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什麼?放我下來!」她忙不迭地放開雙手,改為推拒著他,又驚、又羞地低喊。
他簡直如一尊堅硬的石像,紀昔蘭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她的抗拒反讓他臂力一縮,更將她的身軀牢牢嵌緊。
「你的腳受傷了,我抱著你比較好!」不理會一旁劉嫂驚訝大睜的眼楮,谷浩臣低頭在紀昔蘭額上印下一吻,便抱著她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差點被自己太用力的呼吸嗆到,紀昔蘭耳根子一陣火燒般的臊熱起來。天!他竟敢……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唔……」她掙扎著,可掙扎的結果反而弄痛剛上了藥、泛布背部的傷口。
注意到她中斷的痛苦尾音,谷浩臣腳步一停,再度低頭梭巡她乍然慘白的臉蛋,不由低柔了語調,關切地問︰「動到傷口了是不是?」
他的聲音溫柔得竟能令她松懈下戒心,咬了咬下唇,她坦誠地道︰
「是動到背部的傷口……」疼痛的確是稍減了,雖明白他的好意而不再揮動。
可被一個男人抱著走出醫院大門,她仍覺得別扭極了。
「很痛嗎?」凝睇著她不安的表情,他的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好些了!」她幾乎要逸出嘆聲。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懷中柔順的嬌軀依舊引燃他的渴望。如果她知道他腦子現在在想什麼,大概會立刻逃離他遠遠的。
「好吧!」她終于想通地同意。
紀昔蘭突然意識到,她的右腳暫時不能走,以她現在的狀況,大概只能用跳的方式,若要跳出醫院大門的話,可能會先累死在半路,而且她的眼楮也是一大阻礙;谷浩臣確實提供了一個又快速、又安全的辦法。
被他的氣息層層包圍,她的腦子想冷靜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而且,她沒辦法制止自己再次憶起昨夜的事情,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熱燙了起來;這個……可惡的男人!
「你……真的丟下一個會議就跑來醫院?」她悄悄地深吸了口氣,覺得必須找個話題說。
他似乎知道她會不好意思,所以挑人少的路徑走,這會兒應該是到了醫院外了,因為她感受到陽光的熾熱。劉嫂則一直走在前面替他帶路。
「那個會議可以明天再開,我不喜歡听到你受傷的消息!」他直言不諱。
紀昔蘭心猛一跳。「是嗎?」
「你是第一個讓我拋下工作的女人,怎麼樣?感覺如何?」他以意外溫和的語氣說,抱著她恍若無物,腳下仍不停地向前邁進。
不管他是認真的,抑或是揶揄捉弄,她都不打算信任,微嗤道︰「我該受寵若驚嗎?
比少爺?」
「事實上連我自己也感到驚訝,你這奇妙的小女人,不僅引發我的渴望,似乎連我的心也被你勾引了……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昔蘭!」光听到她受傷就讓他失去平素的冷靜,可見這小女人在他心中佔有不小他忽視的重要性。
她被小心地放進車子後座,接著坐到她身邊。
紀昔蘭呼吸幾乎屏住。他說什麼?她勾引了他?哈!到底是誰勾引了誰?
「你……」她刻意忽略因他坐在身邊所引發的心跳不規律,轉頭向他,掩藏著羞憤的怒意就要沖閘而出,卻被左手倏然包覆的溫熱弄得驚怔了住,語音嘎然中斷。
「辦好了!我的效率夠快了吧?」阿富低厚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由遠而近,一下子到了車子這里。「來!這是藥,有外用、內服的,用法寫得清清楚楚……劉嫂,你幫紀小姐拿著!」
他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座,將一袋藥交給旁座的劉嫂。
劉嫂仔細地將藥收好。
「我剛才打電話回谷園,警方正等著我們,我認為有必要了解一下他們偵查後的看法。」發動車子平穩地向前滑行,阿富一改方才的嬉鬧,嚴肅地向後座的谷浩田說。
比浩臣握住紀昔蘭的小動作,坐在前面的兩人根本看不到,因此他更肆無忌憚地開始摩挲著她縴細秀致的手指;而厲害的是,他竟能同時注意前面的人在說什麼。
紀昔蘭的手一淪陷在他掌握里,就掙月兌不得,不由悻悻然朝他的方向瞪了一眼,可另一種被他憐惜舉動牽扯出的莫名悸動,也由心底驀然升起。
「這件爆炸不是意外?」谷浩臣的聲音森冷了起來。
「不是!」阿富還不清楚現場的狀況,只能根據剛才小湯給他的訊息回答。
所有人都靜默著,一股深沉的氣氛彌漫在車廂內。
不可思議地,紀昔蘭竟能感覺到谷浩臣握緊著她的手傳來一下幾不可察的輕顫,彷佛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偉岸男子正恐懼著某件事……
是她的錯覺嗎?
比浩臣的視線停駐在她秀美白晰的臉上,冷然的眼神閃著一抹詭譎的怒火。
***回到谷園,谷浩臣將紀昔蘭抱進她的房里,吩咐劉嫂照顧著她後,便走了出去。
知道他們定是和大廳里那些警察在談這件爆炸意外。紀昔蘭雖然地想加入,卻被谷浩臣以她身體不適拒絕,並且強迫她留在房里休息。
她有理由生氣,畢竟她才是當事人,她比他更有權利了解事情的真相!可是她更明白,谷浩臣這麼做是為了她好,因為她確實非常疲倦了。在經過了爆炸的那一場混亂、醫院救傷的折騰後。身心累積的疲憊使她在剛才回程路上得頻頻強打起精神,才沒在車子里睡著。她懷疑是不是她偷偷打瞌睡時被他察覺,所以他才要她休息?.
她原本的衣服早沾滿了斑斑點點的血跡,又破又髒,所以劉嫂幫她換了下來,穿上睡衣。找了一個不至于踫到傷口的姿勢,她這才讓身子陷在柔軟舒適的大床里。
好吧!反正她也不喜歡那種場合,她只要睡一會兒就行了,等睡醒了以後再問他……
倦意和睡意一下子向她襲來,她甚至沒有听到劉嫂的輕輕嘆息聲。
***睡了舒服的一覺醒來,紀昔蘭有一剎那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直到翻了一被一陣疼痛驚醒,才倏忽憶起之前的事。
「醒了?」忽地,一個低柔的男性磁音毫無預警地在她左耳畔響起。
紀昔蘭完完全全怔愣了住,是谷浩臣!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迅速反問他,同時又要顧及著腳傷、身上的傷想坐起來,使她的行動變得異常艱難。
只是她沒掙扎上兩秒,下一刻就發現自己正被人輕柔地提抱起來,然後背穩穩地靠著枕頭,坐好在床上。
「進來一會兒了……需要幫助時就不該勉強自己,你真當我不存在嗎?」淡淡的語氣卻揉合著任誰都听得出來的柔情,而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縴弱的肩上。
他掌心的熱度正透過衣料貼燙著她的肌膚,不期然地,她感覺心底又竄起一股異樣的灼熱──這男人靠得她太近了。
天!她簡直像情竇初開的少女!
「謝謝你!我只是認為這點小事我還辦得到。」雖然是困難了些,但並不表示她沒能力,而且她不習慣開口向人求助──尤其是他!
盯著她經過一番睡眠稍微恢復紅潤的臉蛋,谷浩臣發現很難克制自己不去觸踫她。
「你真是讓我對女人的印象改觀了不少……」他似笑非笑地。
「你以為女人都很嬌弱,受了挫折打擊只會哭哭啼啼嗎?谷少爺!」她微哼。
「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我認為女人有權尋求男人的保護……社會上有許多所謂的女強人,我知道女人並不嬌弱,只是我不喜歡她們在追求別人認同她們和男人有相等能力的同時,反而失去了女人原有的美好氣質,我並沒有看輕女人,懂嗎?你讓我對女人的印象改觀,是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堅強不服輸,卻也同時展現了女性溫柔美德……怎麼樣?我的答案你滿意嗎?」他輕笑著,指尖緩緩上移,輕柔地摩挲她嬌女敕的頸項;看著她一副被他的話困惑住的可愛表情,他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