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淘氣 第16頁

馬里立刻拿出听筒听診,眉頭越鎖越緊,最後放下听筒。

「她的癥狀看起來像是感冒,但是有些小地方卻不是感冒的征兆。我先為她做一些檢查。」這時護士已將她的體溫告知馬里,他連忙道︰「攝氏三十九度八,高了點。先掛點滴,再加退燒針劑及冰枕。」

做好了一切必要處置,馬里試圖輕喚葛風蝶,才發現這一刻還不知病患的名字,抬起頭來看了慕林一眼,「我可以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伊莎貝拉。」他用了她的法文名字。

馬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過身子,開始低聲喚道︰「伊莎貝拉!伊莎貝拉!」

她就像睡美人故事中的美人完全沉睡,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但也沒有反應。

登時,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呼叫︰「伊莎貝拉!」

慕林則是呼喚她的中文名字︰「葛風蝶!梆風蝶!」

她依然沒有反應,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快,送加護病房!」馬里立刻下達命令。

「她怎麼了?」慕林抓住老同學的手。

以前在校時,馬里就是個內科天才,尤其對腦神經科特別偏好,但他說自己神經較敏感,無法與精神病患終日相處,所以在分科時,二人便分道揚鑣,各在自己的領域獨領風騷。

馬里正經地對他說︰「她之前可有什麼癥狀?例如︰咳嗽、抽筋、筋骨酸疼,或是頻繁的神經性反射動作?」

「她有淋雨,並在沐浴時昏倒,然後睡了一覺,恢復體力後,我們決定返回紐約,一路上她咳嗽、嗜睡,而且話多。」他漏說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她喝了一杯成分不明的藥茶。

「好,我先為她注射抗生素,你知道她對哪些藥物敏感嗎?」馬衛問道。

慕林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好,我們就從副作用最小的抗生素開始用起,我會派一個人單獨照顧她。」馬里說道,隨後並命令護士及住院醫生去做這些事。

「我可以進去陪她嗎?」慕林看著馬里問道。

馬里又拍了拍他的肩頭,「只有探病時間才可以,你忘了嗎?」

「我知道,但難道不能通融?」他又問。

「等你是這家醫院的負責人時也許可以,或是病人病危時--可以進去。」馬里答道。

咻地一拳,不偏不倚揍在馬里的月復部,「閉上你的烏鴉嘴!」

馬里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動作,皺著眉頭睇著他,「你干嘛打我?在學校我們開過的玩笑,比這個更甚的多得是。」

「閉嘴!」他道。

馬里這才真正意識到一個事實--這個女人對慕林很重要。「她是你什麼人?」

慕林沒有吭氣,也在自問。

為什麼葛風蝶對他的影響超過他的想象?

她究竟在他的心底佔著什麼樣的地位?

他們沒有真正的肌膚之親,沒有溫馨接送情、沒有浪漫時光,有的是談論伊莎貝拉的出生到死亡,看著滿天飛舞的驚喜與執著,外加他不時逗弄她,氣得她臉紅脖子粗,與斗嘴。

看似乎淡無奇,卻在她昏倒,而且他作了場「噩夢」之後,他們的關系似乎有了某種程度的改變。

他在乎她的身體健康,他在乎她對伊莎貝拉的執著與研究,甚至連她半夢囈的說她是女巫之後的事,也試著去相信。

這到底怎麼回事?

馬里見他不回答,雖不能理解,倒能體諒,「你如果還像學生時代那樣相信我,那麼我向你保證,我會全力醫治你的女人。」

他的女人?!

慕林聞言後,沒有反駁,這話就像多塊石頭咚地擲向水面,攪得心湖漣漪不斷,「謝謝。」

「你先到我的辦公室休息一下吧,反正我看你是不會離開醫院一步的。」馬堅肯定地又說︰「請。」

他隨著馬里走往急診室的另一條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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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護病房中的葛風蝶全身一如她所感應到的,正經歷那種巨大的破壞力,又冷又熱,難以形容的痛一直折磨著她。

她的靈魂從身體抽離出來,睇著那生病的軀殼被插著各種醫療用的管子,看了叫她好生不忍,她可以感應到那曾經令自己十分自豪的軀體,似乎要停止運作。

抽離的她竟然可以感到身體越來越冷,呼吸也越來越弱,就在這一刻,危急的警示鈴大響。

護士小姐立刻呼叫主治醫生,「馬里醫生,請立刻到加護病房來!三號病人需要緊急急救!」

外頭的馬里與慕林,幾乎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加護病房,病房里只听見器械叮當作響,情況十分危急。

她的心跳一直往下降,心電圖上的曲線圖也漸漸趨平。

「強心針!」馬里立刻命令道︰「準備電擊!」

慕林簡直不敢相信,之前還靠在他肩頭,說著她深信不疑的家族故事,還有那部給小孩子看的電影的葛風蝶,如今卻成了與死神拔河的無助女子。

他失控地大喊︰「葛風蝶,妳給我回來!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回來!我命令妳回來!」

仍然沒有反應,而且心電圖已近直線。

慕林覺得整個人快被撕成兩半,痛不可言,「回來!梆風蝶!」

急救仍在進行,慕林失去理智追問︰「你到底為她注射了什麼抗生素?」

「紅霉素家族的一種……」馬里說著藥名。

「應該沒問題啊!」他也承認馬里做的沒錯,如果是他也會用這種藥的。

「之前,你可曾讓她服用任何的藥方?如果有,那是哪一類?藥名是什麼?」馬里一邊急救一邊問。

「有。但是成分不明。」

「天啊!你真是該死!你的醫學書讀到哪里去了?」馬里大咒。

「閉嘴!」慕林的自責不在馬里之下。

這時葛風蝶的心跳幾乎是零。

「不!」慕林搶過馬里的電擊器,還未使用就被推開。

「這不合規定,你若執意這麼做,從此咱們都會失去執照!」馬里提醒他醫生的職責與規定。

「我不在乎!」他大吼。

馬里重重地吸一口氣,認真地再問一遍︰「她究竟是你的什麼人?只有近親才可以決定,最後一刻是否要急救、急救到哪種程度。」

「她是--」他說不出話來。

「她的家人呢?」馬里冷靜地問,又命令護士為她打了一針強心針。

「也許在紐約吧。」他的肩頭垮了下來。

「你不是她的丈夫吧?!」馬里點出了事實。

「現在是了。」他肯定地說。

「那好,你要全力救她嗎?即使她變成植物人也願意守護她?」馬里直言無諱地問。

「是的。」他從沒有比現在更清楚自己的感覺。

「我必須說,她很危險,很可能--」他指了指加護病房的上方,也就是死亡的意思,「再想想,你給她服用了什麼藥?」

「藥茶。」

「什麼成分的藥茶?」

「是--」他的心燈一亮,突然想起離開前夕,老太太的一段話--

「如果她感覺很不舒服,你就抽取伊莎貝拉蛹中的萃取液,喝下它或是直接注射也可以。」

「我有法子了!」慕林決心搏它一回。

「來不及了!」馬里沉重的說。

慕林隨著馬里的目光轉向已成平線的心電圖,這代表病人已無生息,慕林的世界瞬間瓦解。

第七章

「不!」慕林睇見心電圖已呈水平狀,立刻推開馬里。

「葛風蝶,我不管妳听得到听不到,我都不準妳離開我!不準!妳給我醒過來!」他大聲疾呼。

神魂彷佛離位的葛風蝶,瞧見他這模樣也感到好心疼,很想開口安慰他,卻一句話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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