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啦!老爺一向性急,一定不肯等的,說不定待會就踹壞門進來了。」
況且要還給老爺一個威武的兒子,那可是需要一番工夫的。
綠寒將她往屋後一推,「少爺快!快從後門走,先避一避。」
史微光連忙拉起裙子往屋後跑去,她才剛出門就听見門被踹開的聲音,和爹的大嗓門。
「少爺呢、少爺呢?」
她生怕給家里其他的人看到,于是不敢往前院走,只好躲在後院的雜物房邊,正覺得安心一會時,突然听見爹的說話聲又傳了過來,她悄悄的探頭一瞧。
哇,不得了!
爹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嘴里還劈哩啦的罵著,居然往她這個方向過來了。
眼看四下毫無躲避的地方,雜物房的門又上了鎖,她急得團團轉。
千鈞一發之際,她瞥見牆上靠著一架高高的木梯,沒空細想梯子怎麼來的,她只好先爬上去,然後跳到隔壁家的樹上,再靈巧的爬下去。
靠著粉白的石牆,她清楚的听到爹在圍牆的另一頭罵人,說什麼酆家的樹惡形惡狀的長到她家去,簡直欺人太甚,還大聲喝人把長過去的那一部分樹枝鋸掉。
「听到這話,她在心里大叫好險,還好剛才沒有躲到屋頂上,否則老爹是來鋸樹的,這一抬頭不是什麼都完了?
看樣子她得等爹把這出鬧劇演完,她才能夠回去了。
只是,當她瞧見酆廉怒氣沖沖的帶著一群人過來的時候,她才知道或許躲到這里來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主意。
她爹正挑釁得起勁,酆家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沒有回應呢?
看這情況要躲也來不及了!怎麼辦?
史微光急中生智,不躲反迎,一迭聲的說︰「唉老爺!還好您來了!」
她硬著頭皮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史家的人打算鋸咱們的樹呢!」
「您快點去阻止呀,我好擔心您來不及過來,而給史家的人佔了便宜。」她緊張的絞著衣帶,「我剛剛就發現他們想使壞,正想去通知您,沒想到您已經知道了。」
史微光使出一招先聲奪人的攻勢,酆廉受到她的繁復招式所眩,還以為她是家里的婢女,「去給我叫少爺來!這老匹夫敢動我的樹試試看!」
他怒氣沖沖的揮揮手,「還愣著,快去呀。」
「好,我知道了。」她心虛的點點頭,飛快的跑開。
門,酆家的大門在哪里呀?
完蛋了!她人生地不熟,如果撞到酆家的其他人,發現她不是婢女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史微光情急之下,為了避開旁人,提氣飛身上了屋頂,快速的奔跑、飛躍著,總之是離這越遠越好!
眼看她就快從這險惡之地月兌身,冷不防卻一腳陷落已經破裂的屋瓦,跟著身子往後一仰,撞破了屋頂直落而下。
史微光嚇得發出尖叫,夾著塵土和破瓦,火速的朝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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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穆宇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趴在桌上懶洋洋的說︰「你爹什麼時候才有新花招讓我樂一下?」
沒想到到酆家作客還有熱鬧可看,他本來以為會很無趣的,結果十天前秦淮河的花樓爭霸戰讓他樂了三天,一直到今天還念念不忘當時的熱鬧,回想起來還覺得津津有味。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肯在花樓前面搭一個台子,讓全城的姑娘來對她們喜歡的男子投懷送抱,而且得到最多美人青睞的人贏。
而酆勤會輸給史微光那個大胡子,可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他後來才知道,原來酆家跟隔壁的史家是死對頭,從街頭比到巷尾,從城東斗到城西。
現在居然連兒子的長相都拿出來比了,照目前的情勢看來,暫時是史家略勝一籌。
「要是嫌無聊的話,你就早點回去吧。」酆勤皺眉,對他的話很不爽,「老是賴在別人家里,我怕你不自在。」
「怎麼會?我可是樂不思蜀、樂而忘返。」
「等你那個火冒三丈的未婚妻來揪你的耳朵,找你算帳的時候,我看你就沒這麼樂了。」
穆宇浩開心的道︰「哈,她找不到我的,我一點都不擔心。」
白無霜再怎麼說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大小姐,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有那個膽南下來揪他的耳朵?真是想太多嘍!
「我可沒你這麼樂觀。」酆勤搖搖頭,「逃婚逃到我這來,沒問過我就害我變成共犯,你可真有義氣。」
穆宇浩豪爽的拍拍好友的肩,「哪天你非得從禮堂落跑時,我鐵定幫你,這樣的補償不錯吧?」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笑死人了,誰會那麼狼狽被逼到直接從禮堂逃走呀?
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逼他拜堂成親,也許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讓他心甘情願與她相守一生的女子,但絕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威脅逼迫。
「話別說得那麼滿,誰知道哪天你爹會不會硬塞給你一個你壓根就不想要的老婆。」
「如果不幸有那一天,我有嘴巴,我會說不。」
「哈。」穆宇浩一副過來人經驗老道的模樣,「偏偏就有人听不懂‘不’,硬要你娶那怎麼辦?」
酆勤自信的表示,「我不願意的事沒人能逼得了我,這一點我很有把握。」
「最好是事事都這麼如你的意!老天爺很奸的,你越是有把握,他偏偏要丟一個你弄不掉的麻煩給你。」
他笑著說︰「我很懷疑這世上有什麼麻煩是我甩不掉的。」
「太臭屁會有天譴!」
酆勤半開玩笑、半譏誚的說︰「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點怕呢,哈哈。」
話聲未落,轟的一聲巨響,幾根胳臂粗細的梁柱夾著瓦片,混著一團黑影當著酆勤的頭壓了下來。
沙塵彌漫過去,他的懷中多了一個杏臉桃腮、驚恐未褪的美貌少女。
他們愕然的四目相望,很顯然的都被對方嚇到了。
好水靈的一個小泵娘,白皙的美肌有如冰雪,那倉皇的小臉更有股我見猶憐的心軟意動。
酆勤感到胸前似乎被捶了一下,心中閃過一股突如其來的獨佔感。
穆宇浩傻眼,直嚷著,「哇!這種天譴我也想來一個。」
「啊!」史微光首先回過神來,俐落的在他胸膛一推落地後退,驚訝之中月兌口而出,「你想干什麼!」
斯文的瓜子臉,兩只眼楮清澈靈活,高挺的鼻梁不是一張端正而略薄的嘴,這、這不是她的頭號對手酆勤嗎?
嚇死人了,什麼地方不摔居然摔到酆勤身上,這種另類的投懷送抱也太恐怖了吧!
他可算得上是她的仇敵、對頭耶,她怎麼能就這樣坐在他腿上?
可惡!怎麼她的心跳得跟打鼓沒兩樣?是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害的?還是近距離跟酆勤接觸惹的?
酆勤因為她的質問回神,心頭一定,「那是我要說的話!」
「你是誰?」
雖然他不敢自夸過目不忘,但是酆家上上下下有些什麼人他卻是一清二楚。
這陌生少女容色秀麗,身材曼妙,穿著淡綠綢子皮襖,服飾和打扮都頗為華貴,絕對不是他酆家的人。
穆宇浩抬頭上望,驚嘆著,「哇!好大一個洞,真羨慕你們蓋這房子的工匠懂得偷工減料,才能平白掉個大美人下來。」
「這不是重點!」酆勤好氣又好笑,「她怎麼會從屋頂上掉下來才是重點。」
「說的也是。」
兩個人,四只眼楮全盯著她,「你到底是誰?在屋頂上做什麼?」
「我……」她靈活的美眸骨碌碌的轉著,急思月兌身的辦法。
想了半天,沒一個說得通的好理由,干脆心一橫耍起賴來,「我不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