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小丈夫 第37頁

不過,路雲深還是一字一句將她的話听得清清楚楚︰而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她首次如此露骨的表白、首次說出「我愛你」的話,立刻令他的心頭涌上陣陣狂喜。

「夏……夏衫……」幾乎是屏著呼息地撇過頭,看向抱著他腰際的她。

可她並沒有听到他的輕喚。他一動,以為他還是要拋下她,她更加緊緊地攀住他,淚水簡直要浸濕他的衣。「……對不起……小深……我不該將你的愛視為理所當然……因為你太寵我……所以才讓我對你……愈來愈任性……小深……對不起……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愛我……」聲音快啞掉了。

忽然間,她被一雙大掌緊緊攬住,然後,那具熟悉寬闊的胸懷重新將她溫暖包圍住。但他落在她唇上的吻可一點也不溫柔──猛烈的、懲罰性的纏糾著她的丁香小舌舌忝吮翻攪,直到將她體內的最後一絲空氣榨干,他才不舍地放開她的唇。

抱住攤軟在他懷里不住喘息的心愛女人,他也是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正常的吐納頻率。

「夏衫……你說你愛我?」想再確定一次。

慢慢地,總算從一場像被風暴掃蕩過的狂潮中醒來,洪夏衫張開迷蒙的眸,望著他,抬手,輕輕撫著這張她朝思暮想了好久的臉龐。「……我愛你,小深。」回應他。

現在清醒了回來,凝望著他眉眼間的神情,她才多少明白,其實剛才他並不會真的離開她,他只是要嚇嚇她,對嗎?可她卻一點也不怪他,說起來,笨的是她。

听到她說出愛,路雲深的眼楮乍地奇燦,然後臉上浮現了一抹痴傻的笑。「夏衫……」

她總算確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他身邊了。食指刮刮他的笑紋,她也不由得漾出對他愛戀憐惜的笑。她當然知道,這段時間受苦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在他懷里站直身子,可她還沒開口,腳下傳來的痛立即使她蹙眉、頓住呼吸。

馬上察覺了她的不對勁,路雲深的笑容一斂。「夏衫,怎麼了?」口氣微急,現在的他可是驚弓之鳥。

攀著他的臂膀,她將重心移到左腳。對他,她並沒有做出若無其事。「我的腳……剛才跑太快,好像又傷了……」

已從關清朗處听說了她所有的事,知道她右腳傷勢仍未愈,路雲深馬上想到他讓她在後面追跑的事,臉上立刻染上懊惱的神情。「該死!是我的錯。」喃咒一聲,他突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一跨,接著將她放到廊下的美人靠上。

讓她坐著,他二話不說蹲在她身前,不舍又精銳地注視著她露出裙下擺的右腳踝一眼,只在心中衡量一下,立即回頭高聲揚換︰「胡同!」

「是!爺!」那一頭的院門外,胡同的身影馬上飛奔而來。

「立刻請關公子把大夫找來!」立即吩咐。

胡同領命,而在離去前,還覷空朝久違不見、平安歸來的夫人咧嘴笑開懷。

「夏衫,腳很痛嗎?」路雲深把目光移回她臉上。

洪夏衫搖搖頭,拉著他的臂膀,示意他坐在她身邊。

他照做。

于是她將頭斜斜靠在他的肩膀上,身子放松。「……小深,不是關公子告訴你,我在這里的吧?」好奇這答案。如果真是他,她不知道該感激或責怪他的不守信用。

「不是。不過我考慮要狠揍那家伙幾拳。」攔在她腰際的臂力緊了一緊,路雲深在咬牙。

她微怔,接著不由得揚唇泛出一抹笑。「不準你對他動手,是我要他答應我的。」

低首審視她的臉蛋,黑眸濃暗深思,他沉默了一會,才悶悶地開口︰「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的腳?因為這樣你讓我發了瘋似地幾乎翻遍城內外每一吋土地──」他的聲音結束在她忽然仰頭、貼上他的嘴的吻印上。

「對不起,原諒我,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她對他懺悔。

「還有下次?」他的表情一惡。「我已經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把你拴在我身邊,不準你離開我的視線一步。」

她瞠圓明眸。「怎麼可能……」訝呼。

「你可以試試我做不做得到!」已經受夠這兩個月的折磨煎熬,他狠道。

看著他的神色,她知道他是說真的。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的頭開始在隱隱作痛。

稍後,關清朗和大夫一起進來了。

在大夫仔細為她的腳檢查過一遍、扎過幾針後,她才終于能夠再踏上地面走路。接著,路雲深向關清朗道謝告辭,直接將她從關家後園抱上馬車。

他要把夏衫帶回家。

于是,在闊別了路家兩個多月後,洪夏衫再度回到這里。

幾乎整個路家大宅都為了她的歸來而氣氛沸騰起來。每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的跛腳意外、她住在關家的真正原因卻沒有多少人知曉。

知道家里有不少人等著和她說話、關心她的狀況,但一路將她自大門口抱回房的路雲深,卻下令暫時不準任何人來打擾她,就連原本想偷偷找她打探狀況的翠萍,也在放下茶點後被趕出拾樓。

其實洪夏衫此刻也不想面對滿屋子的人,所以她並沒有抗議。

回到兩人的房間,仿佛終于回到最安全的避風港,連帶她這兩個月來累積的所有緊張、疲累也一下子襲向她來。不用路雲深招呼,她的身子一沾上床、沉重的睡意便朝她襲來。

最後,她只記得路雲深在她身邊躺下,然後她的眼楮一閉,無邊的黑暗立刻將她拉向夢境的深處。

第十章

三天後。

已經慢慢恢復以往作息的洪夏衫,卻被迫跟著另一個人的作息生活──現在,只要不是他在家辦公事,他便將她一起帶出門、帶在身邊。即使她的腳仍略有不便,他卻寧願不顧旁人眼光地抱著她走,也要實踐不讓她離開他視線一步的誓言。

只三天,她已經感到苦不堪言了。因為他愈是這樣,她愈緊張,而且旁人反而愈注意她的腳。可偏偏他就像顆頑石,無論她再怎麼說都听不進去。

不過,就因為這幾天被他幾乎日夜不離身地帶著,她才意外在他和商行重要干部的會議、言談中知道許多事,听到不少秘密──關于商行的異動,關于二娘趙錦娘母子的……

原來,雲深的爹早已暗中在計畫要讓路霄重坐上路家商行當家主子之位,甚至不顧雲深的想法,也不顧此刻的商行是因為雲深才得以擴展成為今日的版圖規模,他認為路霄重有足夠的能力領導現今的路家商行──而雲深不但將他的打算模得一清二楚,還有了應對之策。

他已經將商行內部重要人事全部署妥當,接下來就等著他爹對他開口。

難怪他好幾天前就對她說,要帶她回青梁城、要帶她去游山玩水一陣子。

這一天,路家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

當洪夏衫一看到踏進屋的客人,竟是朝她微笑的華紫藤時,她又驚又喜。

「咦!華大夫,怎麼是你?」趕忙上前迎接她。

一身風塵僕僕、身形似乎略顯削瘦的華紫藤不客氣地就座後,拿起茶連灌下兩杯,這才有力氣和她打招呼。

「有人跟我提了你的狀況,所以我一回京就先趕來看看你。」連帶這兩個多月路家一番天翻地覆的事,她也全听說了。

洪夏衫看著她,真相信她是趕路直接來這兒的。「……是關公子聯絡你的?」她一轉眸。

提到他,華紫藤的臉色稍沉,哼了哼。「不是那家伙還有誰!」不掩藏對他的不滿。

「看來關公子對你的行蹤真的很了解。」她想到那天關清朗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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