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鷹女斗游龍 第29頁

她微轉眼,驚覺祁堯天的情形也和她差不多。

「殿下,對不起!為了鷹奴,你的衣棠……」她陡地跳起來!明知無濟于事,卻慌忙得想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干淨。

祁堯天捉住她的手,搖頭。「別忙了!」他陡地出聲喚了兩名宮女進來,並且吩咐她們帶曲弄鷹回寢宮沐浴包衣。

「御醫還在里面替鷹奴急救,可能一時還好不了,倒不如你先回去好好沐浴一番,換件衣裳。鷹奴我會替你守著,等你過來時,或許它也已經好了……」祁堯天半是命令、半是誘哄地,終于讓原本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的曲弄鷹蹙著眉離開了。

凝視著她離去的縴縴背影,祁堯天唇色的最後一抹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望之生寒的沉冷。敢大膽在宮里動箭射鷹的——會有誰?

在祁堯天轉身要進里面探視御醫救治的情形時,椅墊上一抹一閃而逝的綠光吸引了他的視線。他彎身,將一顆小小、燦綠的東西拈起。眯眼,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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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醫傾其一身醫術和大鷹強烈的求生意志配和下,經過了一個半時辰的努力,它總算保住了一條命,情況逐漸穩定下來。

「真是一只不服輸的大鷹,可終于戰勝死神了!」御醫忍不住贊賞地伸手模了模躺倒在軟墊上的鷹奴。而它在生死關前掙扎了一遭,似乎也真的累了,只半張著眼,卻仍不住驕傲地看著眾人,低鳴一聲。

早趕回它身邊的曲弄鷹,不禁欣喜地笑開了。

御醫清了情喉嚨,還有話要說︰「命是救回了,不過……它的左翼在跌下來時嚴重地折傷,恐怕……要費很大的工夫才能復原,至于要再飛嘛……」

所有人都訝然地看著他,而鷹奴呢?竟仿佛也听得懂它的話似的,快閉合的碧眼重又睜了開,略帶緊張地直盯著它的「救命恩人」。

「你該不會是說,鷹奴再也不能飛了?!」耿御風首先代她叫了出來,他們之中,他算是和鷹奴「不打不相識」的,所以對它,他可也是懷有特殊的愛護心理的呢!

環視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鷹奴身上,御醫模了模下巴,咧嘴笑了笑︰「別急,我可沒說它不能飛了……」

照他的結論是——鷹奴得先恢復健康,把身體養壯,之後左翼復原的可能性才大,至于想飛嘛……還有一段時日就是了。

眾人連鷹都松了口氣。

趁曲弄鷹忙著喂鷹奴吃藥,鐵奔雷將從它身上取出的斷箭呈給祁堯天。

「殿下,這就是射傷鷹奴的箭。」鐵奔雷面色凝重,似乎已從箭中發現了什麼。

接過斷箭,祁堯天仔細端詳,突地,他的視線停駐在尾端的箭鏢上,雙眉犀利地一挑。

「殿下也注意到了,這把箭並不屬于我宮制的箭……」鐵奔雷明白殿下也看到他所看到的。

祁堯天的唇色露出一抹冷冷的微笑,將斷箭在手指間優雅地轉了一圈。

「這是一把……很別致的利器。」他的聲音異樣地平靜。

第八章

寧靖公主來到南國已經半個月了,而這半個月來,她和堯殿下見面的次數竟寥寥可數。

寧靖一直很清楚,她雖然喜歡祁堯天,可他對待她的態度永遠只維持在禮貌上的不慍不火。就算每回她來宮里,她費盡所有心力纏著他、吸引他的注意,他仍是無動于衷。盡避他翩翩瀟灑、風流不羈,卻從未听人說過他曾為那個女子投注心思;而她也以為,只要她夠努力、夠積極,他總會有看上她、愛上她的一天。她不知道那天究竟在什麼時候,但她願意等,可她卻絕不容有阻礙她的人出現……

近日王宮內傳言四起,說堯殿下已有納妃的打算;而更傳奇性的說法是──南國未來的太子妃竟是近來引發眾人關注焦點、堯殿下的貼身護衛曲弄鷹。寧靖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從各種跡象顯示,曲弄鷹對于堯殿下而言,果真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而最令眾人對這點更加深信不疑的證據就是——曲弄鷹住進了離太子東宮最近的芷園,而它是只有未來太子妃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

寧靖不甘心,更不相信自己會輸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手中。她是北國最尊貴的公主,而曲弄鷹充其量不過是個下人,她憑什麼能得到堯殿下的另眼相待?

盯著眼前因任務失敗而神色恐慌的侍衛,她的怒火更熾!

打從那日因紙鳶事件受曲弄鷹的侮辱起,她就下定決心非報這仇不可。雖然那只該死的鷹沒死,總算也給了它一點教訓,至于下一步……

寧靖沉黯著表情,美麗的眸子閃著深思的光芒……

☆☆☆

卞麗的宮殿大廳中央,在絲竹樂聲的伴奏下,數名曼妙的舞娘婆娑起舞的美麗姿態,吸引了絕大多數人贊賞的目光;再加上美釀佳肴,觥籌交錯的景象帶動了整個大廳熱鬧歡樂的氣氛。

斑高的階台上坐的是堯殿下,而在他左右身側,各坐著北國寧靖公主和曲弄鷹,再依序下去,則是受邀參宴的文武大臣。

寧靖公主艷麗非凡,早在一出現時就令所有人驚艷不已,而她偎坐在堯殿側,貼著他幾近大膽的舉止也頻頻引人驚奇側目;而另一側的曲弄鷹,即使只略施胭脂,一身輕淡黃衫,可掩不佳清逸絕俗的容光,卻也輕易攫去人心。相較于寧靖公主的大膽,曲弄鷹對堯殿下則顯得疏遠而冷淡;她雖被安排坐在他耳畔,卻盡可能在回避他的接觸。

曲弄鷹痛恨待在這里!

傍晚,祁堯天就派侍女通知她,要她參加今晚特地為寧靖公主所舉辦的宴會——她拒絕!她寧願陪鷹奴,也不要去參加什麼宴會。她並不屬于王宮中人,又不喜歡那種浮華喧鬧的場合,她沒有理由虐待自己。可是,祁堯天根本不容她拒絕,時間一到,他竟親自來芷園「押」著她到現場,而且還非要她侍坐一旁不可。

寧靖公主投向她以殺人似的敵意目光,是當場激起她留下來的原因;至于她故作媚態、依著堯殿下頻頻撒嬌的舉動,直令她想捶人。

「……殿下,人家來到你們國家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你好像都沒時間陪人家四處逛逛……」寧靖嬌懶著聲音。

「這倒是真!」沒推開她靠過來的嬌軀,祁堯天啜飲手中美酒,似笑非笑地睇睨著她。

寧靖燦笑如花︰「那你明日有時間了?」她不無期待地仰起美麗的下巴。

「公主,你想去哪兒盡避開口,我王宮里還有好多人隨時等候你差遺……」他的笑容里擁有誘人的魅力,使人甘于臣服。

「不,我只要你陪!」寧靖心蕩神馳地愈加貼緊他。

祁堯天驀地伸手,攫住曲弄鷹的腰,及時阻止她的離開。她嚇一跳地轉頭看他,而他卻仍若無其事地對寧靖公主露出迷人的微笑。「就是為了彌補這一點遺憾,我才特地為公主舉行了這一場晚宴,希望你會喜歡。」他墨黑的眸里閃過一抹詭譎的冷芒。

寧靖也看見了堯殿下將曲弄鷹幾乎緊攬入懷的親密動作,她的表情一僵,嫉妒和忿恨的心火倏地席卷了她。

「殿下,既然這是為我而辦的晚宴,那麼……」計上心來,她突地再次漾開艷傾眾生的嫵媚笑容。看了曲弄鷹一眼,然後視線與祁堯天對焦。「我可有權拒絕某些人出現在我的晚宴上?」

曲弄鷹以為他只顧著和公主說話,根本無暇注意她;正想一走了之,卻沒想到他的神經敏銳得不像話,而且竟不避諱地以這種方式在大庭廣眾之下阻絕她的去路。她又驚又羞,試圖扳開他橫攔在腰上的鐵臂,可沒想到後果卻是他反用力將她整個帶進懷里;就在掙扎之際,她耳邊還听清楚公主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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