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模樣?你把當天出宮的情形詳細重復一次。」他皺起眉頭。平時他只是不茍言笑,並未有厲聲斥人的舉動,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怕他?如今想來,似乎除了海莉兒,還沒有人敢對他惡言相向。
雖然低垂著頭,卻仿佛感覺到王子的氣勢柔和許多;她偷瞄一眼,果然他已不再繃著臉,且眼神中還可見微悅,這讓她精神松懈不少,開始回想當天的事。
「當天海莉兒……小姐突然想出宮,紋紋勸阻無效,小姐于是留了一張字條,然後換裝出宮。我們從西邊的宮門溜出去後,就到易騎租馬,因為當時店里只剩一匹,我原想帶小姐到別處租,適巧有人還馬,小姐立即租下了。後來我們出了城外,走了一段距雕後,小姐的馬突然躍起,在原地嗤怒了一陣後,瘋狂奔跑,我一直追,但還是沒能追上。失去小姐的蹤影後,我馬上趕回來求援。當天租馬給我們的人是易騎的店主,長得高高瘦瘦、相當斯文。對了!那時他好象有話要說,可是卻被海莉兒打斷。」雅紋紋抬起頭,握拳擊掌,一接觸到王子的目光,才發現自己失了態,趕緊垂下頭,臉都紅了。
伐爾斯挑眉,眸光閃了閃,唇角微微彎起,想必雅紋紋是得了「海莉兒後遺癥」。
「記不記得他當時想說什麼,海莉兒又為何打斷?」他裝作沒注意到她的「失態」。
雅紋紋暗叮了口氣,又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他好象想說來還的那匹馬不是易騎的,可是海……小姐卻反駁,認為是他不想將馬匹租給她,並且足足念了那人三十分鐘以上,直到那人舉手投降才停止。」
想起那天的糗事,她就忍不住要為王子未來的日子悲嘆,再一想到海莉兒將是威克格勒未來的王後,這……唉!威克格勒王國最好從此閉關自守,沒有了外交的羈絆,或許還能避些災難。
看來跟海莉兒相處久了,真的會有後遺癥!為了租一匹馬得花上三十分鐘,而且是在一個走三、五步隨處可見馬房的地方?如果不是雅紋紋的說詞太夸張,就是海莉兒肯定是個笨蛋。不過以海莉兒的個性判斷,這種事情好象是她時常做的。
「海莉兒都念了些什麼?」他不禁好奇。
「王子想知道?」她實在不認為這有什麼好說的,跟海莉兒出事也應該無關吧!
伐爾斯點點頭,「說吧!」
雅紋紋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羞于啟口。「小姐……先是說他不懂得做生意,告訴他做生意不能挑客人,不要眼高手低、目光短淺,欺侮一個弱女子出門在外。又問他是不是想抬高價錢,或者以為她租不起?當時小姐她……」她實在不曉得該不該說。
「她怎麼了?」伐爾斯催促。
「她高卷起袖子,還站上板凳——因為那人比小姐高出一個頭以上。當時現場有不少人圍觀,很多人都以為小姐是在賣藝呢!」雅紋紋說得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炳……」屏風後面傳來大笑聲,法藍緩步走出來,仍是無法克制不笑。「哈……抱歉,打斷了兩位,請繼續。」
伐爾斯瞥他一眼後,問雅紋紋︰「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這……王子,如果是您……真有勇氣站在她旁邊嗎?」她老早躲到人群堆里去了。
「哈哈哈!說得好!紋紋,你是紋紋吧?」她一點頭後,法藍馬上又間︰「海莉兒還罵了些什麼,你快說來听听!」
他還當是在听戲呢!完全入迷了!
「小姐她……」雅紋紋瞥了眼伐爾斯王子,猶豫著該不該說。
「你說吧!現在不說,等一下會有人追著你不放。」伐爾斯面無表情地說。
「你倒真是了解我嘛!」法藍笑道。端起桌上的茶,稍一品茗,才滿意地就口。
雅紋紋這才說︰「小姐話說了一半,突然叫那人先泡壺茶出來。」
「噗」地一聲,法藍一口茶全噴在伐爾斯快手舉起的茶盤上。伐爾斯白了他一個衛生眼。
「你不想喝就別喝。」
「繼續!繼續!」法藍不理他的嘲謔,催促雅紋紋。
「說也奇怪,那人當真乖乖地泡了壺茶出來,還是小姐指定的凍頂烏龍茶呢!然後小姐又開始拉著那人的衣領,告訴他一些做生意的道理。例如定期舉辦模彩活動,或者送贈品以回饋消費者……之類的,我不懂小姐說的那些生意經,就只記得這些了。」她也只是記得,可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意思,海莉兒說的話有時候真教人想猜也猜不著。
「沒想到莉兒這麼有趣,伐爾斯,我真羨慕你啊!」法藍似笑非笑的表情,與其說是羨慕,倒不如說是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成分居多。
伐爾斯只是撇撇嘴,不搭理他,又問雅紋紋︰「當時還馬的人長相如何,你可還記得?」
雅紋紋搖搖頭,「不記得了,他還了馬就離去,也只跟易騎的店主說了幾句話。」
伐爾斯思索了半晌,「我要見易騎的主人,你盡快帶他來見我。」
「是!王子是不是認為小姐出事並非意外呢?」雅紋紋大著膽子問,事關海莉兒的安危,倘若小姐真有危險,她以後可得格外小心些。
伐爾斯凝視她好一會兒,似乎在觀察她是否可靠,最後才說︰「有人想要她的命!」
「這……為什麼?」雅紋紋驚喘一聲。
「我會查清楚為什麼,你待在她身邊要多留意,不準任何人隨意接近她,即使是宮里的人也一樣。」
「是的,我知道了。」雅紋紋欠身遵命。
「好,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先退下,今天的事別告訴海莉兒。」伐爾斯忽然叮囑。
「我知道,我不會對小姐甚至任何人提起,王子請寬心。」雅紋紋的眼神堅定,對伐爾斯做保證後,才籬開日宮。
法藍目視她籬去的背影,忽然神情嚴肅地說︰「這個女子不像是一般宮女。」
「她是母後信賴的少數宮女之一,母後一直對她贊賞有加。」伐爾斯解釋道。
法藍並未多說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突然對一名宮女留起神來。他轉移話題道︰「如果根據雅紋紋的說法,那匹馬不是易騎的,那麼易騎的主人並非嫌犯,而是重要的目擊證人——如果他還記得當時還馬的人的面貌的話。」
「沒錯,他是重要的唯一線索。」伐爾斯點點頭。
「是重要倒並非是唯一,雅紋紋雖記不起嫌犯的面貌,你可別忘了莉兒也在其中,或許她記得。」法藍提醒他。
伐爾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調侃地說︰「她能夠隨時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就算不錯了。」
耙情在伐爾斯的眼中,海莉兒不止是個笨蛋,還患有嚴重的健忘癥呢!
第五章
威克格勒乃這個世界的五大強國之一,不僅幅員廣大,且百姓也多,自從伐爾斯王子將于下月訂婚的公告發出後,不僅全國騷動,其它國家的人也都急于窺視王子妃的玉容。
伐爾斯生就一副王者之相,龍蟠鳳逸,其冷俊之貌早已風靡各國公主,無視于女方該有的矜持,上門求親的各國佳麗代表早已破百。如今,在伐爾斯婉拒了眾家公主的「求婚」後,竟然宣布要訂婚了,對方究竟是何身分?頓時成為眾所曬目的焦點。
謗據伐爾斯王子卓越的品貌,目硯極高——這點由他拒絕的各國公主均有傾城之姿可證,加以品味非凡等條件推斷下,能得到王子青睞的小姐定是大國公主,不但國色天香,且其超凡的氣質、優雅的姿態、學養更是無人望其項背,伐爾斯才情願舍棄單身之名,淪入已婚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