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寶貝 第16頁

「為什麼?」葉彤森冷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對方冷靜地反問。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她不容他逃避。

「你總是這樣嗎?隨便丟句無厘頭的問話,就要對方回答?!」男子顯然被激怒。

她像是了解自己一般地透視他,「你生氣了,表示你在乎;你在乎,便知道我身陷在什麼樣的危機中,但答案只有你知道,誰教你是‘他’最親近的人。」她一口氣說了超過五句話,每句話都像鞭笞在那人的心口上。

「彤——小心。」男子故疑陣地說。

葉彤什麼也沒說,便收了線。

這就是答案了!

既已知答案,又何必問得這麼詳細?

黑爵士做事向來不問原因,只求結果。

看來,她可能觸怒他了。

只是她不明白,她與紀霍然在一起,究竟犯了他什麼大忌?

拿起大哥大,她重新折回客廳;而裝昏的紀霍然登時機靈地閉上雙眼。

他根本沒有吃那包藍色的藥!

實在是這些天他一直吃白色藥包的藥,如今藥包顏色突然改變,那表示一定有問題;再者,她太過爽快答應和他一起離去,在在流露出破綻。所以,他才會假裝服藥,以便知道她有何計劃。

丙然,大哥大沒壞,而且她也知道偷襲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誰,

唉!他們到底陷入一場什麼樣的賭局中?

葉彤緩緩走近他蹲了下來,以他從未听過的口吻喃喃自語,「我該拿你怎麼辦?霍然。」

紀霍然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為什麼當她呼喚他的名字時,似乎……似乎像是認識許久的舊識?但是,他們才剛認識啊,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們要相識?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她輕喟道,思緒幽幽地飄回十二歲那年,與紀霍然相會的夜晚……

他不該對她……鄙夷、唾棄的!不該對她盛氣凌人的,不該……不該用那種口氣和眼光凌遲她的!

如果他不曾這麼做過,她也不會因挾怨帶恨,而答應雷門入黑風堡!

如果不曾入黑風堡,她也不會有此刻的矛盾與掙扎。

恨也是他,戀也是他!

她該拿他怎麼辦?

誰能告訴她,這已由恨轉變為戀慕的情感該歸何處?她又該如何面對他?

唉!就讓老天爺安排吧!正如她出生時的命運一般。

多諷刺卻又無法掙月兌的事實!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後,立時像個大力士,輕松地將幾近七八十公斤的紀霍然扛了起來,往他的臥室走去。

紀霍然再一次感到驚訝不已。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出身?為什麼他根本不記得曾經「認識」她?

紀霍然發現,自己對她的情愛,已隨著好奇越發加深……

迷離的夜,就這麼遺留著未解的迷離魔網,等候著時間來抽絲剝繭。

葉彤將紀霍然安置好後,就回到主臥室,不慌不忙地扭開了浴室的水龍頭,準備洗個按摩洛。

窗外蕭索的涼風吹得樹影搖曳晃動,幽詭的氣氛透過玻璃窗傳遞著冷瑟,這夜森寒得像隆冬的夜。

葉彤熟練地將長發盤了上去,並以大發夾固定住,接著緩緩地褪下衣衫,果白的胸前瞬間躍出一朵宛如火鶴花的胎記鮮紅生動,勝過任何的圖騰或是刻意紋身的刺青。

她輕輕地撫著它……

對外封閉心靈的人,只有面對自己時,才會流露出最真切的情感。

有時葉彤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有愛人的能力,直到救了紀霍然才赫然發現,一個人要做到全然無情談河容易?尤其是對一個已經「關注」十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這一刻她才明白,會去「怨」一個人,多因「情」而開始。

「唉!」輕喟後,她果裎地走進以霧色玻璃回旋設計的浴室中。

嘩——水龍頭的水注如巨雨狂泄而下。

這時房間空調系統的氣孔,突然釋放出微量的麻醉劑,當她驚覺不對時,已經太遲了,勉強抓了條大浴巾將果裎的身子圍住,蹣跚地撞出浴室,終于不支倒地。

這時,蓄意釋放迷藥的男子,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黑色修長的身形像尊石雕,冷冷地睨著葉彤,直到確定她真的昏迷後才折返過身,迎面而來的情境卻讓他錯愕了半晌——

因為紀霍然正拿著葉彤那把精巧的手槍對著他,冷靜地命令著︰「打開窗!」

紀霍然一直慶幸自己有副好鼻子,乍間空調放送的輕微異味,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偏巧听見葉彤房里有怪聲,連忙趕了過來,立刻證實這股詭香,的確是有心人故意這麼做的。

如果他沒猜錯,這種麻醉藥是一種日本早已不用的古老配方,難道這個人是日本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瞅了紀霍然一眼,「看來你倒是樂得醉臥美人鄉,而不關心家人是否憂心!」一時之間,紀霍然怔住了……

這人是來「救」他的?!

「我不懂你的話。」紀霍然仍舊拿槍指著他。

「你失蹤了這麼多天,也不見你打電話與家人聯絡,所以,你大哥委托我找到你。不過,看來他們白操心了,你根本是樂不思蜀。」渾厚性感的嗓音中夾著嘲諷。

「閉嘴!」紀霍然顯然有些惱羞成怒,「解藥拿出來。」

「沒有。」黑衣人吊兒郎當地說。

「不拿出來,小心槍子兒無眼。」紀霍然威嚇道。

「我只是用了極微量的麻醉藥,半小時後她就會醒過來。走吧。」

「走?」

「我得帶你回去復命。」黑衣人說得理所當然。

「不!我必須留下來。」紀霍然固執地說。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少故作清高!」他也不客氣地反咬了黑衣人一口。

「喏。」黑衣人遞出了大哥大,「打個電話回去,免得丟了我的信譽。」

「信譽?」

「我歷來出任務從沒有失敗的紀錄,我可不想為你破例。打吧!」黑衣人灼人的視線像兩道電流火熱且炙烈,根本不容人反駁。

紀霍然猛地抓下電話,「你可以走了。」

他只是搖頭,一副非看紀霍然撥電話才肯罷手的態勢。

「媽的!」紀霍然惱怒地抓起電話,背對著他按下大哥的專線。

「喂,大哥,我是霍然……」紀霍然簡單地說了目前的狀況就收線,半褒半貶地反過身子,「原來你就是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浪潮’。」和他先前的臆測正好吻合。

誰知空蕩蕩的房間除了他與葉彤之外,根本不見他的蹤影。

紀霍然火速地沖入黑暗之中,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只有闐墨的穹蒼與他對望。

好厲害!丙然如傳言所說——來無影,去無蹤。

還好剛才他們是「朋友」,而非敵人!否則以他現在的體力,很難和他抗衡。

紀霍然趕忙折回屋內抱起昏迷的葉彤,一抬眼便迎上她胸口那朵鮮紅欲滴的火鶴花胎記。

是驚,是訝,也是悸!

它……是朵火鶴花!

「花」對他而言一向是禁列品;尤其這一陣子,更是視火鶴花為毒物,如今看著她身上的胎記,整個心猶如被地獄之火無情地怒燒著,疼痛難抑。

「火鶴花、火鶴花……」紀霍然喃喃道,所有的疑惑與記憶,如雪崩的亂石,一路奔滾下來……

她身上的火鶴花印記、先前的那遍神秘電話,以及在他假裝昏迷時,她對自己近似傾吐的談話,還有……她對「三星極光」若有似無的關注,和保險庫中所留的「火鶴花」印記,在在說明了一件事——

她和「火鶴花」月兌不了干系!

只是,她如何知道那保全系統,是以他的血作為打開保險庫的惟一方法?!包不可思議的是,她從哪里獲得他的血,借此通過保全系統的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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