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夜色郎 第4頁

怎麼回事?那個叫宮無敵的少年,竟只是特地送來東西換她的名字!?

程夜色驀地低頭望向手中物。她將絲巾拆解開,直到露出里面的信物。

一方寫滿奇特文字與符號的絲綢和一只金戒。

只有屈于他們的人,才能看懂這種文字符號的意思和了解這只金戒的意義。

程夜色失而復得了這兩樣東西。

而她沒去想到,那古怪的少年既然說東西是他在地上撿到的,他又怎會知道失主就是她?她也沒去想到,他又怎會知道她就住在這里?

程夜色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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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傾盆而下。

就在清晨。比武大會的第三天。

雨,一直沒停。比武大會于是只好被迫暫停。

眾武林人士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得在大義莊多停留一天。

不過,深信沒有人會介意這一點。

因為大義莊的招待,不能不讓人滿意;因為大義莊主的盛情,不能不讓人感動。

雨,忽大忽小,卻不曾間斷地下了一整天。

陰悶的天、陰悶的兩,卻彷彿是事件發生的不吉利先兆。

一個原本只在少數人間口耳竊談的消息,慢慢波及向所有人。接著。終于引起了一陣大騷動。

有人死了。有人突然死了。有人突然在客房內死了。

死了的人叫連雲城。崆峒派第三代弟子連雲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斧追魂」連雲城。比武大會上獲勝最多場的高手連雲城。

連雲城死了。心口一劍,當場斃命。

連雲城猝死的消息原本被封鎖著,不知為何都還是傳了開來。

宛如平地乍起一記響雷。整個大義莊陷入了一片震撼和恐慌——尤其是在在場武林人士的追問下,大義莊主孟崇義終于出來,親口在眾人面前証實了這個消息時。

數位被莊主邀請來莊做客參與盛會、在江湖上素有威信聲望的人物,代表在場所有人跟著莊主孟崇義到連雲城被殺死的房里。他們都想知道事情的真象。

連雲城的遺體已經被移到床上,蓋著白布。

呂總管上前將白布掀開。

四、五個跟隨著孟崇義進來的人立刻上前,接著面色都一變。

死者全身上下似乎只有一處傷口,在心髒。冒出的血不多,顯然手法干淨俐落。而死者臉上的最後神情彷彿帶著驚訝。

「連大俠為了儲養精力,午後就一直待在房里休息,百到申時下人進來要為他換茶,才發現出了事」孟崇義神色凝重地開口為眾人解釋。「下人發現他的當時,他已經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等我接到消息趕來,驚覺此事非同小可;如今我莊內有眾位武林高手尊者齊眾,而這兇手竟還敢如此大膽行兇,所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讓兇手月兌逃,孟某才會出此下策暫時隱瞞這事,卻沒想到」

「沒想到消息還是走漏了!」武當二掌門範崑山接口道。

孟崇義點頭。

「或許這個消息真的是無意間走漏,也有可能這個消息是故意被洩露」深謀遠慮的震速鏢局總舵手方拾戰蹙眉看著他友孟崇義。

「所以為了怕兇手因此趁亂逃走,在下早已經下令嚴守各處。從發現尸體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離開本莊。」孟崇義目光精炯地回視眾人。

所有人也都很聰明地清楚他的意思。

為了不讓兇手月兌逃,如今在莊內的眾武林人士、也包括莊內眾下人,恐怕暫時不能離開大義莊。

而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兇手,恐怕也沒有人會選在這時離開大義莊。

隨後,五名代表一齊跟著孟崇義出現在焦躁等待的眾人面前,並且說出了結果。

驚慌、不安、恐懼、猜忌的情緒一下子在眾人之間爆炸開來。而在孟莊主一番懇切的請求下,眾人也都深刻地明白到了一點︰事實上,不管他們想不想、要不要,他們都必須留下。

如果不想被當成兇手,他們都必須留下;縱使是有著不滿,他們還是得留下。

當然,比武大會是沒辦法再繼續了。

第二章

雨,還是繼續下著。

大義莊內,到處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夜,已經降臨。

距離發生慘案到現在已經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可調查兇手之事卻似乎一直沒有進展。原本豪氣盛事的比武大會,誰會想到竟無端發生奪命血案!?而且兇手敢公然在此刻高手雲集的大義莊內行兇,證明了兇手若非有過人的身手與膽識,就是兇手根本無視于眾人的存在有這樣一個兇手就混跡在身邊,難怪眾武林人士莫不人人自危。也互相猜忌。所以有別于昨天徹夜的熱鬧喧囂,今夜的大義莊顯得異樣的詭譎與肅靜。

不想惹麻煩、也不想被麻煩惹的人,早早就關緊房門休息。可雖然如此,這世上也總還是會有一種專愛找麻煩的人——

「叩叩!」敲門聲響。

敲叩聲響自緊閉的窗外。

屋內。床上。正打坐調息的影子恍若未聞。

「喂?喂?救命恩人,你睡了沒!?」一個乳臭未干似的少年聲音由窗外朝里面低喊。

屋內。冷妍的黑衣女子依舊靜若石雕,連呼吸也是長緩如昔。

得不到回答,窗外人只安靜片刻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咦!?難道不在?唉呀,我怎麼忘了?就算她在房里還沒睡,一定又像昨天一樣不好意思自己替我開窗,所以還是我自己來好了」譏哩咕嚕的自語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傳進屋里。

屋內。原本古井無波的黑衣女子驀地睜開眼,冷聚的視線直射向唯一的那扇窗。

窗子,隨著那陣吃吃偷笑聲後被搖了一下,接著推開。

腦袋,一顆同昨晚一樣出現在這扇窗、也一樣大小的腦袋又出現了。

冷劍,一柄同昨晚一樣不算慢的冷劍,也以同樣的速度倏然帖在那顆一樣不算小的腦袋上。

和昨晚相同的,那顆被冷劍帖緊的腦袋的主人也一樣沒發出驚訝的叫聲。

爆無敵眨眨眼,對持劍的程夜色露出獨一無二的燦爛迷人笑容。

「我又來了。因為我想你一定很喜歡看到我」

「滾!」

「而且你一定也想不到,我帶了什麼好東西來給你」

「你滾不滾!?」

對于威脅他性命的利劍視而不見,宮無敵獻寶似的將一直藏在身後的左手慢慢伸了出來——一個古色的茶壺。一個冒著熱騰騰白煙的古色茶壺。

爆無敵的手上正抓著這樣一個茶壺。而一陣清甜的茶杳也立刻盈滿四周。

「這個茶壺好不好看?」他突然問她,問得莫名其妙。

程夜色盯著他的冷冽眸光閃過一絲困惑,而她手上的力道仍不曾放松。

總算捕捉到她異于冷淡的眼神,宮無敵一轉狡黠的眼珠子,笑得更加要命。

「這個茶壺是天下絕頂的茶壺之一,也是孟莊主最寶貝的茶壺。現在這個茶壺里面裝的是天下最好喝的茶之一,同樣是孟莊主最寶貝的茶好壺配好茶,孟莊主一定捨不得用這麼好的東西招待客人」

老傢伙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偷,連偷的東西也要是一流的。

爆無敵一向不記恨。

尤其每當老傢伙有辦法偷到別人偷不到的東西時,宮無敵也總是能自動忘掉第一次遇到他時被他偷走身上僅剩唯一一件家當的事。

善于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是宮無敵的好習慣之一。

爆無敵一向遵守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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