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 第18頁

李斯仿佛當頭被潑下冷水,全身一陣僵冷!

杜旭炎一個嘆氣,「我是瞞著夕繪來告訴你的,所以希望你也別太沖動,絳兒她有夕繪在照顧你可以放心。」

李斯緊緊地握拳頭,壓抑著內心一股激烈的情緒,「為什麼……我根本不在乎什麼負擔,比起她的顧慮,我更渴望她能好好的活著,她不知道嗎?她怎麼可以認為她死了,對我會比較好?」

杜旭炎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淡淡地開口,「不管怎麼說,面對妻子死亡的傷痛是一時的,照顧一個失明的妻子卻是一輩子;我想絳兒是往長遠的方向為你著想,她也許認為你將來能夠找到你心儀的女孩,而她不願意成為你的絆腳石,因為你們的婚姻是她一個人促成的,其中還包含了你的不悅和委屈不是嗎?」

李斯惱怒地瞪住杜旭炎,然而卻無法反駁他說的話,「就算是這樣,不能否認的是我對絳兒有一份責任,她到底已經是我的妻子!」

杜旭炎眯眼瞅著他,「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愛絳兒了?你對她的感覺只有責任?」

愛?李斯從來就不知道愛是什麼,世間真有愛情這種東西嗎?如果有,那也是只有女孩子在玩的玩意。如果愛情必須要象絳兒愛他那樣,愛得死心塌地,不求回報,他死也不願意上沾上。

他的身上已經背負著沉重的責任,他要回報孟得年的恩情,包括好好的照顧絳兒,他認的只有責任,沒有愛情。

他是感動絳兒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自責傷害了絳兒,但這一切所帶給他的只有更重的責任,只是不同的是,明白了絳兒的付出以後,他很願意去背負這份責任,而且背得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他沒有說話,杜旭炎憑著多年的交情,多少也看透了他,他吸了一日氣,「老實說,我實在想不透,像絳兒那麼活躍大方的美女,怎麼會愛上你這種正經八百的個性?只不過臉長得還算可以看罷了。」話是這麼說,杜旭炎的口氣,卻有那麼一點嫉妒的酸味,這家伙長得還真不是普通的能看。

李斯沉下臉,「我一定要去找鄭夕繪要回絳兒,你反對也沒用!」

杜旭炎翻起白眼,這個人的腦筋就不會稍微轉一下嗎?真是死腦筋!

「我什麼時候反對過了?只是這件事情必須從長計議,你不會以為你這一去,就能夠要回絳兒吧?你把我剛才的話都當成廢話了啊!」正經八百不能夠用在這個時候嘛。

李斯不悅地皺眉,「說話不必拐彎抹角,你有辦法就直接提出來。」

杜旭炎動起嘴角,「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絳兒主動回到你身邊——接受你的照顧。」最後這一句話,明顯帶著諷刺,然而李斯似乎沒有听出來,也許他更認為是理所當然。「快說。」

杜旭炎暗嘆一口氣,隨即又帶著半捉弄的語氣說明,「絳兒對夕繪說,如果你真心愛著她,她會不顧一切回到你的身邊。」

李斯只是听他這麼說,還是一臉的不解。

杜旭炎很有耐性地附帶解釋,「意思就是說,如果你要絳幾露面,你必須透過夕繪,讓絳兒知道你愛上她,而且是瘋狂的真心愛著她,沒有她不行,沒有她會死,你懂了吧?」

李斯深深地攢眉,神色間充滿困擾,「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對她只有責任。」

「我的天!」杜旭炎馬上被他打敗,氣急地大吼,「絳兒她都能夠裝死騙你,你不會假裝愛上她啊!」

李斯瞪他一眼,「我討厭欺騙!」

杜旭炎一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你到底要不要絳兒回來?」

第七章

夏日緩緩地過去了,秋風吹起庭院的落葉飄飄蕩蕩地卷到輪椅上。

孟絳兒在梅秀英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站了起來,那打直的膝蓋傳來股刺疼,抬著沉重有如千斤的腿勉強走一步,馬上就冷汗涔涔,氣喘吁吁,仿佛走過萬里路,逼急了那雙空洞的眼兒灑下淚來。

「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還能走嗎?」她的聲音里透著焦慮和不安。

梅秀英先扶著她坐回輪椅,為她擦去眼淚,「絳兒,你不要心急,我不是說了嗎,你的腿還未痊愈,你這麼急著做復健是不行的,等過一陣子我們再來做,你一定能走的。」

梅秀英不疾不徐的平穩語氣里,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多少讓孟絳兒拾回了一些信心,不再那麼焦慮,秀英畢竟是專業的特別護士,她的確是太心急了。

孟絳兒探出手,梅秀英馬上就握住她的手,孟絳兒那白皙的手指握著她一緊,空洞的眼神試圖對著她的方向,「秀英,謝謝你,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傻瓜,我是你的特護,而且我們是好朋友。」梅秀英溫柔地輕拍她的手,「絳兒,你是我看過最堅強的病人,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別太勉強自己,身體要痊愈是需要時間的。」

孟絳兒點點頭。

鄭夕繪在庭院外頭站了一會兒,她等到孟絳兒心情平靜下來了;才若無其事的走進來。

「院長。」梅秀英先看到了她。

「表姐,你來了。」孟絳兒听見了腳步聲,很快抹去沮喪的心情,露出笑容。

「絳兒,我有話跟你說。」鄭夕繪用目光對梅秀英示意。

「那你們聊好了,我正好有點事出去辦一下。」梅秀英點個頭離開了。

孟絳兒听出鄭夕繪的語氣比平常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表姐,怎麼了?」

「絳兒……我一直在猶豫該不該跟你說,但是現在我認為不說不行了。」鄭夕繪神情凝重,她實在是考慮了好久才決定告訴她。

「是什麼事?」孟絳兒疑惑。

「是李斯。」鄭夕繪望著絳兒一听見李斯的名字,神色明顯的變了,白從她們上一次談過李斯以後,孟絳兒就拒絕再听鄭夕繪提起李斯。

她以為鄭夕繪又要勸她,一下子拉下臉孔,「表姐,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的,我說過,李斯早晚能夠從那一場傷痛中走出來,他不需要我。」

鄭夕給深深地嘆一口氣,「李斯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到公司了,他現在成天都持在一些聲色場所里,每天身邊都換不一樣的女人,天天喝得爛醉如泥,幾乎快酒精中毒了。」

孟絳兒全身一僵,蒼白的手指緊緊握住椅把,喉嚨顫動,「不……不可能……李斯不會這樣子!」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表姐,你明知道我會擔心李斯,你不能編這樣的謊言來嚇我!」

「絳兒,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鄭夕繪眉頭深鎖。

她知道……她知道表姐不會拿這麼嚴重的事來嚇唬她,但是同樣的她也知道李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她是那麼了解李斯的個性,他是絕對不可能會完全放著公司不管,跑去花天酒地的,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不可能!

鄭夕繪望著孟絳兒蒼白的臉色,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才對她解釋,「我從你們公司的干部那里听到消息以後,我本來也不相信,所以親自到公司去了解,結果發現了更糟糕的事……」

「表姐?」孟絳兒從她的欲言又止里開始心急起來,她看不見,但是從鄭夕繪的口氣她知道事情很嚴重,「表姐,你快說,是什麼事情更糟糕?」

「絳兒,你听到這件事情時,最好要冷靜……」鄭夕繪又頓了一下,才心情沉重的開口,「你叔父準備在下個禮拜召開股東大會,對付李斯,到時候如果李斯不肯交出總裁的位子,恐怕那些股東會大量拋售公司股票。你知道,這對公司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鄭夕繪握住孟絳兒冰冷的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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