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帝的小淘氣 第13頁

他關心、疼愛、保護、想要佔有她、害怕失去她……這些是愛嗎?

他不願再多想,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她帶回家。

「走吧。」他拉下急救鈴。

護士與醫生在最快的時間趕來,那亞森立刻換上一張森冷的臉,「立刻辦出院,準備好所有的醫療記錄,並與我的醫療團隊在最短的時問內完成交接。我們要直接回家。」

「好的,那醫師。」一名住院醫師不敢怠慢地答道。

「對了,麻煩你盡速聯絡泰陽,就說我找他。」他又命令道。

泰陽是歐洲知名的整型外科權威,葛花仙顯然十分在意她的容貌,那就如她所願。如今放眼天下,大概只行泰陽可以還她全貌了。

「這——」

「這什麼?」

「泰醫師人現在正在休假,恐怕聯絡不上他。」住院醫師為難地說。

「給你十五天的時間找到他。」說完,他不再說話,威嚴的樣子,好像他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似的。

「是的。」住院醫生不敢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那亞森一行人已浩浩蕩蕩地朝愛的農莊駛去。

梆花仙看不見窗外的景致,但一向對香味特別敏銳的她,立刻聞到滿山遍野的花香、草香,還有樹的香味。

她興奮地說著︰「空氣中有蒔蘿、迷迭香、薰衣草、馬鞭草,還有洋甘菊的味道。」她又吸了一口氣,「還有菩提、法國紫玫瑰及泥土的香氣。」

那亞森看著她半眯的雙眼,深刻地感受到她聲音里的喜悅,他原本緊繃的心情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逗弄的情緒,「還有一個味道你漏掉了。」

「什麼味道?」她的目光終于轉向他。

「藥水味。」他瞅著躺在擔架上的她,一臉促狹。

「那亞森!你太殺風景了!」她抗議道。

「沒想到你雖然失去記憶,卻依然強悍。」他仍然不忘取笑她,也憶起他們曾經過招的時光,她總是信心滿滿,不為外力所擊潰,拚了命地要拿回那塊早已屬于他,而且荒蕪的「愛的農莊」的地。

她的勇氣可嘉,運氣卻糟透了!先是遇到一個差勁的合伙人,後又出了意外,導致失憶。

「我有一個疑問。」

「你的問題真多,實在不像病人。」他取笑道,很高興這場車禍並未讓她失去她原本的個性。

「別批評。」她佯怒地瞪他一眼。

「好。」他應道。

「我們結婚多久了?」她的眼神不再有玩笑成分。

「昨天。」他昨天讓她簽的,就是結婚證書。

「不對,你說之前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她抓住他的語病。

「十多年了。」他立刻改口,丟給她一個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答案。

因為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小時候鄰家的一個小女孩,那女孩長得就像童話中的拇指姑娘,她的個子雖小,卻常像個大人般地對他說︰「我長大以後要嫁給你。」

而他總是說︰「我不喜歡女生。」

她就回他︰「我可以變成男生。」

他又說︰「我也不喜歡男生。」並且對小女孩直呼︰「拇指小表,別煩我!快走!」

她回道︰「不!不要!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滾!」

「拜托,我只留一下下!」

「一下下也不行!」

「那好,那我就永遠永遠永遠的留下!我要當你的新娘!」小女孩賴皮又快樂地說。

「別說永遠,一分鐘我也不會給你,拇指小表!快閃啦!」

她哼了聲,就朝他的脖子用力一咬。

「啊!」他一叫,用手去模,意外地發現指尖沾了幾滴血漬,正想大罵,小女孩卻將他的手指放入口中舌忝。

他直罵她︰「好惡心!」

可是小女孩卻笑了,並且得意的宣布︰「哈哈!我已在你身上下咒,喝了你的血,所以我會永遠都是你的新娘!」然後她就一溜煙地消失了。

為此,原本知道一個月後就要搬家的他,還催他老爸早點兒搬,好遠離那個小妖女。

十幾年過去了,他未再見過那個女娃,卻在這時又想起了她。

如今他娶了這個失憶的新娘,看來,那小女孩下的咒語無效,她的心願是無法達成了。

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他是學醫的,怎麼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而且還在這一刻想到那件往事?

「你在笑什麼?」葛花仙將他從兒時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沒什麼。」他不想解釋。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騙我?」

「老是騙你?」他重復她的話,手不自覺地模向脖子。

「對。」

「對?」

「什麼十多年前,我們有認識這麼久嗎?」

他又笑了。當然沒有。

「那好,我問你,十多年前你住哪里?」她又問。

「法國。」

「法國這麼大,是哪里?」

「是法國北部——」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有著『山谷間的百合花』的羅亞爾區。」

她突然像背書一般,流利地接著說道︰「那是個美麗的地方,發源于Auaergne高原的羅亞爾河,灌溉奧爾良及Touraine、Aniou等地方,並形成肥沃的大地,最後流經古都南特,注入大西洋,它是法國境內最長的一條河。」

「你——也住餅那里?」他的心驚跳了一下。

「我——」她的眉心一蹙,「我不知道耶!我就是不自覺想到了這些話,可是卻想不起其他事。」

「你可有小名?」直覺告訴他,他們的關系可能比想像中的復雜。

「你變笨了!」她呵呵地笑了。他怎麼忘了她失去記憶的事。

「Stop!」他不允許別人嘲笑他。

「Sorry,我不該笑你。我只是要提醒你,我正處于失憶中,記憶是片段的。」她強迫自己不再大笑。

「只要你不是那個小巫師就好。」他咕噥道。

「小巫師?」她還是听見了。

奇怪,她覺得「巫師」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不是恐怖,而是親切。

這很不合常理。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她會對人人敬而遠之的「巫師」有種親切感?

「總之,你就當從沒听見就好了。」他實在想揮開這突然襲上心頭的記憶。

「OK。」

突然,她的鼻端又傳來奇特的味道,她立即興奮地說︰「到你家了!對吧?」

「你怎麼知道?」他很驚訝。

「我的鼻子特別靈,因為空氣中有建築的木材、石頭,還有各種建材的味道。可是——」

「可是什麼?」他好奇地看著她,也慢慢將她扶起來。

「我沒有聞到屬于女主人的味道。」

「這里之前是沒有女主人的。」他毫不設防地說。

「那麼我們結婚後,我一直都沒有住進『你的家』?」她的眸光閃著遺憾的悲光。

「是的。」他不想騙她,總覺得她的身上有—種超自然的力量,不是他所能預測的。

「那我們之前住在哪里?」

就在這時,救護車停下來,救護人員緩緩將她放下來,她的隨身皮包掉出了一樣東西,那亞森立刻為她拾起,並說出他們首次見面的地方,「希臘。」

梆花仙接過他還給她的粉餅盒,「那里是個好地方。」她也不知為何會這麼說,同時將粉餅盒的卡鎖打開,並將那張四姊妹的照片秀給那亞森看,「她們是我的姊妹嗎?她們也全部死亡了嗎?她們是怎麼離開這世界的?」

他看著照片,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她再度看著照片,指著其中一個女孩問道︰「這個女孩是我吧?」

他又睇了一下照片,點了點頭。

「謝謝你。起碼我知道自己原來的樣子。」話落,便合上粉餅盒,輕聲低語︰「我好想再看看我的姊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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