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掉寵你 第37頁

她沒走錯地方,這里確實是賀鈞堂的家,只是那個潔癖男怎麼能夠容忍這種……狀況?

這段時間,諾諾和葉梓亮的加入,改變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這是她最近總是無法約他出門的原因嗎?

心髒跳得有幾分狂躁,宋采青的眉毛打了結。

賀鈞棠和葉梓亮從廚房里一前一後走出來,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賀鈞棠頻頻回頭,還親地戳了葉梓亮的額頭,他滿臉滿眼的笑,笑得宋采青心慌。

因為那一下不只戳上葉梓亮額頭,也戳上宋采青胸口,她慢了一步嗎?

不對,她從來沒有慢過,她一直待在他身旁,為什麼……

在賀鈞棠看見宋采青時,他下意識問︰「怎麼是你?」他以為是鐘秘書。

「不然呢?還有哪家的狐狸精會在這時間拜訪你?」

賀鈞棠輕笑,問︰「怎麼來了?」

「時間越來越迫近,你還不快點打定主意,我們的婚禮到底是要安排在秋天還是冬天?後續還有很多事還要忙呢。」她帶著玩笑口吻說。

這不是她第一次開這樣的玩笑,賀鈞棠已經應付得駕輕就熟,他點點頭說︰「你作主就好。」

賀鈞棠駕輕就熟,但葉梓亮並沒有,幾句玩笑話,她卻在瞬間感覺自己被拖進地獄里霸凌。

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和棠棠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和他只是和阿燦一樣,單純的朋友,單純的親人,單純的……相互依靠,就能感到幸福的伙伴。

可是,怎麼會一轉身她就掉進地獄里?見鬼了,什麼爆爛感覺啊!

心在烤、在結凍,又冷又熱的感覺壓迫著她的呼吸,讓她的生理機能無法正常運作。

腦袋轟地一聲,思緒跑進另一個空間里。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不懂自己,更不懂得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

宋采青道︰「讓我作主,哈哈,那你完蛋了,我要一個世紀婚禮,有教堂、有花牆、有白馬和花童的那種婚禮。」

「我以為你是女強人,怎麼會喜歡那麼幼稚的東西?」

「什麼幼稚?再強的女人,心里也住著一個夢幻小鮑主。對不對啊,葉梓亮?」

兩人的對話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敲上來,敲得她措手不及,直到宋采青喊她的名字,她才抬起頭,勉為其難地笑笑。

她尷尬地指指身後,「諾諾要睡了,我進去跟他講故事。」

「好。」目送葉梓亮進房間。

賀鈞棠看著滿客廳的髒亂,沒有生氣發火,只有認命。他彎下腰,開始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先把沙發清干淨,笑說︰「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就好。」

宋采青眉心更緊了,她認識的賀鈞棠,一點點的髒亂就會讓他情緒不穩定,她親眼看過一個新秘書把他桌面弄亂,他雖然沒有狂飆怒罵,但是三十分鐘之後,秘書含著兩泡眼淚離職走人。

現在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他沒讓髒亂制造者在三十分鐘內離開他的生活?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改變他?他甚至……

那是女孩的外套和子嗎?

在賀鈞棠毫無芥蒂地拿起那兩樣東西時,她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親手把它們裝進洗衣袋、放進洗衣機;這還不夠,他走到書房對面把地上蟬蛻似的衣物撿起來,放迸洗衣機里面……一起洗?

一起洗?和他的衣服?陪在他身邊三十幾年的潔癖,跑去哪里了?

再忍不住了,宋采青出聲,「你現在……變成老媽子?」

「形象破壞了?你還覺得我是白馬王子?」他轉過身,眼角帶著幸福微笑。

「這個問題,我要認真想想。」她試著不讓口氣出現太大變化,但她心中已經驚濤駭浪、狂風陣陣。

終于他把客廳收拾干淨,從冰箱里拿出兩瓶酸女乃,遞給宋采青一瓶。

「對不起,家里有小孩,不能有酒。」

賀鈞棠說得不完全正確,更正確的說法是他不在家,要是葉梓亮發酒瘋,諾諾控制不了她。

「你現在完全像個居家男人。」

「嗯。」他認真想想,笑開。「好像是,這樣不好嗎?」

「沒有不好,現在的你讓我更想嫁了。」

他輕淺一笑。「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要是讓愛慕者卻步,得不償失。」

「沒關系啊,反正有你當後補。」

賀鈞棠頭,說︰「別心存不實想象。」

這是第二次正式拒絕了,雖然委婉,卻是半點空間都不留。

她和他真的沒有半分可能?他們這麼熟、這麼親密,多年來,他身邊沒有過其他女人,是葉梓亮改變他?

笑容卡在頰邊,透不出來,她不確定該不該繼續試探。

賀鈞棠搶一步轉開話題,問︰「今勞駕大律師親自過來,說吧,有什麼事?」

她收斂心情,擺出慣有的自信,說︰「三點報告。第一,林薇棻和高致星的婚期已經確定在今年的聖誕節。第二,高致星找我了,願意讓出諾諾的監護權。第三,根據遺產繼承法,諾諾有權利分到芸棠姊的一半財產,我正在和他討價還價中,目前的進度是……他願意把芸棠姊名下的公寓過戶給諾諾,但絕口不提芸棠姊的存款。」

從一開始,兩千萬才肯願意放棄監護權,直到現在得把吞進去的房子吐出來,高致星嘔得很。

「他想吞掉那些錢?」就賀鈞棠所知姊姊的存款不少,她曾提議入股他的公司。

若高致星堅持不放手,賀鈞棠也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姊姊留下多少存款。

「可惜,他吞不掉。」宋采青撥開額頭瀏海,露出描畫得很細致的眉毛,滿臉的篤定。

「什麼意思?」

「芸棠姊曾經問過張東信立遺喔的事,我猜,在她生病時已經著手處理財產問題,可惜她最後沒有讓張東信處理,現在我只要找到芸棠姊托付的律師,就能逼他把錢吐出來,我已經在律師界放出消息了。」張東信是她的大學同學,擅長處理離婚事件。

賀鈞棠沒有她那麼樂觀。「大姊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開,如臬她真的曾經托付過律師,不至于到現在沒有任何消息。」

會不會是來不及處理,便……他頭,說道︰「不管怎樣,確定他和林薇棻的婚期,對我們是一件好事。」

「對,他不盡快解決諾諾,林薇棻那里可不好說話。」

「謝謝你,諾諾的事還是要麻煩你。」

「我倒是不怕麻煩,不過……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看在我這麼辛勞的分上,請我喝一杯?」宋采青勾起他的手,順勢把頭靠到他肩膀。

這是宋采青早就做慣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不習慣了。

不是宋采青的錯,是他的問題。賀鈞棠椎開宋采青,滿臉抱歉說︰「對不起,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下次好了,下次請你吃飯。」

宋采青是個再聰明不過的女子,他已經表現得這樣明顯,如果她再裝傻,會不會到最後連朋友都當不成?

很失望、很難受,有一種錯失機會的心痛,但在社會闖蕩多年,如果還不懂得該在什麼地方止血,未免太蠢。

偏著頭笑望他,半晌,宋采青問︰「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促使你的改變?」

「改變?我?」

「以前的你可不會樂意待在家里。」更無法容忍旁人在他身邊制造髒亂。

「現在情況不同,我有諾諾了,孩子需要大人陪伴。」

「借口,你已經幫他請了醫生當家教。」這不是普通孩子能得到的待遇。

賀鈞棠笑而不答,確實是借口,但他不想告訴宋采青,他喜歡和諾諾相處,更喜歡和「家教」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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