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聯合她騙我!你居然敢?」
「李斯,絳兒是為了你,所以我才幫她。」
「你竟敢和她一起耍手段!」
「李斯,你冷靜听我說,絳兒她的確是為了你才這麼做!」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為了替她的任性妄為找借口,不惜扯謊到荒唐的地步!她為了我?她做了什麼為了我的事?你說啊!」
「……恐怕我說了,你會斥為荒唐,你不會相信的。」
「為什麼過去我從來沒有發現,你是一個如此狡辯的人?」
「李斯……好吧,不管你相不相信,今天我必須為絳兒說話。」
「你最好要知道,一個諾言,如果還要用更大的謊來圓它,一輩子活在編織謊言之中,只有不安與痛苦。」
「我承認和絳兒一起騙了你,如果你因為這件事選擇不再信任我,我沒有話說。李斯,請你好好想想,你今日所得到的一切,是誰為你發的?絳兒才二十一歲,你們結婚不到一個月,為什麼她要那麼快就立遺囑,把孟家的一切完全留給你?」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李斯……」
☆☆☆
在孟氏企業的總部,總裁辦公室里,那張超大的總裁辦公桌對面,坐著一個柔媚的長發女孩。
「爸,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我懷孕了,孩子的父親就是你那位忠實、嚴謹、正經,不苟言笑的秘書。」孟絳兒眨動一只媚眼,手肘撐在桌面,玉手慵懶地托著尖俏的下巴,那頭黑亮的長發襯著她白皙的肌膚、紅潤似嬌花的唇瓣,她除了年輕,更有一份鮮艷動人。
孟得年正忙著批閱急件,頭都不抬一下,只是揮了揮手,「明天。有空老爸再陪你過愚人節,去叫李斯送你回去。」
這位李斯,就是孟絳兒口中那位「孩子的父親」,孟得年的得力助手,他對李斯的信任程度,遠遠超過對他自己唯一的繼承人孟絳兒的信賴。
這也是孟絳兒不服更不滿的地方,也因為對她父親早有了解,她也早有準備,這一刻慢條斯理的從皮包里拿出一張醫院開的診斷證明單攤開來,蓋到孟得年的文件上。
「絳兒——」孟得年皺眉,正要發泄不悅,眼角瞥見那張白紙黑字,頓時眯了眼,集中目光仔細的看過每一個字,然後那張不悅的臉腕緊繃,漲滿怒色!
「李斯——」
☆☆☆
懊從何說起?
李斯十歲時,由孟得年從孤兒院收養,全心栽培,那日孟絳兒才三歲,孟得年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當年才十歲的小男孩會是十八年後的今天,令他女兒未婚懷孕的「罪魁禍首」。
由于孟夫人一直體弱多病,生下孟絳兒不久就過世,孟得年一腔照顧兼保護妻子的熱血便完全轉移給孟絳兒,從孟絳兒開始接受國民義務教育,身邊就有保鏢、司機,到她如今二十一歲,大學念到二年級,不曾和同學去看過一場電影,踩過馬路,盂絳兒一直是抗議的,也曾經跑給保鏢、司機連,但孟得年雇用的人實在太厲害,至今她沒有一次成功逃離過孟得年的視線。
孟絳兒外形搶眼,眼神柔媚,唇兒俏,小小的臉蛋,長發飄逸,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入大學就風靡了全校男生,迷人程度除了李斯,幾乎未婚男子都無力抗拒她純淨又柔媚的魅力。
李斯呢,服完義務兵役便出國拿取企管碩士學位,兩年前學成歸國,投入孟氏企業幫忙,由孟得年安排在身邊學習,如今已是孟得年最得力的左右手。李斯一向擺著一張嚴峻不苟言笑的瞼,他有一雙深暗的眼眸,直挺傲人的鼻梁,有稜有角的俊逸唇形,可惜從未見他的嘴角往上牽,唇形線條總是顯得剛硬,他一頭干淨俐落的短發整整齊齊、一絲不紊的旁分,就好像他一絲不苟的作風,他一年到頭總是一襲深色西裝,更給人嚴肅難以親近的印象,還好他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碩長身材,一雙修長的腿,一副寬闊的肩膀,標準的一個衣架子。
不過正是因為李斯的正經、嚴謹,對事業的認真態度,成就他「好A婿」的形象,全公司幾乎所有未婚女子都將目標放在李斯身上,可惜李斯從及不理會任何對他放電的女人,只對工作認真,因此孟得年對他更為器重,相對的李斯在公司的地位水漲船高,未婚女子更是巴著他不放。
李斯兩年前回國,就搬出孟家,自己住在外面。李斯不顧孟得年的反對,堅稱孟得年為老板,稱孟絳兒為大小姐,這是他的堅持,也說明他正經八百的個性徹底在執行,他把孟得年奉為恩人,一心一意為孟得年燃燒奉獻,絲毫沒有怨言,孟得年也視他如子,兩人惺惺相惜,彼此信賴。
李斯與孟絳兒,兩人雖說是在同一個屋檐下成長,關系可比親兄妹,不過在李斯刻意拉出的「主僕」間距離之下,孟絳兒就是有意親近李斯,也不得其門而入。
說起來,這兩年李斯一直住在外頭,又與孟絳兒保持著距離,兩人該是搭不上邊的,都是孟絳兒那張柔媚的臉蛋和惹火身材惹的禍,她的美招來狂蜂浪蝶,鮮花禮物堆滿孟家屋子,孟得年眼看著女兒的致命吸引力,愈來愈沒有安全感,深思無力保護,便把女兒交給自己最信賴的李斯,由李斯接送孟絳兒,負責掃除孟絳兒身邊的「雜物」。
也因此,如果說孟絳兒懷孕了,那人,無論孩子的父親是不是李斯,李斯都該負起「責任」。
孟得年鐵青著臉把醫院開的證明單丟給李斯,一雙如炬的目光直瞪著李斯,那頭蒼蒼白發,把他才剛滿五十年的年紀襯得更老了些。
李斯專注地看著手上的紙,上面有醫生證明,孟絳兒確實已經懷孕一個月!
李斯攢眉,目光轉為深郁,疑惑地瞥一眼孟絳兒,面對孟得年,神色里充滿愧疚,「這是我的失職,我會盡快給您交代。」
孟絳兒眨了眨盛亮的媚眼,那白里透紅的臉上毫無愧色,一只春筍般的柔荑勾進孟得年的臂彎里,對著孟得年輕聲細語,為李斯說起情來,「爸,我都二十一歲了,我有自主權,你要打要罵就沖著我來好了,別怪李斯。」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孟得年甩開女兒的手,重重的舉起一只手——
「爸,我懷著您的外孫耶,您真打得下呀?」孟絳兒噘起紅唇,那嬌聲嬌氣,眼神里飽含著無辜,一只玉白小手貼著平坦的月復部,「柔質」攻勢,輕易打住了孟得年那只高舉的手,氣憤又無奈的放下。
隨即的,孟得年把怒氣轉向李斯,氣得發顫的罵著他,「你……你……真是枉費我的信任!」
李斯帶著深深的自責垂下頭,「非常抱歉。」
「你別以為一句話就能了事!我要你給我負起責任!」孟得年憤怒的斥吼,深炯的目光直瞪著李斯。
「我會的。」李斯沉穩的慎重地承諾,表情嚴肅而滿罩著陰霾。
孟絳兒那雙純潔無瑕的眼兒一眯,嘴角漾開迷人的微笑,「爸,李斯都說他會負責了,您就別生氣了。」
李斯狐疑地瞥一眼孟絳兒。
孟得年生氣的是李斯辜負了他的信賴,倒是沒有因此否決李斯這個難得的商業人才,他回頭細想,兩個年輕人看樣子是兩情相說,只要李斯不是在玩弄他女兒的感情,他其實並不反對兩人交往,而且李斯是他一手扶養栽培,論人品、論才能,都是頂尖的,若是成為他的女婿,女兒的終身有靠,他辛苦建立的事業也後繼有人,確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