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仁本來松了一口氣,因為她這個提議又開始緊張了。「不……不……不用了!」他連忙說道。
听他結巴了,周念隻笑得更燦爛。「我們星期天要怎麼約呢?是你要來接我,還是我自己過去呢?你想學西餐、中餐、餅干,還是蛋糕?要不然,我還可以教你做巧克力喔,用巧克力來追女朋友最管用了。」
她語氣听起來笑咪咪的,但其實根本不讓程伯仁有拒絕的機會。
面對她,程伯仁頭疼極了。他不想答應,但也清楚應該是拒絕不了。
「欸,你到底想學什麼呢?」周念隻「熱情」地說。
程伯仁無奈地說︰「妳想教什麼,我就學什麼。」
Yes!周念隻得意地揚起笑。怎麼會有程伯仁這麼好欺負的男人呢?呵呵,她以後要教那些女會員怎麼欺負程伯仁,這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好,那我們約個時間吧。」周念隻眼楮又開始轉呀轉。
等她和程伯仁討論好細節之後,她輕快地掛上電話。
「很好玩喔!」周念芷直看著她。
周念隻吐舌一笑。「我又沒什麼惡意。」
「是啊。」周念芷聳了聳肩。「妳只是想逼得他臉紅,看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而已吧。」
「嘿嘿。」周念隻笑了,表情看來完全沒有「檢討」的意思。
「妳呀,」周念芷說道︰「別以為妳可以把人家吃得死死的,現在看來是妳欺負他,以後可能是妳在乎著他。」
「怎麼可能?」周念隻哧地一笑。「大姊,妳不要誤會,我才沒有要跟他怎麼樣,我只是覺得他很好玩而已啦!」
周念芷搖了搖頭,一副「等著瞧」的樣子。
周念隻笑了笑,根本沒放在心上。
星期天,程伯仁開車來載周念隻。
一路上,兩個人閑聊,氣氛輕松自在。車子駛上陽明山,周念隻往一旁看去,路邊有些人家的院子就種了櫻花。
周念隻藏起笑意,張著看似無辜的眼楮問道︰「這麼多人種櫻花,你們難道沒想過也種櫻花嗎?」
程伯仁一時之間有點不自在,不過倒也沒有太緊張,他輕輕帶過。「已經很多人種,就不差我們這一家了。」
「喔!」周念隻故意裝糊涂地說。「所以你們家沒有種嘍。」
「嗯。」程伯仁點頭。
周念隻狐疑地看著程伯仁。怪了,她以為這個人忠厚老實,怎麼說起謊話來,沒有太緊張哩,說不定程伯仁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種人就很討人厭了。
這麼想的時候,周念隻的臉不自覺地拉下。
程伯仁從後視鏡中看到周念隻的表情,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周念隻扯起笑。「喔,沒有。」最好他家真的沒有種櫻花,不然的話,她就要戳破他的謊言了。哼哼。
車子繼續開著,周念隻沒有說話,車內異常地安靜。
程伯仁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周念隻的,有些局促不安。
周念隻是個小女人,他雖然喜歡,但是不知道怎麼呵疼、怎麼討好。
周念隻轉了轉眼楮,看出他的不安,逸出了一抹笑。
想想,這人應該不至于騙她吧。可是姊姊又說他家種有櫻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開口問道︰「你家還有多遠?」反正到他家就知道一切了。
他因為她開口說話,而松了一口氣。「已經到了。」他笑笑地說。
車子停進他家的車庫,兩個人下車,他家的院子很大,但是最讓周念隻吃驚的是,這麼大的院子竟然光禿禿的。
她蹲下來查看,發現院子的土像是被翻過。「這是怎麼回事?」
程伯仁看了看她,說道︰「沒什麼事情。」
事情很簡單,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家種了櫻花,所以在她來之前,將它們全部挖走。其實,他是有些舍不得的,因為他跟那些櫻花也有感情了,但是為了她,他還是決定挖掉它們。
「老天!」周念隻唰地站了起來。「我姊說,你家有種櫻花的,怎麼都不見了?」
「妳知道?」他詫異地說。
「所以真的有嘍。」周念隻睜大眼楮。
程伯仁又不說話了,周念隻的腦筋實在轉得太快了,他發現在她面前,他隨時都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你該不會把它們砍了吧!」周念隻叫了出來。
程伯仁面露尷尬地看了看她。
周念隻難以置信地瞪著程伯仁看。噢,他不知道怎麼說,心里有各種情緒翻涌出來。
她對之前誤會他,感到抱歉與愧疚。
她為他這樣做感到吃驚。
她猜他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她的尷尬或惱怒。
她的心中漲滿了奇異的感覺,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像是感動,但又不是感動兩個字就可以說得清楚。
「你不需要這樣的。」最後,她喃喃地這麼說。
他沒說什麼,只是放心地笑了笑。
只要她不誤會,或是不生氣,這樣就好了。
她看著他,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像風吹來一樣,讓人覺得很舒服,心口暖暖的。
「其實我很壞。」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來是想開開你的玩笑,看你臉紅,看你說不出話的樣子。」
他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喔。」
他還是一臉溫和的笑。「原來是這樣。」他終于明白了。
「你不生氣嗎?」她看著他。
他搖頭。「不會。」他反而因為多了解她的想法,而覺得有趣。
她和他真的很不一樣,不知道她得花多少時間了解他,但是他總覺得能更加了解她是一條他想走的路。
她像是個小宇宙,他正在慢慢發現她,這種感覺很奇妙。
「其實,」他一笑。「要看我臉紅,或是說不出話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妳不需要繞這麼一圈的。」
她笑睇著他。「這樣說來,那些櫻花死得還真是冤枉。其實你不用把櫻花樹挖走的;留著,說不定以後我就可以到你家來賞櫻了。我一直夢想著在櫻花樹下喝杯清酒,或是辦場宴會的。你家本來是個最贊的地方,現在不行了。」
「是這樣啊。」他皺起眉頭,陷入苦思之中。
看他這樣,她趕緊說道︰「我是隨便說說的,你可不要認真听。」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因為他,她的心口一再覺得滿漲暖暖輕輕的感覺。
她猜想他對所有的女孩子應該都是這樣體貼、單純而認真地對待,但是她心中仍然因為這樣的他而涌上奇異的暖甜。
這樣的男人,也可以打動女孩子的啊。
周念隻浮出這樣念頭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打動。
「喔。」程伯仁困惑地一笑。
他無法辨識她的話是隨便說說或者是認真以對,因而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高興。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他,笑咪咪地直盯著他。
程伯仁張大眼楮,全身緊繃而僵硬。「怎麼了嗎?」她的笑容在他面前飛揚,風吹來,她的發絲飛起,她的香氣包圍著他。
她想怎樣?他該怎樣?
她吟吟地笑了。「欸,你這人真有趣,只是這樣盯著你,就可以讓你緊張嘍。」
他無奈地揚起唇角。那是因為是她啊!
他和她大姊周念芷在一起的時候,就很輕松;和女同事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是公事往來的關系,並沒有什麼感覺;而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並不會這樣緊張。
她突然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他一愣,因為她的舉動,汗淌了出來。
「好滑喔!」她驚訝地叫嚷。
她會突然這麼做,是因為盯著他看的時候,發現他的皮膚又白又細,忍不住想模模看,所以就伸手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