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妳的大師兄!忘了他吧……」低沉而誘哄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際。
***獨家制作***bbs.***
棒日清早。
趙棠棠醒來,發現自己一身睡衫躺在陌生的房里。她搖搖頭,很快記起昨天發生的事。
但她的記憶只到她隨葉子來到這問房,之後……
低頭看了自己身上被換下的衣服,她不禁垮下了臉,不過又趕緊振作起精神。
轉頭瞧了一眼大亮的天色,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換上衣服。而就當她剛穿好衣服時,有人推門進來了。
「妳醒了?」看到站在床前的趙棠棠,葉子稍一愣,但仍沒遲疑地將手上的洗臉水放到小桌上。「趙姑娘,妳醒了正好,我們爺在等妳要一起用早膳。」朝她點頭。
一會兒後,趙棠棠已經置身在空氣清新的涼亭下,和一身神清氣爽的元歲寒對坐著吃早餐。
「……抱歉,希望我昨晚沒給你們添太多麻煩。」在開飯前,趙棠棠為自己的可能失禮舉動先道歉。
元歲寒挾菜到她碗里的手頓也沒頓,他微笑道︰「妳是指妳忽然睡昏,害葉子手忙腳亂,以為妳是被人暗算偷襲的事嗎?」
趙棠棠聞言,心猛跳。「啊?我……我有這樣……」一時慌了。
「妳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眼一抬,他的銳眸直視著她,單刀直入問。
「我……呃……我哪有問題,你瞧我人不是好好的!」被他的黑瞳一盯,她不自主冷汗直冒,下意識地回道。
他……不用知道這種事吧?眨眨眼,她有些心虛地低頭猛扒自己的飯。當然,她這時才終于發現碗里多出的菜,微楞,又忍不住朝他偷瞄去。而這一瞄,她的視線卻收不回來了。
元歲寒準確攫住她的目光,俊臉上的笑意轉淡。「其實妳有顧忌也對,對妳來說我還只是個陌生人,妳是不該跟我說太多……」
「我沒這個意思!」他的話令她一呆,怕他真誤會她了,趕緊說道︰「你救了我兩次,我也當你是朋友了,你又怎麼會是陌生人?我真的沒問題,我只是……只是一到天黑就會想睡而已嘛……」最後還是說出來了。
元歲寒的眉微蹙。「只要一到天黑……」記起她昏睡兩次發生的時間了。
好啦,她的秘密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啦!
趙棠棠圓眸一轉,臉上緊繃的表情放松了。她聳了聳肩,「那個……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毛病,就連大夫也找不出來我到底哪里出問題。反正吃什麼仙丹妙藥都沒用之後,我自己也習慣了。總之只要天一晚,不管我再怎麼抗拒、用盡鎊種方法,到最後我還是會眼楮一閉,睡到不省人事,所以天還沒黑,我就要趕快回房躺下。」她說得很輕松,但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這也是除非必要否則她不出師門的原因。
對他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昨天嚇到你們了吧?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們的……」
凝視著她甚開朗的笑臉,元歲寒知道她的狀況後,對于姚千浩的不悅與不滿更盛了。
那家伙明知道她的情況,竟還放她在身後面對險境!
懊死!
趙棠棠說完,心理負擔一下子減輕,于是開始不客氣地吃起她的早飯。而且禮尚往來,她也替他挾了菜。「元堡主,你不餓嗎?不會是听了我的事影響你的食欲吧?對不起喔,是你自己想听的。」沒什麼誠意的道歉。
真的是他逼她說的嘛!
見她的舉動,元歲寒的面色稍霽。他執筷,慢條斯理吃起了早餐。
趙棠棠笑了。
清晨的風徐徐吹拂,涼亭的氣氛和諧融洽。
兩個人悠哉地用完早飯後,立刻有下人將碗盤收拾走,並送上熱茶。
而趙棠棠一邊喝著茶,一邊舒適得差點要閉上眼楮听風聲鳥鳴了。
出來這麼多天,她幾乎都快忘了上回能如此愜意喝茶是多久以前了。就連前兩天的牢獄之災,她也幾乎要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不過,她可沒忘了她的任務和大師兄他們的事。
「……元堡主,我……」把茶喝完,杯子放回桌上,她想到似乎該去打探大師兄他們的消息了。
何寬和劉尚不知道跟大師兄踫頭了沒?
這個縣太爺雖然因為元歲寒才放了他們,但他不會再為難大師兄他們吧?
罷才的愜意心情消失無蹤,她開始焦躁起來。
元歲寒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急。
「妳該走了。」他乍地開口。
「啊?」反倒是她錯愕了。
元歲寒喚來隨身護衛。他從鐵衣手上拿過彎刀遞給她,「這是妳的刀。」垂睇她訝然的模樣,他扯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妳的大師兄已經在前面等妳了,妳走吧!」
才收起刀的趙棠棠聞言心一跳,又驚又喜道︰「什麼?大師兄來了?」立刻轉身就要跑。不過她猛地又頓住腳,旋身面向元歲寒。
「元堡主,你是不是會去武林大會?」她滿是期待地問他。
原本元歲寒見她一听到姚千浩的名字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俊顏倏地微微鐵青,可沒想到她忽然又回來,用那雙閃閃發亮的黑白大眼專注地看著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髒一下劇烈收縮——是因為她。
臉部剛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他強壓下想伸手撫上她紅潤的臉頰、欺上她水女敕粉唇的,給了她一抹意味極深的笑,與一個保證。
「我會去。到時,我們再見吧。」
對他回以燦爛的笑靨。「好!我一定等你!」點頭,她這回真正轉身跑開了。
葉子和鐵衣兩個人跟著她前去。
站在原地的元歲寒則一直看著她瘦削卻充滿生氣的身影消失了,這才慢慢收回復雜的目光。
「……如果她知道我在想什麼,大概會很後悔剛才回頭……」他的聲音近乎呢喃。
***獨家制作***bbs.***
趙棠棠在經過這兩三天的受難、折騰,到最後意外的被元歲寒解救,現在她終于又和姚千浩會合重逢。
她被元歲寒的兩名護衛帶到前廳去見大師兄,而在在場一名據說是哪位大官總管的壓力下,縣太爺和他那囂張,但此時卻一臉畏縮惶恐的獨子梁大成,一直不斷對她低聲下氣地道歉。
稍晚,他們離開了官府,然後快馬加鞭趕往下一個城鎮——楊柳兒在那里等他們。
在途中,姚千浩簡略述說了他這兩天忙著透過關系找人來營救她的過程;而她自然也把她怎麼被元歲寒從牢里救了的事說給他知道。
直到這時,姚千浩才知道元歲寒在官府的事。他更料不到,竟是他出手救了棠棠!不過當他瞧師妹在說元歲寒時那眉飛色舞的模樣,有些詭異的,他覺得不大舒服。
雖然元歲寒在武林上的風評不算好,但他救了棠棠是事實,站在道義上,他應該可以撇開成見,至少對他心存感激。可他竟意外對那男人更加深敵意——沒錯,是敵意!
姚千浩被自己這清楚的感覺嚇了一跳,但他卻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元歲寒——那救了師妹的男人有這種感覺。
一路上,他就這樣被自己那莫名的情緒困擾著。不過,在師妹面前,他將這情緒隱藏得很好,他甚至沒露出半點不悅的神態。
近傍晚,他們已趕至梅崗鎮和柳兒會合;而何寬、劉尚則在昨天接獲訊息也趕到了。
楊柳兒見到歷劫歸來的趙棠棠也很高興。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又不舒服,或是怕耽誤了到武林大會的時間,一會兒她就繃起了臉,反對他們為了她要再在鎮上停一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