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不只一點點 第2頁

她差點嚇跳了起來。不過很快地,她發現了自己仍在咖啡館內,而那人影則和她隔著一面玻璃窗站在外面!

她立時心安了下來。可是一下子,她就察覺了不對勁。

她看著他——而外面那正對著她的年輕人,即使戴著墨鏡,她也能毫不遲疑地知道——他也在看著她。

她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直到他的嘴角突地一揚,接著一抹刺目耀眼的笑容在他臉上展開,她才猛然意識到此刻的怪異狀況——

她竟然對著一個陌生人流淚?不!不對!是……一個陌生人竟然在看她流淚!

一股又羞又惱的情緒馬上使她的臉頰轟地熱辣起來。可她下一個反應是兩手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再惡狠狠地瞪住他。

原以為他再怎麼無禮、無聊,這時也該知道立刻消失在她眼前。沒想到他接著消失是消失了,但卻是在臉上笑意不減的情況下,還伸出兩指在額前戲謔地一點後,這才轉身,極度瀟灑地闊步離開這片窗前、和她的眼前。

看到這一幕,她忽然不知道該氣該笑?

懊死的男友——不!包正!是前男友——剛來跟她提分手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被個臭小子嘲笑……

冰晏秋一時像泄了氣般地萎頓回椅子里。不過才沒多久,她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算了!托被個陌生人嘲笑之賜,她現在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為了那承認愛上公司老板千金的混蛋家伙,她整整裝了一個月的淑女,現在她下定決心了——她要吃!她要吃到飽、吃到撐,再吃到吐!

外面,天涼好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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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糟了!她快要遲到了!

由床上整個人彈跳起來,再匆匆忙忙一分鐘內刷牙洗臉完畢,郭晏秋就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閉著眼楮往衣櫃里抓出一套體育服換上,便火燒一樣地往門外沖。

糟糕!死定了!一個禮拜才一次的早餐周會她鐵定又要遲到了。

雖然她只是個不怎麼重要的高中體育老師,開會也根本不用輪到她發言,不過她這次要是再遲到,她就得準備破自己連三冠的紀錄了。

快、快、快!

冰晏秋足踩球鞋,火速沖出她溫暖舒適的窩,就連等電梯的時間她也嫌浪費。她很干脆地直接往樓梯間跑。

由六樓跑下來,她只來得及向朝她微笑道早的管理員一擺手,便繼續趕她的時間。

還有二十分!

冰晏秋邊跑邊瞄著腕上的表。哇嗚!來得及吧……

七點十分的早晨街道,正是學生、上班族通勤的顛峰時間,而每到這一天就是郭晏秋最痛苦的時候了。除了必須全校老師、行政職員與校長開會的這一天,其它日子她根本不必這麼早起——因為她的體育課很少排在早上第一堂課——所以她老是會遲到不是沒理由的。更何況……

包何況昨天她才被人拋棄,失眠個一晚,她竟還記得起床趕這周會,就這點她也值得記嘉獎了吧?

氣喘吁吁地跑過一條街,邊煩急地一手撥開跳飛到她眼前的頭發,這時,她才突然驚覺她忘了的一件事——

她立刻伸手往自己頭頂上模去。

天哪!她昨夜終于迷迷糊糊睡著前忘記拿下的大螃蟹發夾……

跋緊一把抓下它塞進背包里。她停下匆忙的腳步,只一轉頭就找到了理想的地方。

她立刻一步就移到停在路邊的其中一輛車旁,面對著這光可鑒人、簡直是最完美鏡子化身的黑面車窗,她隨即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用雙手三兩下耙梳了頂上這頭亂七八糟的短卷發,再迅速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算是檢查過一遍沒問題了之後,她忍不住伸直手朝車窗里的自己比了個「非常好」的大拇指,再露出一個加油的笑容。接著,她馬上放下手,往後退、轉身向旁邊的馬路一站。

很快地,她成功攔到出租車。

載著她的出租車立即在她的催促下,加足馬力呼嘯向前沖。

不過早在她意外挑中路旁這銀色炫眼的車子車窗當鏡子利用時,車子內,車子的主人,一雙饒富興致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當然,她毫不掩飾的率性舉動,與最後那一抹燦笑,也一點沒保留地在他眼前自然呈現——追隨到她最後跳上出租車、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個可愛的女人哪!

這個可愛的女人,他當然沒忘記。更何況距離他們上回見面的時間不過才經過了十幾個小時。

只是跟昨天不同的,她今天臉上一滴淚也沒有。

沒想到他會再見到她,更沒想到他還一眼就認出她。

雖然他的記憶力真的很下錯,不過只以「哭」就能帶給他如此深刻印象的女人,倒真的是絕無僅有。

笑聲慢慢收斂了回來,他性格的兩道黑眉突然向中間靠攏,一雙不放電就足夠迷死人的細長俊眸微瞇了瞇。他若有所思盯著的,仍是那哭笑同樣讓他很有感覺的女人離去的方向——

二十四小時內連遇兩次,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很有緣?假使她在下一個二十四小時內再讓他遇上第三次呢?

他性感的紅唇突然勾出一抹愉快的笑。

好吧!這如果真是上帝的旨意,那麼他也無話可說。而且他還會非常徹底、認真地從她身上去挖掘出弛老人家的用意。

至于現在他最重要的任務——去辦辦那家伙交代的事再說!

今天,看來已經有個好的開始了。

跋在最後倒數三十秒前,郭晏秋就連自己都感到奇跡地飆進了會議室。

還好校長還沒來,也有一些老師跑在她後頭進來的,所以她一找到張椅子坐下,就不由慶幸地差點軟攤在椅子上。

雖然有著一早及時沒遲到的幸運迎接她,但是接下來的一天,她發現她仿佛衰神上身。

首先,她臨時接受另一位體育老師的請托替他上一堂課,沒想到她一上來就被那群全校最有名的搗蛋班學生嗆聲單挑,結果是——兩手一抓就把那個被推舉出來、魁梧她至少兩倍的學生過肩摔的她,贏得了那班學生英雄式的叫囂歡呼,不過卻被剛巧路過看到這一幕的訓導主任,當場叫回辦公室再度威脅要報告校長、革她的職。只因為她,帶壞學生!為此,她得寫三頁的報告兼悔過書。

再來是下午的一年級鉛球課,一名前後方向感嚴重失調的學生,竟然把該往前丟的球向後拋,另一名坐在後頭跟人聊天的學生閃避不及地被準準砸中了腳掌。那倒霉的女學生當場腳掌腫了兩倍大,還嚇得立刻放聲大哭——雖然她很慶幸鉛球不是砸中學生的頭,不過被砸中腳一樣後果慘重。接下來的一下午,她忙著跑醫院、忙著和校方解釋,更忙著安撫心焦如焚趕來的學生家長兼被罵到臭頭……

總之,當這一天終于結束,她也總算在晚上七點回到她溫暖的小窩時,她筋疲力竭、精神耗弱地幾乎一回來就直接倒上她的床。

呼!天啊!好累!

就讓她這麼睡到死吧!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答應校長到他的學校當體育老師?在還沒有來學校之前,她是被校長——也是身兼她父親的多年老友、從小看他們一家子小孩長大的世伯——三番兩次親自上門來游說,終于被鼓動了滿腔作育英才的理想抱負而點頭答應。那時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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