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設陷 第28頁

柳軾晨還能勉強維持笑容,秦儀卻已經全身僵冷。曾源光和仲儀都沒有忽略過這一幕。

「姊,我口好渴哦,有沒有冰水可以喝?」仲儀突然嚷道。

「冰箱有礦泉水,我去拿。」柳軾晨微笑道。

「用了,我去,你陪他們坐。」秦儀匆忙走進廚房。

沒多久,曾源光和仲儀相偕離開。

「你也真是的,剛才為什麼要說那種話?我姊臉色都轉白了!」仲儀瞪著駕駛中的曾源光提出抱怨。

「我是想探探他們的情況,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樂觀。」曾源光皺起眉頭。

「姊好可憐,明明不幸福,對著我們還要強顏歡笑,她還以為我看不出來……」仲儀一陣鼻酸。

「我看軾晨似乎也不好過,不知道他們的問題出在哪里?」

「我姊為了嚴堂還說得過去,柳軾晨是為了什麼?他不是一開始就表明不在乎我姊和嚴堂的事嗎?」仲儀不禁狐疑。

曾源光瞥她一眼,「沒有得到之前,男人可以瀟灑地說不在乎,一旦成為自己的妻子,再說不介意,根本是騙人的,尤其在自己的妻子還不能忘懷舊情人的情況下,那妒意就更重了。」

「你的意思是……柳軾晨找我姊翻舊帳?!」仲儀馬上面罩陰霾,咬著牙道︰「他如果真這麼做,我會立刻宰了他!」

「仲儀——」

「他也不想想,我姊為了他甘願舍棄最愛的人嫁給他,為他保住一家人的面子,還讓他免于承受被遺棄的命運,沖著這些,他就應該對我姊感激涕零,憑什麼還來指責我姊?」仲儀氣呼呼的怒不可遏。

「仲儀,我只是——」

「其實他也有錯!他不應該挾恩向我姊求婚,他根本是脅迫我姊嫁給他!現在娶進門了,還欺負她——哎喲!你干什麼突然踩煞車,嚇死人了!」仲儀猛轉過頭瞪住曾源光。

「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問題出在哪里,剛才所說的都只是假設,你不要一味想定柳軾晨的罪好嗎?」曾源光不疾不徐地說,重新驅動車子。

仲儀噘起嘴,「算了,他們都結婚了,再提過去的事也沒用。」

「你說得對,他們已經結婚了,相信過去不愉快的回憶都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沖淡,過一陣子他們就會沒事。」曾源光拍拍仲儀的手。

「也只有如此了。」仲儀嘆口氣。

※※※※※※※※※※※※

結婚兩個多月,秦儀和柳軾晨白天一起到店里上班,晚上卻通常是秦儀先回來。

秦儀一直努力試著做一個賢妻,她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三餐豐富而多變化,每天為他搭配好服飾擺在他的床頭前……只除了夜晚,柳軾晨睡在客房里。她幾乎把妻子該做的責任都盡到了。

她這樣默默無語地做著,柳軾晨也沒說什麼。

在人前,他們是一對情深伉儷;回到家里,柳軾晨總躲開有秦儀的地方,他們之間有冷淡、有冷漠,卻沒有爭吵。

柳軾晨其實早對秦儀胸前的吻痕釋懷,他沒有忘懷的是秦儀身體上對他產生的自然排拒。

秦儀以為他沒發現,還極力容忍他的踫觸,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因為秦儀的這份心,使他不忍去踫她。

他可以等,等秦儀慢慢忘掉嚴堂,願意接納他。

每天面對著自己最愛的妻子而不踫她,他必須忍受極大的煎熬,這是他一直避開秦儀的原因……

今天他提早回家,不過也已經八點多了。

秦儀最近似乎身體不舒服,柳軾晨本來想送她去看醫生,不過今天生意忙,秦儀堅持自己去。

他提早回來,是不放心秦儀的健康情況,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去醫院檢查。

柳軾晨打開門,客廳一片黑暗。

秦儀還沒回來嗎?柳軾晨隨手開了燈,把鑰匙拋到茶幾上,這才赫然發現,秦儀居然蜷縮在酒櫃旁的角落。

「秦儀,你怎麼坐在這里?快起來。」柳軾晨輕輕搖著她的手臂,在她面前蹲下來。

秦儀緩緩抬起埋在膝蓋上的容顏,神色空洞而絕望,蒼白的頰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教柳軾晨看得心疼。

「秦儀……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柳軾晨焦急地說,想抱起她。

「我去過醫院了。」秦儀搖搖頭,輕柔的聲音里透著一份淒愴與對未來的絕望。

「醫生……怎麼說?」她的神情和語氣,均教柳軾晨打心底發涼,忍不住往最壞的方面想。

秦儀無言了仿佛一世紀,才把視線移向柳軾晨,眸底頓時盈滿了深深的愧疚與痛不欲生的自責。

「我……懷孕……」她淒咽的說不下去。

柳軾晨被那兩個字震得呆在當場,心底的期盼在瞬間就被沖潰得蕩然無存!

「軾晨……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我好想死!」秦儀緊緊交握著手掌,低垂下頭,肩膀不停顫動。

柳軾晨瞅著她,依然處在震驚當中。不是秦儀的錯,不應該責怪她……他知道,心底卻還是對她升起了恨意!

「把孩子拿掉!」他听見自己冰冷的聲音。不,這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是這樣殘忍的人!另一個善良的他在抗議,但是被強烈的妒火給燒灼了。

秦儀拿空洞的眼神注視他,一點也不覺得他的話殘酷,她只是更加握緊雙手,臉上隨即閃過一抹痛意。她……該怎麼辦?

「我……我無法拿掉孩子……對不起,軾晨,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讓孩子承擔好嗎?」秦儀搖著頭。

自從嚴堂提出分手後,她就停止服用避孕藥。沒想到,那一夜的錯誤,就讓她懷孕了!是老天爺在懲罰她的不貞嗎?罰她內心里依然背叛著丈夫……

「難道你要我承擔你肚子里的野種?!」柳軾晨緊咬著牙齒,說出充滿憎惡的話。

不!不要說我的孩子是野種,不是……不是!秦儀啜泣著不停搖頭。

「你說,你到底要怎麼辦?」柳軾晨掐著她的雙臂氣憤地搖晃她,恨不能搖掉她的孩子。

秦儀緊握在一起的雙手突然被甩開,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自掌間落下來。

柳軾晨愣住了,連忙扳開秦儀的手指——刀片!

他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割腕,因為我對不起你,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死了,等于謀殺孩子的生命,我……下不了手。軾晨……拿掉孩子,比要我死還痛苦,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秦儀茫然又淒愴。

是孩子救了她的命,也是孩子讓她活不下去……不,是他,是因為他,秦儀才想做傻事。

他明明知道秦儀愛的是嚴堂,依然娶了她,是他不肯將秦儀還給嚴堂,是他折磨了她……

他以為,隨著時間帶走逝去的歲月,等待秦儀忘掉嚴堂後,他將可以和秦儀做一對真正的恩愛夫妻,然而,偏偏有一些東西,是時間帶不走的。

靶情——原來真的無法勉強!

他錯了……錯在娶了她,誤了她,害了她!

「秦儀……我……我們離婚吧!」柳軾晨終于把最困難的話說出口。

秦儀只是看著他沉默良久,然後點點頭。她不意外軾晨的決定,誰會願意要一個身心都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先送你去縫傷口。」柳軾晨抓著她涌出血的手,內心依然疼惜不已。

「不用了,只是一點皮肉傷。」秦儀輕輕搖頭。比起心上的痛,這個傷口根本不算什麼。「軾晨,這兩個月來……謝謝你。」

「秦儀……其實在嚴堂來找我那天,我就應該把你還給他……現在,你可以去找他了。」柳軾晨收起依然愛她的心,衷心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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