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差點死了,差一點、差一點!」他心有余悸的狂喘氣,拍拍她的肩膀,「還好有你,很好很好。」
靶激完常若岩,他看向那個僕人開罵,「什麼不好了?大驚小敝的,差點要了三爺我的命!」
僕人退了幾步,一臉害怕,「是、是補好了。三爺您吩咐過,上次夫人拿來砸您的鐵鍋補好了之後,跟你說一聲的。」
還好很多人拉著,否則辛庫早已經沖上去把找死的僕人痛扁一頓了。居然把他怕老婆的事情說出來,哼!
「還不下去,賴在這里等死嗎?」
「唉!若花……」辛庫轉向殷若花道︰「你以後跟我不用這麼客氣了,知道嗎?」他可不想要她的感激。
「辛伯伯,你弄錯了啦!我師姊不是跟你客氣啦,她說你打壞主意,是故意要教訓你的。」心直口快的常若岩毫無遮攔的說了出來。
結果其他六人一陣尷尬,反倒是殷若花爽朗的承認,「是呀!辛伯伯,我是不會幫你去做壞事的。」
他大喊冤枉,一臉誠懇的說︰「我是你師父的朋友,怎麼會是壞人?要是我是壞人,你師父會放心讓我帶你們師姊妹下山?」
「說的也是。」這麼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不過殷若花當然不知道,為了維護面子,趙清高死都不會把用徒弟抵債這種事說出來丟臉。
「你一定是听錯我剛剛的話了。」辛庫解釋著,「你不知道,我爹他年紀大,身體又不好,唯一疼愛的孫子又不在身邊,只顧留戀在外面
的賭坊,我爹思念他成疾,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罷見識過殷若花的掃把功力,大家都覺得辛庫的點子很妙,雖然不知道他胡說跟一尾活龍沒兩樣的爹重病臥床是什麼原因,但也在一旁幫
腔著。
「是呀!我們兄弟派了好多人去,希望他能回家陪陪老人家,也不枉疼了他這一場。誰知道他在外面有些如意,氣焰就高了起來,誰也不
理,怎樣都不回來。」
「要是再晚一點,說不定就見不了老人家最後一面了。」
六兄弟作戲做得十足,有的嘆氣跺腳,有的低頭拭淚,個個都是一副孝感動天的樣子。
殷若花義憤填膺道︰「怎麼有人這麼壞,連回家見爺爺最後一面都不肯。」而原因居然是留戀賭坊,真是听得人怒火中燒。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藉助你的長才。」辛庫嘆了口氣,「正所謂在外不如意,才會想到家中的溫暖。如果你有辦法讓他吃些苦頭,說
不定他就會心甘情願的回家來了。」
「啊!你要我去……害他倒楣,然後逼他回家。」
可換另一個方向想,這似乎是在做好事。但她只要想到那個不肖子孫的行為就火大,要怎麼對他好呀?
沒把他抓來痛扁一頓,叫他跪在他爺爺面前認錯就已經很忍耐了,居然還要對他好喔。
「師姊,你就答應嘛!這是做好事情,你不是最喜歡幫助別人。」
殷若花想了一想,「那好吧,不過我想先見見老爺爺。」
「……」辛新遲疑了一下才說︰「我爹臥病在床,不大方便見外。」當然不能讓她見到生龍活虎的老爹,否則一切不就破功了。
「沒問題。」辛庫飛快接道,「來,我帶你們到主宅去,不過我爹病很久了,恐怕沒辦法起身招呼。」
「沒關系,我不用老爺爺招待。」殷若花只是想確定是否真有此事而已。當然不是想去白吃一頓,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是最好啦,哈哈!
辛新本來想阻止,但在看到其他人大朝他使眼色後,猛然想起現在是他爹睡午覺的時辰,他睡了就跟死了沒兩樣。
這時候帶她去看爹是最安全不過了,所以他就放心了。
「哈啾!」辛野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揉著鼻子道︰「怪了,怎麼一整個下午不停的打噴嚏?」
「是染上風寒嗎?」衣曉杰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囊,「我去給少爺請大夫。」
「不用,沒事的。」辛野不以為意,「這種小地方能有什麼好大夫,當心醫死了我,可就沒人發薪餉給你了。」
這間野店離最近的鎮上也有七、八十里路,老衣一來不會騎馬,二來又不會武功,為了他一個噴嚏,來回這麼遠的路去請大夫?
他雖然沒什麼好心眼,可是也沒那麼壞,更加沒那麼嬌貴,打幾個噴嚏就要看大夫,再多咳幾個嗽就能訂副棺材了。
「不行,這小病一定要看,要是成了大病,那可就不得了了。」衣曉杰固執的說,「少爺的健康是總管的責任,請少爺不要阻止我盡責。」
看他那麼正經八百的模樣,辛野忍不住覺得好笑,跟這個一向死板臉,而且毫無樂趣和幽默可言的管家開玩笑。
「我是怕你太晚回來,我要是病重一點就一命嗚呼了,你沒听見我的遺言,見不到我最後一面,沒人安排我的後事,不是讓我更慘嗎?」
少爺說的也對,只要他沒在他身邊,他似乎就會遇到不好的事。
上次他不過離開一下去買家具而已,少爺就踫傷了頭、夾傷了腳回來,他還因此自責了好幾天。
所以他也有點怕自己現在一走,真的讓少爺一語成讖,回來就發現少爺因為急病而一命嗚呼。
衣曉杰一臉嚴肅道︰「這樣是不行的。」說完,他轉身就出去,過了一會才進來,「還好,店夥計幫我跑了這一趟,只要我不離開少爺,
少爺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辛野聞言哈哈大笑,「你就是一定要弄個大夫過來就對了?」
「職責所在。」他一臉嚴肅,「理當如此。」
「我真是敗給你了。我看走遍天下,也找不到像你這麼寶的人。有你當總管,我真是好福氣,哈哈!」看他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像是幾
蚌時辰後就會掛點的人嗎?
衣曉杰被他稱贊得有點不好意思,還好臉黑看不出來。他不自在的說︰「我去看看餐點好了沒。」
辛野看著他同手同腳,動作僵硬的走出去,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老衣為人耿直又忠心,這雖然是不錯,不過他那許多的理所當然和原則,實在讓他有點消受不了。
不跟主子說笑,不跟主子同桌而食,老衣謹守僕人的本分,多少讓他覺得有點無趣。
他把老衣當哥哥、朋友,偏偏他把自己當奴才,既然說不听、講不動,他也就隨便他了。
只是他想到就氣,有時候還是會捉弄老衣那個老實頭,來消遣取樂一番。
在房里坐了一會,辛野從窗日看出去,外面剛好長了一棵芒果樹,他忍不住一笑,立刻就想起了那個芒果姑娘。
她那可愛又淘氣的臉龐倏地浮現在他腦中。那一天,要不是出現了一群兔崽子想將他埋尸郊野,說不定他此刻是在她家治療他那不怎麼嚴
重的腳傷。
他就說嘛,他踢遍天下賭場就沒遇到過那麼有風度的人過,這次還不是一樣,表面上服輸,私底下還不是派人來堵他。
要不是他辛苦練過幾年武功,哪能不落到被挖個洞隨便埋起來的命運?
「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吩咐他們拿上來。」衣曉杰神出鬼沒的功力老是讓辛野不解。
老衣沒練過武功,更別提輕功了,可是他走路跟貓一樣輕,每次都無聲無息的出現,讓他毫無所覺。
他曾經開玩笑的問過老衣,到底是怎麼練到這種地步的,老衣居然正經八百的說是機密,且每個總管都應該具備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