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校,和幾個死黨拿打工存來的錢開始創業,拚死拚活,好不容易在幾年以後的現在創下「台灣新奇跡」,成就了非凡的事業。
現在,原本讓他驕傲自得的一切,也不知怎麼,彷佛都變得不重要了,什麼再開創事業顛峰,再創造世界奇跡,以前也許是他的夢想,現在他都不在意了……隨便啦。
「副總裁,有一位孫先生來找你。」程諾開了門,讓孫宇文宜接進來。
商繼羽也不知道听到沒有,隨便應了聲「好」又繼續去做他的「魂游」。
程諾對眼前這位俊帥斯文的客人尷尬地一笑,便關上門出去。
孫宇文走進來,不敢置信地望著商繼羽,現在癱在那個副總裁位子上的人,就像一坨「漂亮」的爛泥,根本和他以前所見過的商繼羽判若兩人。
「繼羽,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孫宇文攢起眉頭,走近他。
「隨便啦。」還是這一句話,而他一點都提不起興致去管來人是誰。
隨便?這是一向自倍驕傲的商繼羽會說的話?
孫宇文審視他良久,忽然眸光一閃,隱隱地扯動嘴角,「我是來跟你告白的,繼羽?」
「嗯,好。」他手掌撐著臉,擱在椅把上,整個人癱在椅子里,像體內被抽光了骨頭一樣全身軟塌塌。
好?敢情他是沒把他的話听進去。孫宇文嘴角狡黠地上揚,繞過桌子接近商繼羽。
「繼羽,真的好嗎?」他俯身,靠近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望著他無神的淺咖啡色眼楮。
「好,隨便。」什麼都好,什麼也激不起他的興趣。
隨便?這可是你說的!孫宇文低下頭,微啟的唇冷不防的湊上了商繼羽的嘴。
商繼羽一怔,先是疑惑,集中渙散的焦距看清楚吻他的人是誰以後,才緩緩瞪大了過度驚愕的眼楮,全身的雞皮疙瘩同時卯了起來……
嗯……真軟,真羨慕水泱……
商繼羽猛地推開孫宇文,從椅子里跳起來。速度之快,用力之猛,讓孫宇文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還好他有心理準備,才能夠站得穩。
「你他媽的在搞什麼鬼啊?!」他猛擦嘴唇,還「呸、呸」了兩聲,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孫宇文表現出一臉的無辜兼深情款款的目光,還留戀地以舌尖掃了一下嘴唇,「我愛你啊,你剛才答應我可以吻你的,這麼快就忘了?」
「我……我他媽的會答應你這種鳥事?!你神經病啊!腦袋裝沙啊!瘋子啊!去你媽的混帳王八蛋!」當他白痴啊!會答應他才有鬼……商繼羽突然一震,目光瞪上了孫宇文,「你剛才說什麼?說你什麼?」
「我?我愛你。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愛上你了,繼羽……」
孫宇文才一走近,商繼羽馬上跳離原地,比剛才離得他更遠,腦袋同時轟隆一聲。
「你……你……你該不會是……是……」不是性無能?是他猜錯了?商繼羽有生以來第一次張口結舌。
「同性戀?沒錯,我是同性戀。水泱沒有告訴你嗎?我還以為水泱應該會告訴你呢。繼羽……」
「別走過來!你給我離遠一點……他媽的!你這個死玻璃,你竟然敢吻我!我咒你個不得好死!你這個混帳玻璃!」那個死女人,居然沒有告訴他!商繼羽咬牙切齒,又不停的猛擦嘴巴。
「繼羽,你莫非排斥同性戀?」孫宇文一臉的「傷心」。
「我他媽的排斥你!」該死的!居然吻他!可惡,這一輩子第一次被男人吻,惡心死了!這個死人!
孫宇文緩緩的揚起嘴角,「你這麼說真是叫我難過,我這麼愛你,為了你還特地請求水泱把你讓給我,為你費了這麼多苦心,你怎麼忍心拒絕我?」
商繼羽瞪大了「凶光」,「你再說一次?」
「喔,你終于被我感動了是嗎?」
「他媽的別給我走過來!」商繼羽拿椅子擋在兩人中間,額際的青筋一條條浮起,「白水泱把我讓給你?你說白水泱把我讓給你?!」
孫宇文站在原地,點了點頭,「水泱告訴我,她已經跟你分手,說是要把你讓給我。怎麼,她沒有告訴你嗎?」
「他媽的……這個三八女人!」他非去給她問清楚不可!商繼羽一邊卷起袖子,一邊大闊步的往門口走,連門都是被他踢開的。
而他沒有發現的是,他的眼底閃著愉悅的光彩,彷佛終于找到了可以光明正大去找白水泱的籍口,又不會丟他這個大男人的臉……即使眼底的光芒如此耀眼,商繼羽這個男人,是不會有自覺的。
孫宇文在身後望著他,緩緩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形象犧牲得可真大啊……還好賺了一個吻,算是有點補償。他揚起嘴角。
「閃開!都給我閃開!」
「你他媽的別給我擋路!死人啊!」
「看什麼看!再不做事扣你們薪水!他媽的一個個要人講!僵尸啊!」
凡走過,必留「聲跡」,羽程集團總部的員工重新听到了他們副總裁的「聲音」,像睡了一場大覺醒來,一張張沒精打彩的臉注入了生氣,散漫的手腳靈活了起來,重新恢復朝氣。
閻皓和沈東白聞聲也走了出來,兩雙不解的眼楮對望。
「他怎麼‘活’過來的?」閻皓疑惑的開口。
沈東白緩緩的露出微笑,「不管怎麼‘活’過來,總之,公司的‘危機’終于解除了。」
如果兩人知道商繼羽這個天不怕、地不怕、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是被「吻醒」兼「嚇醒」的,不知道會不會開始就考慮使用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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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我們這麼快就要走?」諾諾背著背包,戴著一頂小紅帽,動作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遲緩。她昨天才開始放假呢,她媽咪的動作可真快。
「嗯,你爹地的司機應該已經到樓下等了。我們先回台中,你爹地說晚一點會幫我們把行李運回台中。」白水泱走出玄關,打開了門。
諾諾還站在客廳,偷偷望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爹地好慢喔……
「諾諾,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拿嗎?」白水泱已經開了門在等她。
「啊?我……我拿一本書到車上看好不好?」她隨便找了個可以拖延的藉口。
「書都已經打包了,不方便拿吧?」白水泱望著女兒。
「那……CD,我要帶喜歡的CD到車上听,我去找一下,媽咪你等我。」沒等白水泱回話,她趕緊跑回房去。
「CD不是也已經打包了?」白水泱不解地望著客廳一箱箱整理好的東西,她的女兒還跑回房間做什麼?
白水泱正打算跟去看看,突然樓梯口傳來聲音,她站在大門口,自然回頭望一下……
繼羽?!
商繼羽一步步上樓,那股氣勢猶如風雨欲來的前兆,那一臉的暴怒,更是白水泱前所未見。
她沒有多想,身子出于自然反應往後挪。
商繼羽目光迎上她,鎖住了她,往她走來。
白水泱不由自主的棄守了大門,退進客廳……她未意識到自己到底在伯什麼,只感覺到一顆心跳得極快,幾乎令她不能控制。
「繼……繼羽……」她的聲音依然是那樣輕柔。
「你他媽的給我老實回答,把我讓給那個死玻璃是你的意思?」商繼羽一步步靠近她,凶惡的目光鎖住她,瞅住那張細致白皙的臉蛋……她真是該死的迷人……
「啊?什麼?讓給……」白水泱無辜的搖頭,一點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逼近,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宜到腳跟踫著了身後的箱子,她望一下,已經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