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呀!原來說和自己心意相反的話,心里會那麼痛,這個情花毒好可怕呀。」
「那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看哥哥一副大受打擊的可憐樣子,開始懷疑起自己會不會做得太過火。
「因為、因為我不想他解毒之後恨我呀。」孫淨海流著淚,心痛萬分的說︰「妳一直告訴我,他對我好是因為情花的關系,可是我不听,我好笨,我為什麼不听呢?」
「大概是因為妳也身不由己吧。」她輕嘆了一口氣,「好霸道的情花,希望祝樊真的能找到解救的辦法。」
「他一定要!我不能這樣下去,他也不能這下去,妳說的都對——如果沒有情花,我們是死對頭呀。」
「妳怎麼不早點想開,偏偏在這時候……」瞧她痛成這樣,好可憐呀。
「那是因為……」孫淨海的眼淚流得更急,「因為我不知道,他在中毒之前,心里有喜歡的人了。」她抱著她哭訴著,「所以我以為,這樣子也沒關系,可是、可是現在不能再這樣了,我得把他還給人家。他不是我的,依依,妳不知道,我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可是這個討厭的情花卻讓我痛得不得了、舍不得得不得了呀!」
夏侯依依終于明白了,原來孫淳杏也沒閑著,她一定是跟淨海捏造了不實的謠言,所以才會讓她痛下決心。
唉,她到底該說破還是忍一時之痛?
她在心里吼著——祝樊呀,你怎麼還不回來呢?
她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想看到他過。
「姑爺回來啦!」
門口打掃的丫鬟熱烈的喊,有如在池塘里投進一顆石頭,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一大清早,每個人都忙著做自己的事,一听見「姑爺回來了」這五個字,連忙沖出來一探究竟。
「我回來啦。」祝樊垂頭喪氣的走到江南堂。
四面八方沖出來的人馬,立刻團團將他圍住、抓住,異口同聲的問︰「找到解藥沒有?」
「我看你這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定是鍛羽而歸!」陳浩江說。
孫淳杏則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姑爺,你可行行好,得想辦法解決你惹的麻煩。」宋辭搖搖頭。
拉著他耳朵的夏侯依依總算有機會開口,「好了、好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到底什麼時候輪到祝樊說話?」
「我……」他才說了一個我字,就垮下臉直搖搖頭,「真的是沒辦法。」
「放屁!」陳浩江首先發難,「一定是你沒盡力。」
「你這王八蛋!怎麼可以用一句沒辦法就想算了,那我怎麼辦?」孫淳杏也尖聲質問。
「姑爺,你這……唉,太不應該、太不對了。」雖然宋辭也很失望,不過祝樊算半個主子,他也不好說難听的話。
「喂!他沒辦妥我自己會教訓他,誰準你們罵他的?!」夏侯依依沉下臉來.
祝樊一臉感動,「娘子,還是妳對我好。」
「我怎麼會對你好呢?」她冷笑著說︰「我早說過,要是情花毒無解,我就休了你。」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那沒辦法,也只能讓妳休了。」
他這麼一說,反倒讓她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天哪!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是天下紅雨了?
他這家伙怎麼這麼干脆?以他婆婆媽媽的個性,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來抗議,實在很不尋常。
不只夏侯依依覺得很詭異,連陳浩江也是一臉狐疑。「欸!你這矮冬瓜是怎麼了,出去一趟被雷劈了嗎?」
「你給我閉嘴!娘娘腔,穿岩山莊可是我的地盤,不想被圍毆就給我閉嘴。」現在的情況可是他強敵弱,等他搞定了依依之後,要報這娘娘腔把他下獄之仇也不晚。
「誰說穿岩山莊是你的地盤?」夏侯依依雙手叉腰,「我上一句話才說要休了你。」
「不用麻煩娘子磨墨寫字。」祝樊笑嘻嘻的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為夫的已經寫好一封在這。」哼哼!再過沒多久,她就會來抱著他的大腿,求他不要拋棄她了。
這麼一想,他臉上泄氣的表情立刻一掃而空,顯得得意揚揚的。
孫淳杏清了清喉嚨,「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這種感覺,這人沒說實話。」
其他人同時點頭,「沒錯。」
「等一下!我哪里沒說實話來著?」祝樊邊說邊尋找逃跑的路線,可是四面八方都被圍住了。
「你找到解藥了對不對?」夏侯依依逼近他,「給我說實話,否則有你好受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他雙手狂搖,「我怎麼會騙妳呢?」
陳浩江剖析他個性的道︰「那就奇怪了,你這人的脾氣我們都知道,要是事情沒辦好,絕對會怕死不敢回來。」
「喂!死娘娘腔你說誰怕死呀?」祝樊一拍胸口,「我可是臥龍岡的山寨主,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一條,怎麼會怕被責罵而不敢回來?!」
「已經成過往的事就別提啦!」陳浩江一臉輕蔑,「我說你要不是找到了解藥,就是有對付依依的辦法,所以才回來。」
夏侯依依附和,「我也這麼想。祝樊,你再不說實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娘子,妳一定要那麼絕嗎?」
「誰是你娘子,你休書都寫好了,我還是你娘子嗎?」
他苦笑了下,「不是不是,這完全不一樣,這是我替妳代勞而已,是妳休了我,而非我休了妳,這中間大大有別。」
「你少放屁了!把這矮冬瓜抓走,我有辦法讓他說實話。」陳浩江一聲令下,大伙立刻抓住他的手腳,一聲吆喝就將他抬起來。
「哇!你們想動私刑呀,快來人呀,阿寧救命呀,有人要動你妹夫……喂,快放開我!」
眾人手腳利落的將祝樊扛走,只剩下他的聲音還在廳中回蕩,「救命哪、出人命啦!哪個好心人快去報官呀!」
陳浩江笑罵著,「報你的頭,我就是官。」
「妳這到底是做什麼?」柳芙蓉一跺腳,生氣的搶下女兒正在收拾的衣服,抓住她的手道︰「妳不說清楚不行。」
「是呀,淨海,怎麼啦?女乃女乃可讓妳弄胡涂了。」
昨天還開開心心的準備要做新嫁娘,怎麼今天就在收拾行囊,說要回家去?
「是不是跟夏侯莊主吵架啦!小兩口有什麼不能好好講,非得要這樣鬧別扭?」
「才不是呢。」孫淨海眼眶一紅,「我只是突然不想嫁給他,我想回家了嘛!」
「淨海,你說什麼,婚姻是大事,妳當是兒戲嗎?」
「我沒有。」她用力將手一掙,扯回衣服,「就是因為知道不是兒戲,我才決定這件事到此為止。」
孫老夫人和柳芙蓉讓她弄得一臉胡涂。「哎呀!女乃女乃的寶貝呀,妳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沒有受委屈,是我讓別人受委屈了。」她一跺腳,「總之就是這樣,我出去了。」她不能再面對娘親和女乃女乃的追問,否則她一定會承受不住,嚎啕大哭的。
「淨海呀!」
把女乃女乃的叫喚當耳邊風,她急急忙忙的趕在哭出來之前沖出去。
「娘,妳別擔心,小兩口大概是吵架,過幾天就好了。」柳芙蓉嘴里安慰著婆婆,心里卻知道女兒的反常大概真的不簡單,說不定她真遇上了什麼無法解決的大事。
孫淨海沖出院子後隨步亂走,不知不覺到了花園里。
就是在這里,她和夏侯寧同時中了情花毒,造成現在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