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 第12頁

「少爺,醫院打來的電話。」一名女佣拿著無線電話匆匆跑進來。

「給我!」李斯馬上接過電話,「喂!夕繪……好,我立刻過去。」

「是不是絳兒她……」孟盛年沒有把話說白,但留在喉嚨里的話任何人都可以看穿,他的表情很明顯就是在等「這一刻」。

李斯沒有分心再理會他,拿了車鑰匙馬上出門。

☆☆☆

李斯一到醫院,就被請進了院長辦公室,他本來想先去看看孟絳兒,鄭夕繪卻給了他一個青天霹靂。

「你說……什麼?」李斯全身僵冷,他以為鄭夕繪一定是瘋了才敢這麼做!她竟然說——

「我把絳兒的遺體火化了。」鄭夕繪再一次對著李斯說,帶著歉疚與難過的表情,「我很抱歉,在絳兒昨天醒過來的最後一刻沒有通知你。這是絳兒最後的遺願,她不想要你看見她的憔悴與死亡的臉孔,所以她交代我在她斷氣後把她火化,同時把骨灰灑向天際……她說,她會在天上保佑你……李斯,很對不起,為了完成絳兒的遺願,我無法通知你。這是絳兒本人最後簽的同意書,我想你應該認得她的字。」鄭夕繪把絳兒交代死後立刻火化的遺書遞向他。

李斯用僵硬的手指緩緩接過那張紙,上面確實是絳兒的親筆,只是不像平常那麼有力……他搖頭,無法置信!

「告訴我,你在騙我,這是不可能的……絳兒沒有死,她只是還昏迷著……她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不可能……」他臉上的血色迅速失去,一股冰冷從頭涼到腳底。

鄭夕繪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垂下眼簾,掉下淚來。

李斯瞪著她,好半晌,當他回過神來,他狼狽的抓住她的手臂搖晃她,「你說!絳兒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你憑什麼——你憑什麼火化她!你有什麼資格,就算她真的斷氣了,我是她的丈夫,我才是她的親人啊!」他鐵青著瞼大吼,怎麼樣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這樣的事實……真的是事實嗎?這真的是事實嗎?絳兒死了……已經死了……還已經化為灰燼?這是事實?

「……我只是完成絳兒的心願。」鄭夕繪好不容易掙月兌李斯的手,她完全能夠了解李斯的心情,換成是她——不,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不過……鄭夕繪毫無愧色的望著李斯,「我必須告訴你,我不是以醫院的院長身分去做這件事,我是絳兒的表姐,比起你這個被迫當成的丈夫,我比你更了解絳兒,我才是絳兒的親人!」

李斯望著她,許久、許久,他低啞的開口,「是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絳兒她真的不在了?你真的火化了她……把她的骨灰灑向天際……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他沉痛的情緒一度計鄭夕繪同情,她緩緩的點頭,「絳兒她說……她會在天上保佑你,她希望你能過得快樂。」

李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的呼吸……是不是會比較順暢、比較溫暖呢?

李斯……如果我死了,我會保佑你。

不,那是戲言,那不是真的!為什麼,為什麼會應驗了?李斯痛苦的心緊緊的繃住,他想不起絳兒對他說這些話時,他是怎麼回答她的……不!他今天必須承受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完全是盂絳兒!

她不該……不該留下他一個人來承受這一切!

第五章

周律師是孟得年相當好的朋友,他的年紀比孟得年還大,今年已經準備要正式退休。

當他知道孟得年意外身亡的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不過這已經是在孟得年下葬兩個禮拜以後,而孟絳兒的牌位也已經放在孟得年的旁邊。

周律師看著老友的遺照,忍不住又熱淚盈眶,一只布滿皺紋的手緩緩拿下眼鏡,拭去眼角的淚痕。

許久他才轉身面對孟盛年還有李斯。看得出來,孟盛年已經等得相當不耐煩,而李斯卻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表情。

周律師清了清喉嚨,他向來對孟盛年不具好感。這會兒,慈樣的目光只放在李斯身上,他緩緩的說︰「你父親才五十歲,身體還很硬朗,想不到會讓一場意外奪走生命。唉……」

「周律師,請你盡快公布我大哥的遺囑吧,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里听你哀聲嘆氣。」孟盛年蹺起腿,把眼光一橫,始終不曾掩飾他對等待的厭惡。

李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只是冷冷的望一眼孟盛年,沒有開口。

周律師也不計較,他開始公布孟得年的遺囑。這份遺囑是在孟絳兒和李斯結婚之前就已經擬好的,孟得年還來不及做更改。

上面寫的是,孟得年死後,他名下有孟氏企業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由女兒孟絳兒繼承,其他的財產百分之二十捐給慈善機構,其余絕大部分由李斯和孟絳兒共分,至于他的弟弟孟盛年,孟得年留給他國外的兩棟房子,還有國內的一筆土地和一千萬現金。

在孟得年生前,已經給了李斯和孟絳兒在孟氏企業各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就是說,在孟絳兒和孟得年均過世的情況下,李斯得以繼承妻子的全部,共獲得孟氏企業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無庸置疑的掌握了孟氏企業的經營權。

孟盛年顯然對于自己獲得的部分相當不滿意,他惱火的瞪向李斯,「哼!我今天要替我的兄長和佷女討回公道,你這個殺人犯!你謀財害命!是你殺了他們兩個人!你沒有資格繼承我們孟家的一切!李斯,你現在只有一個方法證明你的清白,那就是你自動放棄一切離開孟家,否則我一定要告你!」

李斯一點也不意外孟盛年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事實上不只是孟盛年,外界也出現了一些質疑的聲音,盡避警方證實那完全是一場意外,但是畢竟他與孟絳兒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就發生這種事,任何人都難免會有這樣的聯想,同時也在質疑,是不是他收買了「公正」。

的確,他如今要證明他的清白,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棄一切,那麼那些在背後的聲音自然能夠平息。

「李斯,清者自清,就算你放棄一切,難保不會有負面的聲音,也許還會有更難听的,說你是畏罪潛逃。所以你不必去在乎外人怎麼說,你的責任是延續孟翁辛苦一輩子得來的事業。」周律師完全不把孟盛年放在眼內。

「狗屁!姓李的憑什麼繼承我大哥的事業!鮑司那些股份我大哥是留給絳兒的,那是孟家的,他不過是一個在外面撿回來的外姓孩子,他沒有這種資格!我大哥如果知道絳兒會跟他一起走,一定不會留下這份遺囑的!我不承認它!」孟盛年大手一揮,擺明是翻臉了。

「貪婪就是魔鬼的面具,原來如此。」站在李斯身後的程俊抱著胸膛,望著孟盛年那張臉孔,露出輕蔑的微笑。

「你這小子——」孟盛年恨不得撕了程俊的臉。

「叔父,我父親的遺囑已經公布,很顯然這里並不是屬于你的地方,你請走吧。」李斯面無表情的瞅著孟盛年。

「你休想!這里是屬于性孟的,你才應該給我滾出去!」孟盛年似乎已經決定漠視孟得年的遺囑。

「等一等,我這里還有一份遺囑,稍安勿躁。」周律師皺著眉頭拿出另一份文件。

「另一份?」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莫名。

周律師望著眾人,緩緩地嘆了口氣,「這一份是絳兒在結婚當天寫下來的。內容是,‘我孟絳兒若有一天突然意外身亡,或者不幸病筆,我的一切動產與不動產全部歸屬于我的丈夫李斯所有。如若李斯放棄權利,則全部捐給慈善機構。這一份遺囑,有我父親孟得年的背書同意,一切都是為了延續孟氏企業而著想。’這是全部的內容,上面有孟翁的簽名,當時除了我還有另外兩位律師在場,你們有誰對這份遺囑質疑的,可以請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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