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戲夫 第2頁

那是一對膚色黝黑的雙生兄妹,眉發詭異黑濃,小小的身板子硬如石頭,啼哭聲卻又大若洪鐘,兩人都有一雙彷佛在瞪人的不善大眼跟闊大的唇,李鎮只看了他們兄妹一眼就再也不肯看他們了,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甚至連抱都沒有抱過他們。

蕭婉顏含淚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是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是她身上的一塊肉,世人看他們如同怪物,在她眼里,他們卻是世間最可愛的孩子,她用心的扶養他們,用愛呵護他們,連同李鎮不肯付出的父愛,她加倍的愛她的孩子們。

雙生子六個月的時候,蕙姨娘傳來了喜訊,她終于懷上了孩子。

雖然如此,蕙姨娘並沒有因此疏忽了照顧言娉生的哥兒和姐兒,她把言娉生的兩個孩子當自己親生的一般,照顧得無微不至,兩個孩子對她十分依賴,李鎮也因此漸漸看重她,不再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小妾。

日子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雙生子漸漸長大,他們的皮膚不再那麼黑了,看人的眼神好像也不再那麼凶惡了,有時一笑,那闊闊的嘴角還滑稽得可愛。

每當這時,蕭婉顏總會忍不住朝他們一人親一口,同時心里緊緊一縮,嘆息道,如果他們的父王肯看看他們就好了,如果他們的父王肯模模他們就好了……

然後,她會打起精神來告訴自己,會的,他們的父王總有一天會發現他們的可愛,當他們開口喊爹的時候,骨肉天性,他一定會回頭看看他們的……

蕭婉顏一直這麼堅信著,這份信念支持著她,縱然在王府過著備受冷落的日子,她從來沒有回娘家向寧王訴苦過,寧王以為妹妹在典親王府里過得很幸福,因此他與皇上也一直維持著良好的君臣關系。

然而,命運像在唱反調似的,就在雙生子開始學步之後,蕭婉顏絕望的發現她的兩個孩子竟然都是跛足!這個事實就像一瓢水淋在香燭上,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澆熄了。

她原是寄望兩個孩子漸漸長大之後,或許容貌會有所改變,能討得李鎮的歡喜,然而容貌或許會因成長而改變,跛足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很清楚,她兩個可憐的孩子這輩子是別想得到他們父親的愛了。

丙然,李鎮知道此事之後,對他們母子三人更冷漠了,那眼神彷佛在說,就是因為她不貞不潔,才會生下遭受天譴的跛足孩子,還一次生了兩個!

與此同時,蕙姨娘生下的兒子白胖可愛,雖是庶子,但言娉所出的哥兒姐兒都對那孩子愛護有加,他們時常留在蕙姨娘的院子里玩耍,三個本該嫡庶有別的孩子很自然地一起長大。

李鎮因為他打從心里鐘愛的兩個孩子都在蕙姨娘那里,他在那里留飯的時日也多了,下人們都是人精,日子一長,便一窩蜂地往蕙姨娘那里獻殷勤去了。

蕭婉顏心里苦澀,她不再希冀夫君的愛,不再奢望夫君會回頭看看他們的孩子,她守著雙生子,更加用心的教養,因為她知道,夫君對她漠不關心,唯有兩個孩子爭氣是她在王府的活路,也是兩個孩子的活路……

第1章(1)

說起大淵朝的京城百陽城首富,那非平陽侯姚君山莫屬。

姚君山是個沒有官職的閑散侯爺,他對入朝為官沒興趣,只對經商有興趣,姚家原就家資極豐,到了姚君山手里,更是翻了數百倍,光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就擁有三百多間各式各樣的鋪子,每天為他賺進數不清的銀子,更別說他還有百來艘商船和商隊了,若有急用,他是可以眼也不眨便拿出一百萬兩銀子的人。

他的商團往來于各國之間進行貿易,南貨北賣、北貨南賣,更是讓他賺得盆滿缽溢,旁的商人在大淵朝地位卑賤,即便是四大皇商也是屬于士農工商的最下等,但姚君山這位大商賈,頂著平陽侯的爵餃,交游皆是權貴,走到哪里都備受禮遇,其他商人根本不足以與他相提並論。

平陽侯府位于西街胡同,共有七幢五進的院子相連,佔地足有三十多畝,和皇宮只隔了兩條街,左右住的皆是高官顯貴和皇親國戚,姚君山從不掩飾他的財富驚人,宅第里里外外皆修得富麗堂皇,且年年翻修園子。

姚老侯爺過世已十余年,老太太孟老太君今年六十七了,她育有三子,嫡長子便是承爵的平陽侯姚君山,嫡次子姚君天,是正六品的宗人府主事,嫡三子姚君海是從六品的布政司理問,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闢,薪俸不多,因此也樂得不分家,讓大哥照顧他們。

姚府嫡庶之別嚴謹,嫡系的大房住在東翠院,二房住在西翠院,三房住在南翠院,姚老侯爺的幾個姨娘和庶子媳婦孫兒孫女等住在北翠院,另外三座院子住著姚老侯爺的兄弟子嗣和姚家長輩族人等等,可說是人丁興旺,每回逢年過節,就見一車一車的菜肉往府里送,很有得忙。

姚府的族學是在後花園的書梨院里,又分為男族學、女族學,族里的孩童,凡是滿五歲便要開始進族學,不同年紀有不同的坐館先生教導,目前各有三十來名學生,男孩們就專心讀書,為求取寶名做準備,女孩們除了讀書習字,還要學針黹女紅、琴棋書畫。

這上族學對于剛剛滿十五歲的姚采臨來說,便是再上一次小學和中學,因此她並不怎麼喜歡上族學,但這是姚家的規矩,既然身為姚家姑娘,她就得遵守這個規矩。

前生她是二十五歲的景觀設計師,她學有專長,得獎無數,是業界有名的美女景觀師,白天專注工作,晚上喜歡到酒吧喝幾杯放松一下,單身貴族的生活,逍遙自在。

一次交通意外,她的靈魂「大難不死」,穿越到了平陽侯姚君山唯一的嫡女身上,醒來,她成了五歲的小女童,而原本的姚采臨當時染了重病,小小的孩子或許抵抗力弱,沒熬過病魔伸出的手,病死了。

她借用了姚采臨的身軀,直到如今,她已在大淵朝生活了十年,也早已習慣了這里的一切,不再覺得有哪里不方便,唯獨至今還想念前世的家人。

不過她在這里的爹娘簡直將她當寶似的寵著、慣著,因此也沖淡了不少她對前世家人的思念。

事實上,說寵著、慣著她是太輕描淡寫了,姚府嫡庶之別是判若雲泥,她是平陽侯唯一的嫡女,身分地位就是二房、三房的嫡女也比不上,姨娘們看到她全要唯唯諾諾的靠邊站,二叔、三叔也對她很是客氣,老太君雖然傳統,重視男丁,但好東西絕不會落了她一份,她的特殊待遇有多招人嫉就不用說了,偏偏姚府陰盛陽衰,姑娘特別多,因此她在府里的人緣可想而知,是屬于極差的那一型。

「姑娘,五姑娘朝咱們走過來了。」落楓壓低了聲音,同時渾身都升起了警戒。

「我也看到了。」姚采臨在心里嘆了口氣,所以她最不喜歡課間的自由活動時間了,因為遠,也不能避回她自個兒的院子里去,就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與那些姊姊妹妹客套應酬。

她在府里原本就人緣差,自從那個大梁國的宣王世子玉觀雲來姚府做客之後,她更成了自家幾個庶妹和其他堂姊妹的眼中釘肉中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真是,跟她們說這些道理也沒用,十足十是對牛彈琴。

再說,她和玉觀雲走得近是因為玉觀雲喜歡的人是她的堂哥姚傾,她是把玉觀雲當「姊妹」來著,不想那「不能說的秘密」卻為她招來嫉恨的眼神,尤其是她那顯然對玉觀雲一見傾心的五妹姚采蓮,這陣子對她充滿了敵意,好像她真的搶了她男人似的,她明明沒有啊,再說這不是她有沒有搶的問題,是人家玉觀雲對她那五妹妹根本沒有半點意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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