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隨知味 第10頁

這才是真正教左飛尸骨無存。

左飛一听,立即垮下臉,抓抓頭。「啊……那個啊……其實我只是要氣氣你,難道你還真的被我氣到了?」

步浪,只是心不在焉地朝他一揮手,要他滾旁邊一點──都擋到他的視線了。

呆呆地往旁邊移了兩步之後,左飛這才大夢初醒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

「浪子,你在找人,是不是?要不要我也幫你找?說到找人,可是我天扇門最擅長的一樣本事!」他一股熱情。

是那窮酸儒生嗎?

左飛確定步浪的視線釘住的目標,就是前頭那一身青衣、模樣一點也不引人注白的窮酸儒生沒錯。

步浪干嘛一直盯著他不放?難不成那窮酸惹惱了步浪?

想到曾惹惱步浪的人的下場,左飛忽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不過瞧那窮酸一副沒力沒種的樣子,應該沒有惹火他的本事吧?

左飛懷疑地看看那一直望向另一個方向的窮酸、又看看一臉興味盎然看著他的步浪,正要向步浪問個究竟,卻忽然發現一件他剛才覺得不對勁竟沒注意到的事

等等!那窮酸到底在看什麼?

他馬上跟著窮酸的目光一轉,終于察覺他在看哪里、看誰了──就是那位他剛才調戲的袁姑娘!

他忽然大叫一聲。

「浪子!你竟然跟他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很天馬行空的天語。

步浪卻毫無錯亂地接下這家伙往前跳躍好幾個大步的思考。

「是啊,那麼你怎麼不懷疑你剛才為什麼竟然沒有橫尸當場?」他分出點心神,好心地提醒左飛。

一怔,左飛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一記冷汗馬上沿著額際滑下──對喔!如果那袁姑娘真是步浪喜歡的女人,恐怕他剛才在「調戲」她時,已經早一步就被步浪肢解,丟下江喂魚去了……

呼!好險!

他突然很慶幸步浪沒喜歡上那位袁姑娘!

「那你……干嘛一直看著那個窮酸儒生?你認識他?」拍拍胸脯,左飛不再憋住他的好奇心了。

步浪的豪邁與爽刺刺使得人們樂于與他交朋友,所以他的朋友也遍布五湖四海、更囊括三教九流。在任何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現某個跟他喝過一次酒、偷過一件寶貝的朋友……

就連左飛他自己,也是因為兩年前受不了被迫臨時接掌天扇門的強大壓力,逃跑到關外去時,剛好遇上到塞外挖寶、一路散財回到關前的步浪。在兩人一同痛揍了一個專欺壓當地百姓的地痞惡霸、再把他的財庫搬空之後,他們就成了朋友。

只不過,步浪實在是很不夠意思,每次一听江湖上傳出他又干了哪件大事,他就特別嘔──這家伙,竟然有好玩的都不找他?

他更少已經半年沒有步浪的消息了,沒想到今天會意外在這艘船上遇見他,所以他才想給他個見面驚喜禮嘛,誰知道步浪一點也下捧場,嗟!害他演得那麼賣力說!

不知道步浪這回又要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了?──這可是他每回見到步浪必生的期待。

「你看‘他’究竟是男人或是女人?」出考題。步浪突然用下頷朝那儒生的方向抬了抬,問左飛。

左飛馬上如他所料地呆楞住。雙眼發直地瞪著那窮酸儒生。

「他當然是個男人!」完全沒有第二個可能。「除非我瞎了眼才會認為那家伙是女人。他那個胸部、那個腰,那種身材,還有那張臉……嗯!他要是女人,我馬上跳船給你看!」

「那你就等著跳船吧!」玩味地丟下一句,步浪突地起身,大步向「他」走去。

步浪一下子就來到儒生身邊,並且毫不客氣地靠著「他」坐下。

而原來一直將注意力同時放在那秀麗女子和步浪身上的儒生,在步浪一離開原位往「他」這兒走來時便已發現。

「他」不由全神警戒,不過表面上「他」依然看似若無其事。甚至就連步浪在身邊坐下了,「他」的視線仍不曾從正受著天扇門款待的袁孅孅那兒收回。

可雖然如此,「他」仍強烈地感受到由左側發射而來的某種令人心悸的力量、和他的目光。

只是短短的這一剎,就讓「他」有種想跳開的沖動,不過緊跟著步浪的開口,則是真正讓「他」的情緒受到震撼的時候──

「她有值得你比看我還要目不轉楮的魅力嗎?樂樂姑娘!袁樂樂!」步浪尚稱不解的聲音響起。

一口大氣頓時屏在心口,「他」仍免不了身子一下幾不可察的輕顫──而「他」這幾不可察的反應,卻讓一直注意著的步浪準確捕捉到了。他狡詐地一笑。

「他」則迅速讓自己恢復冷靜,慢慢偏過頭,表情波紋不起地面對這此刻近在眼前、一張可惡的臉上滿是賊笑的痞子。

「你在跟誰說話?這位公子?」聲音喑啞而枯澀。

步浪勾視著「他」的眼中有抹玩世不恭的神采,就連「他」的表情也是。

「你!」毫不給她反駁和反應的機會,他的雙手已在轉瞬間完成連串動作──捉住她的手,一抹冰涼把上她的腕,接著他炫耀地扯了扯各自連接在兩人手腕上的這條薄細銀鏈。「好了!這下我就不下信你還跑得掉!」

步浪這舉動不但讓被鎖的人一時錯愕,就連跟在他身後來瞧個究竟的左飛也目瞪口呆了。

終于,「他」──袁樂樂,面色漸漸難看了起來。在她精巧偽裝易容的臉上仍有辦法正確呈現出她的內心情緒。她怒上眉梢,用力要扯開拙在腕上的銀鏈。

「步浪!你這是在做什麼?」扯不掉!沒想到她竟無法將這細細的銀鏈扯離她的手腕。不但如此,她愈扯它,它的收口就愈緊,這時,細鏈已經快嵌陷入她的肌膚。

袁樂樂這下再也顧不得在他面前否認自己的身份,她現在只想快快擺月兌這怪玩意兒,再摘下他的頭當球踢。

「沒什麼,我只是在做一個萬無一失的動作,你可以當它不存在,別在意!」步浪完全一副優閑輕松的模樣。

被這樣莫名其妙扣住,還叫人別在意,他當她死了嗎?

袁樂樂的怒火燒得更旺。

「我不管你搞什麼鬼,快把鏈子解開!」握緊拳頭,將被細鏈扣住的手橫在他鼻端前──她費盡最大的自制力才沒順勢揍上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在她用上五成內力仍無法將這看似細脆的鏈子扯開、捏碎之時,她便有所頓悟地決定不再白費氣力──她竟忘了步浪的所長就是專門困住人?

兩個月前在無名島的迷宮甩開他之後,她就沒再讓他有找到她行蹤的機會,更別說在三天後,他便告辭離開無名島──她根本沒想到她會如此「好運」,竟然這麼快又和這一向行蹤飄忽不定的「浪子」再次打照面,而且,梁子再次結下!

「把鏈子解開有什麼問題?」步浪笑得很人畜無害。而對于晃在眼前威脅的拳頭,他簡直視若無睹。「只要你保證不跑,我馬上就解。」既然天意教她再讓他逮到,他又怎麼能辜負了老天爺的美意?

蘇嚕!

一想到她那手簡直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他的口水差點要流下來了!

袁樂樂眸底翻浪洶涌,哪里知道他的意圖,她就連另一手也忍不住緊握成拳了。

「浪子,告訴我,‘他’真的是個男人!」一旁觀戰直到現在的左飛,實在無法從眼前這個被步浪大費周章用鏈子鎖在一起的窮酸臉上、身上看出關于「他」是女人的破綻──

瞧瞧!「他」那一點也沒女人細致的粗糙面皮、一點曲線也沒有的標準男人身材、再加上「他」一開口這種沙啞的聲音,就連他听了都不舒服了,步浪竟跟他打這種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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