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匪類 第16頁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

「姑娘,樊爺,是我。」

「進來。」樊剛說著。

一名年輕男子推開門,恭謹地走了進來。

他是馬新,馬希平的養子,也是樊剛安在放歡樓的內應。

「小馬,先把這位小兄弟帶到茶樓去。」樊剛說罷,轉頭看著趙靈秀,「我跟紅鏡姑娘還有事,你先跟小馬走吧。」

她愣了一下,「喔。」敢情是覺得她在這兒礙事吧。

「小兄弟,跟我走吧。」小馬旋身帶著趙靈秀走出了搶妍閣。

第5章(2)

她走後,樊剛神情一凝,「最近可有鄒榮海那邊的消息?」

丁紅鏡笑了笑,「不先問問我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你看來也不像不好。」他瞥了她一眼,勾唇一笑,「你很久沒給茶樓那邊送信了。」

丁紅鏡是樊剛安在放歡樓的耳目,也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她十五歲那年被無良人牙子擄至娼館,老鴇虐待她,又逼她接客,一次想逃被逮,娼館的打手正毒打她時,恰巧被路過的樊剛解救,在那之後,她自覺不清不白,不敢回到老家,樊剛于是將她送至放歡樓交給春姨。

春姨見她容貌姣美,聰明好學,便為她聘師學藝,最後將她捧成人人追求的花魁。

丁紅鏡的客人都不是尋常人,不是官爺便是富商,再不就是名流豪紳,也因此她總能在席間打探到一些樊剛需要的消息。

「不傳信,你才會來看我。」她語帶怨慰,幽幽的看著他。

樊剛好笑的說︰「別鬧別扭了,近來有事嗎?」

「有,顏彪想替我贖身。」

「喔?」他微頓,「以他當師爺的那一點薪餉,夠嗎?」

這時,翠兒端著剛沏好的碧螺春出來,並為他們斟上熱茶。

「當然不夠。」丁紅鏡啜了一口茶,續道︰「不過他說有位侯爺委托票號及鏢局,要將十幾車的金銀珠寶運回南方領地,他們打算私吞這十幾車的鏢物,然後嫁禍給黑龍寨。」

「是嗎?」樊剛並沒有太訝異,只是微垂眼簾,若有所思。

「看來,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確實知道,不過不確定這件事跟鄒榮海有關系。」他冷然一笑,「但現在看來,萬達鏢局跟鄒榮海確實有勾結。」

丁紅鏡臉上有著憂心,「你打算怎麼做?」

「萬達鏢局這條通過龍門山的鏢路已行之有年,一直以來跟黑龍寨也都相安無事,既然他們想嫁禍給我,那我便來個假戲真做。」

丁紅鏡沉默了一下,輕嘆一記,「人心難測呀,人人都說萬達的總鏢頭趙安峻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沒想到背地里淨干這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你不也說人心難測了?」樊剛挑眉,忽又神情一凝,「我不明白的是,丟鏢之事一旦在道上傳開,往後就難再受到信任及托付,趙安峻走鏢數十年,為何要使這一計?」

話剛出口,他的心便震了一下。

原本他一直深信趙安峻與此事月兌不了干系。可現在,他竟有著趙安峻可能無辜的念頭。

這一切,恐怕都是因為趙靈秀。

「或許這十幾車的金銀珠寶真的讓人鬼迷心竅吧?」丁紅鏡猜測。

「讓人鬼迷心竅的何止是金銀珠寶。」他意有所指。

丁紅鏡充滿魅惑的眸子深深的望向樊剛,「除了金銀珠寶,還有什麼?」

樊剛唇角一掀,不作回應。

「我先回茶樓了。」說著,他便要起身。

丁紅鏡及時拉住他的手,語帶乞求,「今晚,留下來吧?」

樊剛微怔,委婉的淺笑拒絕,「不了,有點乏。」

「乏了也能在這留下。」她語帶試探,「難道是舍不得把她一個人放在茶樓聞言,樊剛神情一凝,竟沉默不語。

看著他的表情、眼神及反應,丁紅鏡已經嗅到了動情的味道,她心里一緊,神情懊惱又沮喪。

「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姐是誰家的姑娘?」她直視著他,「你會將她帶在身邊,並不尋常。」

「我將她帶在身邊是為了親自監視她,以免她壞我的事。」

丁紅鏡一怔,狐疑地問︰「壞事?她究竟是誰?」

「她是趙靈秀,趙安峻的女兒。」他也不隱瞞。

「什麼?」她驚詫的低呼,「為什麼她會……」

「這事純屬意外……」他將自己如何遇上趙靈秀,又如何把她帶回龍門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丁紅鏡听完,好一會兒沉默不語,思索了一下才神情肅然地道︰「你相信她說的?你覺得趙安峻是被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但不無可能。」

丁紅鏡一愣,眼底閃過一抹惆悵跟失落。

「過了這麼多年,你的心里總算擱得下一個女人了。」她唇角帶笑,目光卻如刃般射向他,「但你別忘了,她是趙安峻的女兒,你的心可以亂,但不能瞎。」

樊剛臉上不見慍色,但冷然的表情卻讓丁紅鏡有點心驚膽顫。

他抽回被她抓著的手,淡淡地道︰「我走了。」語罷,他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步出搶妍閣,準備回到天星茶樓。

天星茶樓是一間可供住宿的茶樓,看似平常,實際上卻是黑龍寨在開陽的據點,也是人員及情資匯集之地。

進到天星茶樓,掌櫃靠過來,低聲報告,「當家的,貴人已經在開陽了。」

「盯著了?」

「盯緊了。」

「嗯,調幾名弟兄過來。」

掌櫃點頭答應一聲,「明白。」

「小馬跟那個小伙子呢?」

「已經在客房了。」

樊剛點點頭,徑自走向後院,並上到二樓客房。

馬新守在房外,見他回來,一臉筒興,「當家的,這麼早回來?」

「不早了。」

「還以為你今晚會在放歡樓留宿。」

馬新笑說︰「紅鏡姑娘一直盼著你呢!」

樊剛顧表情的睞了他一眼,「多事。」

馬新自知話多了一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她睡了?」

「剛才還听到聲音,應該還沒睡下。」馬新一臉疑惑地說,「當家的,為什麼要我看著這新來的小兄弟?」他到現在都沒瞧出自己一路帶回天星茶樓的小兄弟,其實是個十足十的姑娘家。

「因為她是野馬,會跑。」他瞥了馬新一眼,「你回放歡樓吧。」

「喔,好的。」馬新點頭,「當家的早點歇著。」說罷,他轉身下了樓。

見他走遠,樊剛敲敲門,「我知道你沒睡,開門。」

房里听似無聲無息,但樊剛卻听見她小心翼翼月兌鞋的聲音。

「別糊弄我,快開門。」他語帶警告,「再不開門,我可撞進去了。」

他這麼一說,房里突然發出很大的聲趙靈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睡不著,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

從放歡樓來到茶樓的路上,她始終覺得胸口郁結,有股火悶悶的燒著。

馬新是個健談,甚至可以說是話多的人,一路上他想盡辦法跟她說話,可她只是抱著弟寶,懶得理他。

不,不是懶,她是氣到沒心情理他。

回到天星茶樓,弟寶便跟著掌櫃的走了,看弟寶跟掌櫃熟絡的樣子,樊剛應該經常帶它到這兒來吧。

馬新將她帶到後院二樓的客房後,便依樊剛的吩咐在房門外守著。

她一個人坐在房里,不斷的想起樊剛、想起丁紅鏡,想起那香到令她頭暈的搶研閣……樊剛要馬新先將她帶來這間天星茶樓,就是為了跟丁紅鏡單獨相處,那麼,他們要做什麼呢?

「嘖!」她用力的甩甩頭,然後又拍打自己的腦門,滿臉懊惱,「趙靈秀,你在想什麼?你何必在意他跟誰在一起,你瘋了啊,忘了你有師兄嗎?」

「小兄弟?」房門外,馬新听見她在房里自言自語,好奇又關心地喊了一聲,「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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