然,趕緊故作姿態的挺直腰桿,哼咳一聲說︰「嗯,太傅去吧。」
鄒定敷笑了笑,又淡瞥了沐榮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千萬別亂來,才放心離去。
沐榮瞟了瞟候在花廳外的那些太監宮人,道︰「微臣練武時,最忌諱有人在旁邊看著,殿下能不能把那些人都撤了?」
景華呆了下,這、這是什麼語氣?這人還真狂妄!苞那個沐榮有得比!
景華不以為然的說︰「他們是奉命保護我的,當然得寸步不離。」
「這麼大一座皇宮,又有大內侍衛守住,誰傷得了殿下?殿下可是鐵錚錚的男子漢,莫不是連練個武,都要有人在一旁看顧著?」
沐榮這席話,明顯帶著諷刺的意味,听得景華氣悶得頻咬牙。
「小安子,如意,你們都退下去。」
「殿下?」小安子跟如意一臉惶恐。
「沒事,你們守在院外,我要找人時,自然會喊人。」景華冷硬的下令。
無可奈何之下,小安子等人只好默默退下。
花廳旁的院中空地,擺滿了各式刀槍兵器,這里便是她平時練武的場所,只不過她捧書的時間多過于拿劍。
景華壓下心慌,冷靜的瞅了瞅慕容止,「好了,閑雜人等都退下去了,我們總可以開始練武了吧?」
慕容止嘴角一勾,無預警的走向她,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轉身想跑。
下一刻,她的衣領被勾住,一只手臂被折到腰後,整個人被定在原地,她驚慌大叫,「大膽!我可是太子,你居然敢犯上,你——」
屬于男子的醇厚氣息,從她臉旁飄來,她眼珠子一轉,看見慕容止的俊臉就貼在她鬢角旁,笑得可邪肆了。
她霎時紅了臉兒,一顆心噗通直跳,才想出聲制止,耳邊驀然傳來沐榮的取笑聲,「「沈華」,我可終于找著你了。」
景華一震,眸兒瞪大,一顆心跳得怦怦作響,差點跳到嗓子眼。
「六年了,你讓我整整花了六年的時間,我還真沒想到,為了找你,得耗上這麼長的日子。」
「沐榮?你真是沐榮?」她奮力掙月兌他的桎梏,語氣充滿不可置信。
沐榮鳳眸彎起,笑容一如她記憶中的狂妄。「殿下還記得微臣,真是讓微臣好生歡喜。」
「你怎麼會……這怎麼可能?!」她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你真的是太傅的表兄?」
「殿下認為呢?」
「騙人!你騙人!你根本不是太傅的表親。」那為什麼太傅會引薦他入宮?
「景華。」他忽然低低的喊了她的名諱。
景華心頭沒來由的顫了顫,臉兒臊紅。經過了六年之久,兩人早已陌生如初識,昔日與他相識之時,她還那樣年幼,那樣天真,過了這麼久,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究竟變成了什麼樣的人。
「原來這才是你的名字。」他往前一站,輕捏她的下巴,將那張俊俏的小臉仔仔細細端詳一遍。
她被他孟浪的舉動嚇呆。「你瘋了不成?!這里是皇宮,可不是沐門……」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改了名字,換了個身分嗎?」
她眨了眨眼,壓下臉頰的熱燙,咬咬下唇,說︰「你莫不是在記恨當年我不告而別,才會特地找進皇宮來算帳?」
已經不再是昔日青澀懵懂的小丫頭,她怎麼就是還沒開竅,居然以為他是來算帳的?一番用心遭曲解,沐榮不悅地眯了眯鳳眸,可生性倨傲的他,又不屑解釋自己的心意。
「是,我是來算帳的,當年我養得好好的寵物就這麼跑了,丟光了我的顏面,將我的威信踩在腳下,我不來,行嗎?」
听見他這席話,景華一顆心陡然沉了下來,竟然有些酸楚。
他真是來算帳的?不是為了想念她才來?慢著,她在胡扯什麼?她為什麼要他想念她?
景華正被自己糾結的心思袢住,不料下一刻,沐榮忽然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她被那抹笑弄得一顆心七上八下,頰兒生暈。
「你跟鄒定敷關系很要好?」他話鋒忽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