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小丈夫 第29頁

「住口!」像被踩到痛處,路雲深朝這說話不中听又聒噪的女人爆出一聲吼,怒拳差點失控地揮了過去。

華紫藤眼尖地及時跳離他身邊兩大步。「喂喂!這樣就生氣了?我只不過是開你一點兒玩笑你听不出來嗎?」嘻皮笑臉,毫不在意他一副想直接丟她進油鍋的火氣噴發。

額角青筋暴起,定在原地,他用凶霸的視線砍她。「要是你敢在她面前透露今天的事,我會讓你連笑都笑不出來。」怕夏衫會胡思亂想,他不準任何人在她面前嚼舌根。

華紫藤唇角勾了勾,倒是正經了。「我是開玩笑的,但徐欣欣可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以為她會就這麼算了?」她開始漫步向前。

覦著她的背影一會兒,路雲深闊步跟上。

「……我自認已經在她身上下了極大功夫,她體內的毒早已一絲不留,若是她的視力是受毒素影響,再怎麼樣也應該解了,更何況她有事的只是其中一只眼楮……」華紫藤不是沒踫過這種毒,她甚至很有把握在一個月內就能讓徐欣欣沒事,哪知她竟將她考倒了。

路雲深完全站在人性本惡的角度,他哼︰「如果她想藉此勒索我,難道她不能騙過你?」

她揚揚秀眉,覺得好笑。「是啊,那我也只能說,你的吸引力太大,她的演技太好了,所以連我這大夫也看不出她的失明是假裝的。」真是如此,能勒索到夢寐以求的男人倒也不錯啊。

「別跟我打哈哈,我要你再仔細替她檢查檢查。」冷睨她毫不在意的態度。

「是,大爺。」華紫藤調皮地領旨啦。

只送他到院門外,在他繼續走開前,她附送他一聲警告︰「那天我听到老太爺對徐欣欣探問要嫁你做偏房這事,我瞧他心里也有這種打算,你自己得計畫計畫該怎麼應付。你比我還明白,老太爺可沒有他孫女那麼好打發。」

他當然明白。

第八章

熱氣氤氳的浴池,洪夏衫遣走要伺候她的翠萍,這才自在地卸下衣衫沉進溫熱的池子里。

呼出一口長氣,任溫泉水浸潤過身子、肩膀,忍不住松懈下緊繃了一天的身心;連她也不得不承認,能在冰寒的北方冬季里泡在這熱熱的水里,真的是人間一大享受啊。

這是最近她在享用這個浴池時,每每不得不發出的感嘆。

她是不是過得太幸福了?

听說人要是過得太好會遭天妒,但其實她也不是沒煩沒惱,所以……老天爺應該不會對她來個晴天霹靂、五雷轟頂之類的吧?

輕吸一口氣,她轉身雙手趴在池子邊,將下巴擱上、閉眸。雖然她已經泡得腦子昏昏沉沉,但還是舍不得這麼快起來。

驀地,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接近浴房門外,腳步聲在外面徘徊了一會,然後門緩緩被推開。

她听到聲音了,以為是翠萍,直到她發現腳步聲慢慢靠近,接著一個倒抽口氣加愕訝的聲音出現,她直覺不對勁地張開迷迷蒙蒙的眼楮,轉頭朝聲音來處望去;當她發現站在屏風旁的竟是個陌生年輕男子時,驚駭地尖叫出聲──

「啊!」驚醒之後,她下意識將整個身子沉進水里。

而她的大叫聲立刻引來翠萍和剛好回來的人。很快地,幾個人一邊呼叫著,一邊火速沖了進來;至于被她這一叫也嚇到的年輕男子馬上回過神,拔腿就往外面跑。不過,隨即在門外就被人抓住──有人押住他、有人喝斥、有人趕忙奔進房看看里面的人有沒有出事,場面一度混亂。

洪夏衫的腦子還處在剛才和那個陌生男子錯愕對看的畫面,根本沒想到浴房會被陌生人闖進來,還無法做出下一個反應的她,身子仍在微微發抖。而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正沉在水里,她胸口僅余的一口氣就快用盡

猛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急探進池里、將差點窒息的洪夏衫撈抱出水面。

「……咳……咳咳!」接觸到新鮮空氣的下一瞬,她不由得用力呼吸一口,接著被嗆到地猛咳著。

將她整個人裹在大巾子中枕在膝懷上,路雲深又怒又擔心地一邊拍撫著她的背,一邊軟聲沙啞道︰「乖、乖……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夏衫……衫……慢慢來,來,吸氣……好,慢慢吐氣……」先按捺下殺人的,他將顯然飽受驚嚇的妻子安頓下來,等到她氣順了,才迅速在她身上檢視過一遍,確定她沒受到任何傷害後,略松了口氣,然後將她抱起,大步走向隔壁的寢房。

被這狀況嚇白了一張臉的翠萍趕緊跟上。她怎麼會想到,她才離開一下子去拿東西,竟會出事──她死定了!沒顧好夫人,她鐵定會要被主子爺千刀萬剮。

誰會料到竟有人膽敢闖進主子爺住的地方,而且還一路闖到夫人正在沐浴的浴房。

完了!愛里就要掀起腥風血雨了!就連趕在後面制住「歹徒」的胡同,一見到「歹徒」的樣貌後,馬上在心里發出這聲唉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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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房里,翠萍幫主子爺把夫人的身子擦干後,再穿上衣服。

洪夏衫早在被他抱到床上放下時便回過神了,但這時仍有些手腳發軟的她,並沒有拒絕讓他們為她更衣。不過在翠萍拿著巾子要為她擦干濕發時,她伸手表示要自己來。

「夫人……」翠萍不敢放,惶恐地看向站在床邊的主子爺。

路雲深睨了她一眼,揮手。「你先下去。」

洪夏衫看著翠萍逃難一樣奔竄出門的背影,想也明白為了她,又有多少人要遭受連累了。

「小深,我沒事了,真的。」壓著頭上的巾子,她仰起下巴對他說。

由于事出突然,她真的被嚇到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剛才像是作了場夢。

至于那個人……他什麼都沒看到吧?

她實在很怕雲深會把那個人的眼珠挖掉──她真的不懷疑他會這麼做。

默默凝看了她一眼,路雲深在床沿坐下,然後抬手開始替她擦那一頭濕發。

她愣了下,沒再跟他搶巾子。

他的大掌合著巾子在她頭上不急不躁,力道適中地又擦又按,端坐在床上沒事做的她只好繼續盯著他的臉看。當然,她也看出他繃著那張硬石臉下的深沉怒意了。

不是針對她,是那個人,和即將跟著倒楣的一干下人。

「小深,那個人是誰?」瞧他沒主動說明的意思,她只好開口問。

除非是新來的下人,否則那張臉她沒在家里見過──即使剛才只是匆匆一瞥,她卻將那張臉牢印在腦子里。沒辦法,處在那種驚嚇之中,她的記憶力反倒比平常要好──那麼,是客人嗎?不小心闖進人家家中禁區的客人?

雖然他沒說,可她卻感覺得出來,他認得那個人。

手上動作沒停,路雲深眼中卻漸漸染上血腥。「那個人……是第一次踏進路家的人。」語意深沉。

是誰放他進來的?!不過,他可以立刻猜想得到,敢把那個十七年來不曾踏進路家門的家伙放進來的,這家里上上下下也只有一個人──所以,那意思也就是,他的確有某種打算了?

這時,有人在房門外敲了敲。「爺……」是胡同。

路雲深停下手。「什麼事?」側過臉。

洪夏衫自己接手繼續擦著已經快被他弄干的發,好奇地看著他強悍的表情。

「那個……老爺剛得到消息,已經過來把人帶走了。」听得出來,此刻的胡同肯定苦著臉,也等著被刮。可是沒辦法啊,來討人的是老爺,他不交人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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