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設陷 第17頁

嚴堂知道自己在傷害她,他的心如刀割,並沒有比她好過。

「為什麼你還要說對不起?你明明——」明明什麼都沒有錯,明明知道我故意傷害你,為什麼還要道歉?分手的話……教他如何說得出口?嚴堂緊緊抓著秦儀的手臂,對她是又心疼又抱歉。

如果她不是這麼好,他大可以瀟灑地說一聲拜拜!如果他可以愛她,愛到甘願娶她,如此就不必傷害她。

他不想結婚,他喜歡無拘無束;維持長期的婚姻生活,對他來說是負擔也是痛苦,他知道自己不會適合。

「秦儀……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愛上我這種人?」嚴堂對她是發自內心的疼惜與無奈,輕輕擁住她。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愛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突然降臨,教人措手不及就愛得又深又濃。可是愛上你……我無怨無悔。」秦儀偎在他的懷抱里,痴情地說。

無怨無悔……你如何能說出如此痴傻的話?嚴堂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同時壓力也更加沉重!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有做過一件對得起她情真意切的事。

「秦儀……」他捧起她的臉,凝視她的美,痴望她的柔。

秦儀也望著他,眸底盈滿對他的愛與戀,赤果果地、毫無保留地呈現給他。

嚴堂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她……

秦儀默默合上眼楮。她從來不敢采取主動,但也從不會拒絕他。

嚴堂一直很為她美麗的著迷,這或許也是他們能夠維持半年多的原因之一吧。

他抱起她,走進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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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多,衣服凌亂地散落一地。

嚴堂的手指還流連在一片雪白的背上,心思卻已經飄得好遠好遠。

秦儀平趴在柔軟的床里,側頭凝視身邊的男人,卻完全猜不透此刻他心里想著什麼。

他仿佛看著她,卻又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你究竟有什麼心事?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秦儀多想問他,多希望他能夠與自己分擔所有的苦與樂。

她伸出手指,輕輕畫著他稜角分明的輪廓,嚴堂突然僵了一下,緊緊握住她縴細的手指,緊盯著她。

秦儀看見他眸子里閃著激動與猶豫,似乎有難以啟齒的話卡在喉嚨里,她的心里慢慢罩上一片陰霾,不祥的預兆爬升上來,她突然不希望他開口……

「我要到美國去工作,幾年內……不回來了。」嚴堂放開她的手,果著身體下床走進浴室。

不回來……意思是——分手?!

秦儀全身僵冷,清澈的瞳眸瞬息褪去了光彩,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嚴堂的一句話,把她從雲端推下深淵,墜落速度快得她措手不及,根本還攀不到任何緩降物,已經被摔得粉碎!

她的心因此而疼痛,淚水迅速奪眶……不,不能哭,她不可以哭!秦儀咬住下唇。

終于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悶悶不樂,終于明了他的心事……起碼,他為了和她分手這件事而曾經猶豫、難過,光這一點,她就應該感激他了……是吧?

她爬下床,撿起衣服穿回去。

嚴堂沐浴完走出浴室,腰際隨便圍上一條白色毛巾,他看見秦儀已經穿回粉色的無袖洋裝等著他,內心一陣痙攣,他下意識地別開眼,走到衣櫃前。

秦儀立在窗前,凝視著無垠夜空,這將是她最後一次站在這個地方。

她的手指輕輕滑過窗沿,痛苦的眸子盈滿深深的依戀。

「到美國……這麼遠的地方,是怕我糾纏你不放嗎?」她背著他,還是忍不住說出譏誚的話。

他仿佛可以看見她心里的傷口,停下翻找衣服的動作,默默無言,只是注視她。

秦儀可以感覺到背後的視焦,她開始憎恨自己了!

為什麼這樣放不下?為什麼不能夠含笑和他分手!為什麼非要話中帶刺地傷害彼此!為什麼無法學著灑月兌點?為什麼?為什麼……

他這麼快和她分手!

眼淚滑下秦儀的雙頰,她迅速遮住臉搖頭——

「不要看我!」

「秦儀……」她的眼淚在嚴堂的內心里引起了震顫!他從來不曾見過她哭,她總是含羞帶怯,總是柔情萬千,總是充滿笑容……

他真的傷害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種話,是我不好,你把它忘了吧……」秦儀不停搖頭,想甩掉令人討厭的自己。

「別這樣,秦儀!」嚴堂緊緊抱住她,心里一陣揪疼。「你恨我,可以打我、罵我,這些我都可以承受,但是不準否定自己,更不能傷害自己,你要答應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嗎?」

就是他的這份溫柔與體貼,教自己深陷得不可自拔吧?!她一直知道,他是多情的人,所以無法專心一意地只愛她……她早有預感,他們無法長久,所以和他在一起,她才總是如履薄冰,擔心有一絲不如他意,教這一刻提早來臨……為什麼,他們要分手了,他還要留一份溫柔讓她割舍不下?

秦儀輕輕推開他。

「我祝你……在美國工作順心。」

※※※※※※※※※※※※

「仲儀還是不理你?」柳軾晨看著曾源光失神地晃進他的辦公室。

「唉!嚴堂那家伙,這次可把我害慘了。」曾源光躺進一組長沙發里。

「我听說,他今天去美國?」柳軾晨其實心情很復雜,他既氣憤他拋棄秦儀,又感謝他把秦儀丟下,讓他重新燃起希望。

「是啊,已經走了。」曾源光懶洋洋地說,突然想起秦儀,馬上爬起來四處張望,「秦儀呢?怎麼不見人影?」

「她今天輪休。」

「哦!她還好吧?」曾源光也很關心她。還是他告訴柳軾晨嚴堂去美國的事,他希望柳軾晨留意秦儀的情緒,多照顧她。

「老實說,她跟平常沒有不同,還是有說有笑,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柳軾晨聳聳肩。

「怎麼會?」曾源光皺起眉頭。

「這也沒什麼,說不定她對嚴堂是一時憧憬,現在夢醒了,發覺彼此沒有感情,自然就沒必要為分手而難過。」柳軾晨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因為這可以為他帶來信心,他下定決心,要趁此機會積極追求秦儀,而且他一定要追到手。

曾源光睨他一眼,心里明白柳軾晨痴戀著秦儀,也就沒有開口糾正他的說法。

一個生性膽怯的女孩子,能夠提起勇氣接近自己仰慕的人,甚至為了多一刻相處的機會,而主動訂下一份委屈自己的條約,可見得秦儀的痴傻程度,是不可能說斷就斷的。

他其實已經開始為秦儀的平靜反應而擔心。

「柳大哥,我——你怎麼也在這兒?」仲儀一進來看見曾源光,二話不說地甩頭就走。

「仲儀!」源光快一步捉住她。

「放開我!我討厭見到你!」仲儀企圖甩月兌他,拿起背包就往他砸。

「住手!我有話問你!」還好她的背包里沒什麼東西,皮質也是軟的,否則以她的力勁,他不掛彩才怪。

這會兒曾源光可佩服自己的未卜先知了,他早料到仲儀的脾氣,所以過去陪她買皮包時,都為她選擇皮質柔軟的。

「我早跟你絕交了,還有什麼好問的!」仲儀的口氣雖壞,卻也想听听他準備說什麼。她冷哼一聲,一坐進沙發里。

曾源光喘口氣,忍不住想搖頭。愛上這樣的女人,他遲早不被打死也會被氣死。

「你下課了?」他看看表,四點多。記得她今天只有下午有課。

「廢話,沒下課怎會在這里?」仲儀遞給他一個「白痴」的眼神。

在這個節骨眼,曾源光也不想和她抬杠了,直接就問︰「蹺課王,你來這里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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