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闕 第6頁

「是嗎?」任她捉住手,易天爵懶哼。

「白聖教的教主和其它一些人根本沒死。」舒淨對他蹙眉而視。

他神情淡淡,聲音慵懶。「照你的意思,我的人接到的命令是讓白聖教永遠消失。如你所願,在那一天之後,這江湖上再也沒有白聖教。」他的另一手竟開始在她的縴背上游移。「也許你應該說得更清楚一點,你要白聖教的人一個也不留,是嗎?」

沒錯。半年前引起江湖上軒然大波、直到現下仍未有定論的白聖教被滅之事,幕後的主使者便是他——天門宮的宮主。而所有江湖人絕對猜想不到,白聖教的飛來橫禍,竟是因為天門宮宮主和白聖教聖女之間暗中達成的利益交換。

其實就連當初知道男人身分的舒淨也很震驚。她沒想到綁走她的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天門宮,但也因此,更令她確信長久以來的復仇大計終于得以實現。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料到,向來不在那段時間離開聖地的白姆竟會在那一天忽然有事出門。

這是她最深的遺憾。

他的手立刻引得她一陣輕顫,她輕喘口氣,但馬上趁他放松在她身上的鉗制時,迅速推開他坐起,並且連忙後退,直到她的背抵到了船板,再無路可退為止。

易天爵沒阻止她,反而一臉趣味似地看著她的動作。

「你說得對,我應該要求你下達趕盡殺絕之令……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雖然遺憾,她卻十分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另一樣足以換得天門宮宮主為她除掉白姆的東西。她連人都賠給他了,還有什麼可供利用的價值听。

舒淨諷刺地微笑,平靜回視悠閑斜躺在那里,看似頹靡,實則潛藏著強大段威力量的男人。

隨手勾起小桌上的酒杯,易天爵一邊享受地啜飲、一邊毫不掩飾地朝她睇去極具侵略性的目光。

「我向來很保護屬于我的東西。」聲音有些低調慵懶,但語意卻不容人懷疑。

舒淨一雙明艷杏眸眨也不眨。「所以?」原來她只是屬于他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醉得腳步懸浮、全身只剩一件肚兜褻褲的年輕女人,手里抓著一支酒瓶,歪歪斜斜地從那群醉倒大半的人群中走過來,並且直接撲倒在易天爵偉健的胸膛上。「……易公子……呃……您怎麼……自個兒在這兒喝酒……讓妾身……陪您吧……」醉態可掬的美麗臉上毫不遮掩對他的痴迷。

易天爵倒沒拒絕自動投懷送抱的軟玉溫香。邪邪一笑,他低頭便在她暴露的雪白胸脯上嚙咬了一口,並且呢喃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哼,喝酒有什麼樂趣,我比較想吃你……」

被他輕易挑起的女人嬌喘著,一雙藕臂隨即如蛇般纏繞上他脖頸。「嗯……易公子……您是說真的……」

看到這里,一旁的舒淨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心髒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只是,她雖然不想看,可那女人抑不住的喘息聲卻不斷侵入她耳里。

這男人,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嗎?

舒淨既怒又惱,更怕自己回想起他曾對她做過的事。一咬牙,她忽地起身就要離開。但就在下一瞬間,她的一只手被人抓住,往後一拉,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呼,接著腳下一陣踉蹌,往後跌下迎接她的,是一具男性陽剛精壯的軀體。就這一下,她已經被結實扣鎖住,動也動不得。

舒淨一驚,先是僵住,然後開始試圖掙開身下的男人。

「放開我……」扳不開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她只好努力地捶他。

可惡!他不是忙著「料理」那女人嗎?干嘛又來招惹她!

不經意轉頭瞥向一旁,意外發現那女人已經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她有些傻眼了。

「你想去哪里?再跳下湖嗎?」他用他微冒青渣的下巴摩挲著她嬌女敕的雪白頸肌,而隨著他的開口,陣陣屬于他的氣息也搔癢著她的耳根。

舒淨忍不住縮了縮肩,控制不住地全身泛起一陣輕顫。握緊拳頭,她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我只是不想打擾到你的玩興。」閉了閉眼,她深吸呼一下,調勻混亂的氣息。

他在她耳後淡淡一哼聲。「我還沒開始玩,你就想走,這對我來說又有何樂趣可言?」

意思是,他故意玩給她看的?

舒淨好不容易平緩的呼息又亂了。她咬了咬下唇。「我該跟你道歉嗎?」

她的頸側肌膚突地遭受攻擊——被狠狠噬咬了一口。

她的身子立刻重重抖了下,再次僵住。

「你的勇氣依然存在,很好。」很滿意她的反應,垂眸盯住自己在她雪肌上留下的印記,易天爵臉上勾出一抹近似惡魔的微笑,手指滑過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輕輕扳向他。仿佛具有催眠魔力的瞳眸直釘入她妖媚的眸心深處,他的笑容擴大。「至今為止,你是唯一讓我回味再三的女人,趁我還沒厭倦你之前,也許你可以再從我這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求我。」誘惑她,也同時玩弄她尊嚴的底限。

在她還沒令他厭倦之前,他能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是嗎?

舒淨淡垂下眼,試圖在他面前掩去真正的情緒。

「看著我。」沒想到男人卻霸道地喃聲命令她。

她微驚,但還是慢慢地抬起眸,回應他仿佛能透視人心的魔魅眼楮。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她以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說。

沒錯。她曾對自己說過,為了報血海深仇,她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只是她不知道,原來她的身子還有剩余價值,她還可以從天門宮宮主這兒得到她想要的。

努力控制住思緒從眼中透露出來,她毫不遲疑地接著說;「殺了白姆,我求你。」

鱉譎眯眼,但接下來,易天爵陡地發出一聲意外溫柔的輕笑。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再托上前,他攫住迎向他的誘人朱唇,將濕熱的舌頭侵入她的、近乎狂野貪婪地反復在她唇齒間翻攪,直到他終于誘出了她一直壓抑住的輕喘嬌吟,他才猛地放開她被吻腫的唇,但他的唇仍貼著她的,以幾近耳語的醇嗓輕喃;「在我放開你之前,你是我的,記住了?」

宛如被狂風暴雨侵襲的神智,總算逐漸恢復過來。舒淨因喘息而劇烈起伏的胸口總算慢慢和緩下來。睜開迷蒙的眼,清澈的眼神很快取而代之。她的頭直覺向後仰,躲開他仍貼著她親密摩挲的唇。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只有我的人。」這是她唯一的回應。

易天爵深邃莫測的黑眸定定凝視住她。「只有你的人?」

「你只要我的人,不是嗎?」目光移向畫舫早已掛上的燈和甲板上幾乎完全醉倒的男男女女。「這是你的船,那些是你的人嗎?我們要跟他們一樣飲酒作樂到醉死?」有著淡淡的諷意。

對了!他的出現對她來說是一大驚奇,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堂堂一個天門宮之主,怎麼會跟這看似放蕩頹廢的場景扯在一起——雖然他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就跟這船上彌漫的頹懶氣氛沒兩樣。

突地,一只斟滿酒的酒杯湊到了她唇邊。

「人生難得幾回放縱,你也可以試試。」身後男人的聲音充滿了煽動的吸引力。

舒淨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接著伸手接過酒杯,卻同時趁勢從他懷里翻身坐到離他一步外之處。

易天爵挑眉,不過他只是撐肘支著下頷,閑適舒懶地睇向她。「嗯?」

「喝酒,能不能忘了所有煩惱?」她把玩著酒杯,幽幽深眸瞬也不瞬地看著杯中映上破碎月光的液體,淺淺地牽動唇角。「如果喝了酒可以將世上的事全部忘掉,那麼喝酒還真是沒什麼不好……」比她要下毒把人變白痴還不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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