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寵你 第19頁

看侯一燦在跟前徘徊不定,心情明顯躁郁,正在上妝的賀鈞棠忍不住問︰「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他很反常。

侯一燦繞回來,用力吐氣,拉了把椅子在賀鈞棠身邊坐定,問︰「亮亮前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為什麼這樣問?」

「她給我發一條很奇怪的訊息。」

「我看看。」

侯一燦把手機拿出來,點出訊息。

賀鈞棠讀過後笑了,幫侯一燦把衣服整整拉拉,再過幾分鐘,節目就要開錄,今天他們上的不是美容節目,而是暢談他們創業歷程的勵志性節目。

「你笑屁啊,一定有鬼,按說怎麼回事?」侯一燦快急壞了。

「你的謊話已經被拆穿。」

「什麼謊話?」

「你是Gay、我是Gay,我是你的秘密情人的謊話。」

侯一燦猛地倒抽口氣,鈞棠……也知道了,他想挖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賀鈞棠似笑非地看他一眼。「你想誆她就罷,干麼把我家的隻果樹拖下水。」

「亮亮全告訴你了?」

「她在試探我,我直接告訴她,我們兩個不是同性戀、不是情人,讓她不要每次看著我都寫了滿臉的可惜。」

想起葉梓亮,賀鈞棠忍不住嘴角上揚,阿燦說她是他們這群人中的開心果,之前他心存疑問,但是她浮夸的贊美……他又想笑了。

侯一燦垂頭喪氣,終于知道葉梓亮為什麼會傳這個訊息。很氣嗎?氣他的欺騙,還一騙就騙很多年。

「既然那麼喜歡她,既然當她是最重要的朋友,為什麼不對她開誠布公?」

侯一燦嘆氣,說︰「你看到的是無時不刻笑臉迎人的亮亮,但我看到的亮亮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看到的亮亮經常用笑臉掩飾哭臉,看到她心苦卻刻意把自己泡進蜂蜜池里,假裝自己的心很甜。她的笑只是一種武器,用來對抗難受。」

「你會不會想太多?」

「我在她身邊十八年,陪她經歷過的事很多。」

「比方?」

「小時候亮亮媽媽很偏心,她分明難過卻總是揚著笑臉對待母親。她說︰「如果我再擺臭臉,我媽就更討厭我了」,她的笑,是用來討好別人的武器。

「國中的時候她被幾個同學排擠,課本被撕、鉛筆盒被丟進垃圾桶里,桌面上被倒滿珍珠女乃茶。她說︰「她們就是想看我難受,我哭,她們就蠃了」,為此,她天天笑著上學,笑著整理亂七八得的課桌椅,有人說她是瘋子,她也置之不理。幾次過後,排擠她的人就膩了整她這件事。

「在她最辛苦的那段時間,她最常說的話是「老天爺要我哭,我偏要給它一張大笑臉,我要告訴它,誰都別想打倒我」。她的笑,是用來堅定心志的武器。」侯一燦望向賀約棠。

「她就是這樣才會深深吸引我,每次我快熬不下去了,就會想起她的笑臉,做出跟她一樣的笑臉,告訴自己我也不要被打敗。」

「她有這麼好強?」賀鈞棠錯估她了。

還以為她是那種生活隨便、做事隨便、看人隨便,什麼事都可以隨隨便便,看過眼就算了的女生,沒想到她的骨頭是鋼筋水泥做的。

「不好強的話,她的頭腦那麼不好、那麼不愛念書,怎能考上醫學院?她憑借的就是那股不服輸的意志力。」

賀鈞棠終于理解,為什麼在葉梓亮听見他說阿燦不是同性戀時,臉上一閃而過了自卑,她是覺得阿燦寧可被誤認為同性戀,也不願意被她喜歡,是嗎?

「這個周休,我們帶著葉梓亮和諾諾去玩吧。」

侯一燦點頭,他明白賀鈞棠好意搭橋讓他們恢復邦交。

他舍不得兩人的友誼,舍不得一天不收到她的訊息,舍不得她的笑臉在他的生活中缺席,他不要兩人只是曾經的朋友,他想當她永遠的好朋友。

「去烤肉露營吧。」

「是亮亮喜歡的活動?」賀鈞棠問。

「嗯。」用力點頭,侯一燦發誓,要一點一點把葉梓亮帶進賀鈞棠的生命中。

「阿燦,我真的建議你應該放下障礙,認認真真和葉梓亮談一場戀爰。」即使沒有結局尾聲,也好過連開始都不曾。

「然後留給她無止境的痛苦?我不會這麼做。」他比誰都清楚,亮亮在失去明明之後的那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賀鈞棠無奈,他只能勸、不能逼,這是侯一燦的人生,他無法為他做任何決定。

拍拍他的肩膀,賀鈞棠說︰「給你看一張照片。」

他打開手機點出相片簿,照片里是化完妝、穿上新衣服的葉梓亮。

阿燦看著照片,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他說︰「原來她可以變成這樣。」

「你自己是做這行的,為什麼不幫她?」

「哈,我買給她的衣服,她塞到發霉都不知道,我早上幫她化妝,下午她就把自己搞成鬼片女主角,她是連擦汗都只用袖子的那種人。」

「听起來,她能平安活到這麼大不容易。」

「十五歲以前,她有明明;十五歲以後,她有我。再以後……」侯一燦看一眼賀鈞棠,他是個滿分男人,他希望未來的亮亮身邊有一個賀鈞棠。

「不要指望我。」他截下侯一燦的話。

場務在這時侯,請他們上場。

宋采青是個高挑優雅的氣質美女,追求者不少,從上大學到考上律師執照,再成為知名律師。這一路上,她的事業、愛情兩得意。

她考上大學那年,賀鈞棠到台灣創業,兩個不知世道艱險的男女決定開創奇跡。

她自願當他免費的法律顧問,那時她連執照都沒有,就翻遍所有的法律條文幫他成立公司,沒想到一年年下來,她真的往公司商業法走去。

今天她穿一套花色鮮銫的長洋裝,外面罩著西裝式外套,搭配得有點奇怪,但在她身上卻和諧得不得了,她是那種就算穿著乞丐裝,看起來也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看見賀鈞棠,她笑著上前,伸手朝他。

「做什麼?」

「我的生日禮物。」

「今天太忙,明天鐘秘書會把禮物送到你桌上。」

「嗯,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啊……好吧,明天送,送我一枚戒指,我想嫁人了。」

「讓我送戒指?有沒有說錯?」

「我們約好的啊,我三十歲沒嫁出去,你要負責娶我。」

「我不記得這件事,有合約書嗎?還是有視頻存證、錄音檔?何況當初起哄的是阿燦,如果要履行,這個承諾應該由阿燦來承擔。」

見他這樣回答,宋采青眼底浮餅一抹黯然,從來……她都不曾在他心頭駐足,是嗎?

這是第幾次測試?第幾次失望了?她都快算不清楚。

「你說話不算話。」她裝出一臉的可愛嬌憨,分明是精明干練的人,做起小女人姿態,讓人想笑。

他問︰「說吧,這次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男人被你甩了?」心靈受創才會想找個男人來補償,這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不要跟我提那個渣男。」

「怎麼個渣法?」

「我以為事業有成的男人至少懂得負責任,沒想到事業有成的男人,負責任的方式那麼粗暴、簡單,簡直是單細胞生物。」

「他的方式……」

她截下他的話。「錢!想要錢,老娘賺得會少嗎?哪需要他的支票來應援?」

「好了好了,別生氣,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好個頭,我都快被氣死了,天底下男人已經找不到幾個可以用的,賀鈞棠,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樂意,我們就試著交往吧,說不定真的會開創出偉大的局面。」

她故意正色,把一番話說得似真似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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