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六焦躁的嘆了一口氣,眼看離郵差收信的時間不到半小時,而她必須在三十分鐘之內將機器修好、完成影印堡作、並且把郵件寄出。
她再度打開影印機的門,仔細瞧著機器的轉輪以及一大堆她不熟悉的零件。
白小六承認,她的在校成績不是挺好,可是仍過得去;打字打得不是挺快,但至少不是一分鐘一個字;現在,她尚可以泡出一杯好咖啡,雖然十次中有九次屬於失敗作品。
可是,一遇到故障的機器,她就完全投降。
謗據有限的學校經驗,她按了幾個鈕,將里面的機器不斷的推拉,然後再將碳粉匣拿出。
將碳粉匣輕輕搖了幾下,希望藉此能讓它均勻一些,這時機器突然噴出黑霧,弄髒了她的手臂。
「Mygod!」她大叫著,注視這一團糟。
現在辦公室里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那這些東西該怎麼辦?
眼看著時間愈來愈緊迫,她的心情也愈來愈著急。
最後,她只得放棄這台影印機。決定等其他人在的時候,再來求救。
***
星期一,在總裁辦公室里,又引起了一場不小的戰爭。
「白——澄——璐,你給我過來。」
怒吼的男聲依舊,怯怯懦儒的女聲回應也依舊。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不幸經過總裁辦公室的人,一定會被里頭爆吼的男聲給嚇到,原來平日嚴肅的總裁,也會有如此「熱情」的一面。
「你說,這台影印機是怎麼回事?」
白小六看著談宙碁身上的衣服被碳粉弄得一片污漬,且狼狽不堪。只得把大前天遇到的情況說出。
「你不會請工程部門的人來修理嗎?」
「因為,我對他們還不熟嘛!所以……」
「你不會請高秘書嗎?公司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你不是可以請教他們?要不,直接找廠商派人來處理,不是更快?」
談宙碁已經氣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那你說,這份文件又是怎麼一回事?」
談宙碁怒不可遏的看著面前怯怯懦儒的小女人。
「我只是要傳真過去,沒想到半途卡紙,我用力一扯,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好!我再問你,為什麼我們明明只向廠商訂了一百萬元的貨,為什麼單據上卻是一千萬元?」
「因為那時影印機壞了,你們又不在,我只能憑著上面沒被黑墨噴到的地方重謄一遍。哪里知道會多出一個零?」
「小姐!你是學商的不是?多一個零和少一個零,對一家跨國企業而言,是多麼嚴重的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這句話只敢在自己心中盤旋,不敢說出口。
「我說過,只要你再犯一次錯,我就請你走路。看在方律師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行徑。現在我決定,『談氏企業』沒有辦法留你,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不……別這樣。」白小六急慌了。
「我……我承認,我對這些商業知識根本就一竅不通。可是我會努力學、努力改,求你不要不要將我開除。如果我沒有這份工作,那我們白家……」
一想起父兄,白小六的眼淚撲簌簌的直落而下。如果她真的被開除了,三個月後該怎麼辦?
她不忍心看著白家就這樣變得支離破碎、分崩離析啊!
「你……」
看著白小六一臉的梨花帶淚,談宙碁突然覺得自己慣有的冷靜與理智,似乎都在遇上這個處處壞事的小妮子後,完全瓦解。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清了清喉嚨,緩聲說道︰「如果這次你再將這機會搞砸,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謝、謝謝你!」
知道自己不用被開除,白小六欣喜的向他道謝。
「還不去工作?」
談宙碁知道,自己又再一次原諒了她。
***
棒了幾日,這天早晨較前幾天來得清爽,暖和的太陽正如白小六的心情寫照。
喜悅使她原本姣好的容貌更增添一份紅潤的嬌羞,她喜孜孜地踏著輕快的步伐向「東聯集團」的大樓走去。
她輕盈的身軀優雅地走進電梯,使得經過她面前的男士們都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瞧。
白小六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她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裝扮,是粉粉女敕女敕的粉綠色連身長裙,內罩一件無肩帶的胸衣,微露香肩。
她並上了比平常稍濃的妝,藍色眼影將一雙烏亮的黑眸襯托得異常明亮,水水女敕女敕的粉紅唇彩更增添幾分嫵媚。
她感覺到自已正散發出無窮的魅力,一心希望大老板談宙碁能夠稱贊她一下。
在她出過那麼多次的差錯之後,她希望今天能夠稍稍的彌補一下她的迷糊。
今天晚上,是某家企業老板所舉辦的一場服裝發表會的晚宴。談宙碁說要帶她出去「見見世面」
白小六高興得不得了,有好久的時間,她都沒有參加這樣的聚會了,她打定主意,非玩得夠本不可。
「嗨!」白小六踏出電梯時,高秘書正好要進電梯,白小六微笑向她招呼。「早安!」
可是,高秘書只斜眼瞟了她一下,尖銳的目光使她覺得好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渾身好不自在。「早安。」
說完,就逕自走進電梯去了。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白小六瞥見了高秘書一抹怨毒的目光。為什麼?她做了什麼得罪她了?
斑秘書是她第一天上班時,帶她去見談宙碁的那位美女。
听其他的秘書同事說,她原本也是談宙碁身邊的貼身秘書,後來不知為什麼,談宙碁將高秘書換掉,而改成由自己來接替她的職務。
斑秘書比她還要資深呀!應該是自己留在老板身邊才對,怎麼會變成她呢?
這個問題,從白小姐進來開始,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每每開口想問談宙碁原因,卻老是被他冷峻的面孔和嚴厲的語言嚇到,哪還敢問?
心中的問題就一直延宕至今。
來到辦公室時,白小六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在門口躊躇不已。他會怎麼看待她這身裝扮?如果不得體,該怎麼辦?
蹦起勇氣,她開門走了進去。談宙碁果然已在座位上閱讀早報了。
「你今天來好早喔。」現在才八點五十分。
「我習慣了。」
談宙碁自早報中抬頭看她一眼,沒想到這一看,竟讓他呆楞了半晌。
「怎麼?不好看嗎?還是不適合今天晚上的場合?如果不行,我可以回去把它換掉。」
見談宙碁都不說話,白小六以為自己又搞砸了。不過,這次回去把衣服換掉應該可以補救得來吧?
「不會!這樣很好。」
「真的?」白小六亮燦燦的眼眸直看著談宙碁。「太好了,我以為這次又被我搞砸了。」
談宙碁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听在她耳里,不禁雀躍三分,心頭有如小鹿亂撞一般。
「搞砸?」談宙碁疑惑的問。
「是呀!上班這兩個禮拜以來,出了很多差錯。再加上你說今天這個宴會很重要,所以我很害怕……」
「不會。你這樣穿剛好。」他說。
「真的嗎?謝謝你!我去工作羅!」
說完,白小六高高興興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而她不知道的是,談宙碁的眼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
偌大的宴會大廳里,樂隊正演奏著悅耳的華爾滋。
舞池中,麗影對對,所有的男女賓客皆沉醉在這悠揚的音樂中。
可是,白小六的臉蛋上沒有任何表情,原本晶瑩澄亮的大眼蒙上濃濃的不悅。
紅潤的小嘴微嘟,目光隨意地落在舞池中親熱相擁的一對佳偶上。
那對親密相擁的佳偶,男的正是她的大老板;女的則是不知哪個企業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