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說不定你吃了它,哪天你受了槍傷,就可以少吃點藥了呢!」她還當是在打預防針呢!
雅紋紋放下藥,痛心道︰「沒想到你如此鐵石心腸,枉費我待你這麼好,你竟然毫不領情!」
「接下來是想討人情了?那麼我建議你多說一點,比如︰你如何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甚至欺蒙拐騙只為了讓我吃藥;即使出房門一步也會找人看守我,免得我‘不小心’摔下床去。諸如此類的,你不妨多說一些,或許還能打動我的‘鐵石心腸’呢!」真是不想譏諷她都難,這紋紋簡直比看守所的所長還難纏!
唉!今天她雅紋紋真是沒轍了。
「好吧!我找個人抱你到花園吹風曬太陽就是了。你先吃了藥吧!」
海莉兒眼楮立刻亮了起來。「你說真的?」
「算我怕你行了吧!不過我可是先說明白,今天是因為王子出去辦事了,我才敢如此,你可千萬別讓王子知道,听到了嗎?」海莉兒這張嘴老愛挑些不該講的說,紋紋就怕她無意間說溜了嘴。
「安啦!那專制的家伙,我才懶得理他呢!」海莉兒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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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宮的花園里,除了奇花異木外,這會兒在兩棵大樹中間,可以發現有個女人正舒服地躺在網子里,垂吊在半空中,一條腿還露在外面晃呀晃,亂沒形象的。
雅紋紋雙眸一直盯著牢系在兩根樹干上的粗繩,唯恐她這麼一眨眼,海莉兒便掉落在地上。她可是看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真不懂海莉兒怎麼還能夠氣定神閑地躺在那破網上?
「真是個好天氣,如果能夠野餐就更棒了。紋紋,你說我們可不可以在草地上鋪一塊花紋布,擺一些水果、點心、面包之類的,然後再揉一籃子的鮮花放在一旁,是不是很愜意呢?」海莉兄出網子里探出頭來興奮地問雅紋紋。
她這動作可嚇壞了雅紋紋,急得她趕忙扶住網子。
「拜托你別亂動行不行?我真後悔讓你出來,還答應你結這要人命的鬼網子。」
「唉紋紋,我真懷疑你有神經衰弱癥耶!老是這麼窮緊張。」年紀輕輕就患這病癥,真是令人同情。
「真謝謝你的診斷。你放心吧,只要哪一天有幸與你分開了,我的痛自然會不藥而愈。」相反的,跟這海莉兒在一起愈久,她這病不止好不了,只怕會愈形嚴重。
分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十二月初!就快是「明年」了,她還有多少個日子可以留在這里呢?
明年此時,她恐怕已離開這「世界」了吧!
「你的痛很快就會好了。」她突然再也笑不出來,心情紛亂又低落。
雅紋紋能夠感受到她瞬間轉換的低潮情緒,卻不知是什麼事情影響了她。
「海莉兒,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只是想家了。」說謊!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離開了這麼久,家人會有多擔心;如果她老實一點,就該承認她甚至很希望就此留下來。但是這里有她生存約空間嗎?她能夠當一個不肖的女兒嗎?
「海莉兒……對不起,我不該說什麼分開的話,因為我相信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所以才會開這種玩笑,我忘了你再也不能見到你的家人,這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事。」可憐的海莉兒,她該如何安慰她?
海莉兒搖首。她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即使她想,她又有什麼立場留下來?
「海莉兒,你別太難過了,雖然你沒有了親情,但你還有愛情呀!王子待你如此深情,國王和王後又疼你,將來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謝謝你,紋紋。」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深情?是嗎?在外人的眼里,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未婚夫妻吧!伐爾斯的演技還真不賴,連紋紋都被他蒙騙過了。
「海莉兒,我覺得你剛才的提議很不錯耶!這麼好的天氣的確很適合野餐,我想……如果你答應我好好地待在躺椅上,遠離這破網子,我就為你辦一個豐盛的野外大餐,你意下如何?」嗯,這樣既能使她月兌離「險境」,又可改善她的心情,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好啊!不過我想再多待一會兒,等你都弄好了,我再下來好嗎?」
顯然她的心情還未能回復。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準備,你別亂動哦!」
「我發誓絕對不動。」她還煞有其事地指天為證。
雅紋紋臨走前還憂心地看了看那破網子,才回宮里去,留下海莉兒獨自在花園里頭。
海莉兒仰首望向蔚藍穹蒼,在同樣一片天空下,或許還有其它許多她所不知道的世界吧!她一忽兒閉眼冥思,一忽兒仰天長嘆,突然上頭籠罩了一塊陰影,她自然而然地張眼想看個究竟——
瞪大的眼楮眨了眨,她暗叫了一聲︰「不妙!」趕緊又閉上。當然這已經是沒有必要了,掩耳盜鈴!多可愛呀!
「我以為看錯了!」這聲音粗嗄,壓抑著漲滿的怒氣。
海莉兒小心地睜開一只眼,正巧看見伐爾斯鐵青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言的表情。她輕咳了一聲,壯大膽子張著一雙無辜的朣眸直視他,並且扮起「清純可愛」的笑臉與他打招呼,「哈!伐爾斯,真巧啊!你也出來曬太陽嗎?」
「你以為你在干什麼?」他微瞇起眼俯看她,一臉慍怒的表情。
「我在做日光浴啊…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看耶!」她裝傻地問。
伐爾斯怒瞪她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將她出「奪命網」里抱出來。
「喂!你干什麼?」海莉兒掙扎,卻不敢太使力,怕會弄痛傷口。
「誰允許你出來的?這該死的網是誰綁的?」
「是我允許我自己出來,而這可愛的網是我精心設計,命人結上去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她勾著他的頸項,語氣很沖地回頂他。什麼嘛!難道她連這一點點小小的自由也沒有嗎?
伐爾斯不再說話,抱著她回宮里去了。
海莉兒不想為自己爭取「自由」,但一對上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到口的抗議只有吞咽下去。唔,也不是怕他啦!只是……她突然不想野餐罷了!
第十章
伊瑟亞王國毗鄰威克格勒南方,因為兩國關系密切,又同為五大強國,所以人民從來不用擔心外戰問題。
法藍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刻,他會站在國王的寢宮里瞪視著自己的父親。
「我真不敢相信真的是您?」他從不曾像此刻般感到深切痛苦又無助。「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這麼做?」
然而歐迪國王並沒有他想象中懊悔、自責的表情和語氣,反而用更威嚴、不容反駁的聲音鎮壓他。
「這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過問。把水晶球給我!」
「坦娜是您的親生母親啊!您怎麼做得出這種事?H」他絕望地搖頭,舉高手上的水晶球。
「您剛才說的話我全都听到了。陛下,您被那女人利用了,她並不是您的生母,而是您生身母親的雙胞姊姊,也是害死您生母的人。」她很遺憾直到此刻才能說出來,無奈憾事已鑄成,她的丈夫或許將為此事內疚一輩子。
「你……你胡說!」歐迪國王抖顫地搖頭。
「母後為何知道此事?既然您知道,又為什麼不告訴文王?」法藍實在不明白,這一切難道只是因誤會而起?
「我嫁給你父王五年後,坦娜才把這件事告訴我的。陛下的生母的確是威克格勒先王的妃子,她的雙胞姊姊因為妹妹得寵,仗著兩人面貌酷似,竟萌生殺意,想取代妹妹的地位。于是在陛下出生那一天,她下了毒手,而坦娜雖有預知能力,卻還是晚了一步。」蓮芸王後略微停頓,平視丈夫,「陛下,是您的生母將您托給坦娜,並要求以親生兒子身分扶養,坦娜答應她永遠不透露您的身世,她才含笑而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