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實習新娘 第7頁

雷羽懷一面想著施鵬達那些夸張的話里頭究竟暗藏了什麼玄機,心不在焉地在轉彎處讓手里的方向盤轉了熟悉的角度,突然迎面而來一輛消防車,他差點閃避不及,趕緊收回心神,讓車子閃了過去。

這條路可以算是私人用道,連接的只有幾戶高級住宅,有消防車通過就只有一個原因。

「是誰家失火了?」雷羽懷由後視鏡瞥了消防車一眼,然後以幸災樂禍的心理微笑著喃道︰「幸好每戶住宅都隔著一段距離,不會波及到我家的房子。」

他的笑容還維持不到三秒鐘,就在嘴邊僵住了!

前頭還有一輛救護車和一群圍觀的人,而位置正好是在雷家門前。

發生什麼事了?他匆匆停好車子,一位眼尖的鄰居佣人看見他馬上驚叫出聲,「雷先生回來了,雷先生回來了!」

所有人全轉向他。

「雷先生,你回來得正好,我們聯絡不到令尊!正準備通知你。」一位警員走近他。

雷羽懷這時候才留意到停在路旁的幾輛警車。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語氣急促地問︰「發生什麼事?」

「你家失火,雷先生。」警員深表同情地說。

「失火?」雷羽懷疑惑地瞧著外表完好如初的房子。

「火勢已經完全撲滅,燒毀的只有房子的後半部,這場火是由廚房引起的,至于起火原因……」

「廚房?﹗」雷羽懷立即聯想到慧凡,眼角瞄到停在一旁的救護車。他抓住那位警員急忙問︰「慧凡呃?她救出來沒有?傷得嚴不嚴重?」

「羽……羽懷……」一個很小的聲音由人堆里傳來。

不過雷羽懷並沒有注意到,他搖晃著那位警員,「你快說啊,她怎麼樣?」

「雷先生,你別緊張,沒有人受傷。」倒楣的警員扯回被抓痛的手臂。

「沒有人受傷為什麼會叫來救護車?慧凡呢?她是不是在里面,沒有救出來?﹗」雷羽懷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沒有人受傷並不表示沒有人死亡,要是沒氣了,叫來的救護車也就派不上用場。

「雷先生,請你冷靜點——」

「人都死了,你教我怎麼冷靜?那是人家的女兒,你讓我怎麼向人家交代!」雷羽懷氣這個死了一條人命還如此散漫的警員,簡直毫無人性。

「死?雷先生,你說誰死了?」警員一臉茫然。

「當然是慧凡!就是在廚房里的那個女孩子。」雷羽懷朝他怒吼。

「她沒死啊,不就蹲在那里嗎?」警員的手朝圍觀的人群角落指去。

圍觀的人讓出一條通道來,雷羽懷清楚地看見一個全身濕透凌亂的女孩抬起頭來,整張臉被披散的長發蓋住,只露出兩只眼楮,狀極狼狽。

「我在這里。」慧凡畏怯地縮成一團,用細小的聲音說。

「慧凡,你沒事吧!」雷羽懷趕到她身邊,拉起她關切地檢查她全身上下,直到都沒有發現傷痕後,才稍微安下心來。

上帝保佑,他不用拿命來賠人家的女兒,雷羽懷在心里感謝老天有眼。

「對……對不起,羽懷,我……我把你家給燒了。」慧凡低垂著頭,愧疚得沒臉看他。

雷羽懷這時候才想到要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他看著慧凡,不過倒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

慧凡縮了縮脖子,把頭垂得更低之後才說︰「我……我想煮糖醋魚,好不容易把糖、醋,還有魚都找齊了,也弄懂瓦斯的開關,誰知道火一開就燒得好旺,魚都焦了,我心里一急,就拿水要澆火,結果……把酒當成水用。」她突然抬起頭來,責怪地說︰「我家的酒都是放在酒櫃里頭,為什麼你家的酒偏要放在廚房?你不知道那是很危險的嗎?」

「那是米酒,用來做菜。」雷羽懷盯著她的眼楮解釋。

周圍的一群人已經笑彎了腰。

「是嗎?那不成了『酒菜』?吃了不會醉嗎?」慧凡一臉狐疑。

雷羽懷朝笑得更大聲的人群「瞄」了一眼,所有人馬上掩住嘴,紛紛藉故離開。

「慧凡,瓦斯爐的火太大,只要調小或關掉就行了,你怎麼會拿水去澆它呢?」還拿成酒,天啊!連小學生也不會犯這種錯誤。雷羽懷在心里申吟。

「瓦斯爐的火可以調小嗎?它上面又沒寫,我怎麼會知道。」慧凡抱怨後,才又降低音量說︰「而且,我太緊張了嘛,忘了爐火可以關掉。」

「接下來呢?你就報警,跑了出來?」他猜測道。

慧凡連忙搖頭,「不對,我很努力地想把火撲滅,可是……我不小心撞倒油瓶,而蓋子又沒蓋好,結果火上加油,它就燒得更旺了,然後,不得已,我只好報警……」

「她搞錯了,把消防車叫成救護車。還是我們來了以後才重新幫她打電話處理。」開救護車的司機在一旁搭腔,完全是一副看鬧劇的好笑表情。就因為這鬧劇太有趣了,他才會到現在還沒離開。

慧凡噘起嘴道︰「反正不是一一九就是一一○,我想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應該猜得中嘛,誰知道今天不走運。」

雷羽懷愣在一旁瞪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已經分不出最令他驚訝的應該是哪一件事情了。

「羽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慧凡好內疚,只能抱歉地說︰「我會請我爸爸盡快幫你們重建的。」

「沒關系,你不用放在心上。」雷羽懷安慰她。反正燒掉的只有後半部,而且是他老爸的房子,這也算是「報應」,等他們回來再去哀悼好了,正好給他們一個警惕,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多管閑事」。

慧凡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羽懷,我們晚上要住哪里?」

「前面的房子還能住——」

「不能住啦,沒燒到的地方都淹水了。」那位司機又插嘴道。他指了指慧凡,說︰「這位小姐把每間浴室里的水龍頭都打開,還從外面接了一條水管把客廳全噴濕了。後半部的房子是鬧火災,前半部則鬧水災。」

慧凡一陣臉紅,搶白說︰「我怕火燒到前面來嘛。不是說預防勝于治療嗎?我很努力的想要預防,這有什麼不對?」的確沒什麼不對,只是房子不能住了而已。雷羽懷瞪直眼楮,累得不想再說話。

他們收拾了一些衣物,住到雷羽懷位于公司頂樓的居所。

「地方小,只有一問浴室,不過有兩個房間。你先去洗澡吧。」雷羽懷幫她把行李提進他隔壁的房間。全身濕亂的慧凡跟在他後頭。雷羽懷放好行李後轉身,差點撞上她。「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後面。怎麼不去洗澡?」

「我要拿衣服。」慧凡始終低著頭。

「哦,我先出去。」雷羽懷多看了她一眼後,才走出去。他把自己的行李提進房間整理,里面都是一些地平常看的書跟證件之類的東西,衣服只有幾件。平常太忙或者有事不能回去,他都是在這里過夜,所以衣服和隨身用品一應俱全,不需要再帶過來。他把書拿出來,夾在里頭的牛皮紙袋掉了下來。前些天仇潔玲借他的書去看,還書時順便把向他借的身分証、印章及一些文件還給他,她說全裝在牛皮紙袋里頭。他當時把書及牛皮紙袋順手擱在床頭櫃上,看也沒看,後來去接慧凡,也就忘了這件事。

雷羽懷撿起牛皮紙袋,懶得再打開它,隨手丟進抽屜里,用不到的東西暫時就不用去管它了。

待慧凡洗好操出來,雷羽懷已經從餐館叫了一些東西送上來。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絲質睡抱,膝蓋還不到,濕漉漉的長發蓋住低垂的臉龐,站在飯桌旁,看起來像個受虐待卻不敢吭聲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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