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八爪章魚底下逃出生天,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跳上太師椅避難。
只見四個女人虎視眈眈的包圍過來,朱廷兒大叫一聲,「站住!我們是來嫖妓的,不是被嫖的。」
容素素在一旁拼命的點頭,「四位千萬、千萬不要弄錯了。」
她們看她的樣子好恐怖喔,好像餓了很久,突然看到新鮮的包子似的,只差沒朝她流口水。
一個暴牙的花娘笑道︰「那有啥分別?今天能遇上兩位公子,真是我艷紅三生修來的福氣。」
說完,她又抱了上來,朱廷兒一腳把她踹開,一旁容素素卻已經被個斗雞眼的姑娘抱住了腳,她忍不住急道︰「快放開我呀!」
她微一掙扎,踢中了她的臉,那花娘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公子,你把人家弄痛了啦!」
她的聲音粗得很,活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
「真是對不住,你不要緊吧?」踢到人家,她很是不好意思,連忙道歉,可也沒那個膽子下去扶她。
那花娘大拋媚眼,噴著嬌滴滴的聲音說著,「你親我幾下我就好了。」
「喂!」朱廷兒怒道︰「姑娘都死去哪啦!只剩你們四只女鬼嗎?」
「怎麼這麼說嘛!人家只是年紀大了點,模樣可不差。」看上去最老的妓女嬌聲抗議著。
「大了一點?我看你比我祖母還老,才大一點而已?說謊會遭天打雷劈的,老婆婆!」
只能說容素素和朱廷兒今兒個倒霉,妓院大容滿,稍微還能看的都在別人懷里了,老鴨打發來的都是臨時湊的。
這些老的、丑的姑娘幾百年沒接客了,都被分去廚房做工,心里雖老大不願意,可沒客人要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想到今天時來運轉,居然有生意上門,而且還是兩個俊俏的小生,害得她們心癢難耐,有志一同的想扒光他們的衣服,來個霸王硬上弓。
朱廷兒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否則怎麼這四個妓女她奈何不了啊?
「你做什麼?!」容素素尖叫一聲,她的靴子差點被那個斗雞眼妓女扯掉,害她差點跌得四腳朝天。
「大事不妙,快走!」朱廷兒跳下椅子,抓起桌巾一抖,滿桌的酒菜都向她們飛去。
泵娘們連忙閃開,她拉著容素素奪門而出,誰知手腳利落的艷紅攔住了門,同時發動攻擊,只听見尖叫聲四起。
朱廷兒的帽子被扯掉了,容素素的外衣叫她們給抓住了。
「啊!黃金!地上有好多黃金呀!」容素素生怕不能月兌身,四人又纏得緊,急中生智的大叫。
丙然她們同時低頭去找,兩人連忙趁機奪門而出。
「公子別走呀!」
老妓女呼喊著,抓著容素素的背心不放,這時候朱廷兒已經一腳跨過門檻,左手拉著容素素往外急奔。
容素素叫老妓女給拉住了,忍不住驚呼道︰「快放開我、放開我!」
其他人得知受騙趕緊也纏了上來,朱廷兒連忙要溜,另一只腳卻在要踏出門檻時一絆,往前摔了出去,門外就是樓梯,她咚咚咚的往下滾去,被她拉著的容素素受她所累一起往下滾,老妓女手里抓著一件容素素被撕破的外衣一角,看著兩個人滾到了樓梯下。
原本喧嘩的大廳安靜下來,大伙目不轉楮的睇著驚天動地滾下來的兩個人。
只見她們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面面相覷。
一個杏眼桃頰、長發垂肩,褲子被勾破了好大一個洞,露出了潔白勻稱的長腿,另一個雖然還戴著帽子,卻是雪膚櫻唇、素衣單保兩個都是眉目如畫、極其動人的女子,就這麼突然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難怪眾人要吃驚得忘了說話了。
「是醫館的悍姑娘嘛!她怎麼會在這里!」
眼尖的嫖客認出容素素來,吃驚的說著。
在一堆心有不甘的有心人士渲染之下,容素素早已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婆娘。
突然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而且大部分又都是男人,兩個人同時注意到對方的丑態,大叫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哈哈哈!」一個張狂的聲響起,「原來是個女的!我就說嘛,我是不能打女人的!原來我的拳腳早就知道臭小子是個女的,所以才打不出去。」
這張狂的笑聲是出自常祿之口,他想到自己還是天下無敵,就很高興的快活的大笑。
原來自己真是未卜先知呢!
要不是他有先見之明,帶張其昀上這桂院,又怎會陰錯陽差的知道那殺千刀的臭小子是個女的?
他們就是將紅牌妓女包下,害得兩人被丑女圍攻的罪魁禍首。
張其昀雖然來到了這煙花之地,但怎麼樣都不自在,總覺得是自找罪受,不明白常祿為何能樂在其中。
他想走,卻一直覺得听見容素素的聲音,常祿笑他胡思亂想,說是錯覺罷了,要他別緊張。
可是後來那幾聲又著急、又害怕的叫喊,卻讓他確定是素素的聲音。
他根本沒想到她會在這里,正要打開門去看時,只見到她和那小子已經滾到樓下去了。
張其昀一現身,大家立刻又驚呼了起來,沒想到平時正經八百的張大夫原來也是同道中人。
這麼說起來的話,醫館里的悍姑娘會出現在這里,也不是奇怪的事了。
人人心中都在猜想,英俊瀟灑的張大夫迷住了窮凶極惡的悍姑娘,因此他來妓院尋歡,自然惹惱了她,大吃飛醋之下,上演了一出大鬧妓院的好戲。
「素素!」在常祿大笑的同時,他已經追了上去。
容素素原本往外跑,可是一听見熟悉的聲音急喊自己,自然而然的回過頭。
其昀哥哥?!
他、他來嫖妓?他跟這些壞女人調笑、玩樂?他……他果然一點都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微微一頓,這時候他也追上來抓住了她的右臂,才說了一個你字,啪的一聲,他迎面挨了一個熱辣辣的耳光。
「下流!」她臉一紅,將他的手甩開,又羞又怒的跑開。
「素素!」他正想追上,卻被隨後跟來的常祿拉祝「嘿嘿,打是情、罵是愛,這個耳光打得可真好哪!這下素素一定大吃飛醋,吃得酸溜得很呢!」
好極了,親眼讓她看到張其昀逛窯子,效果更大。否則要是他去說,她鐵定不相信。
張其昀一臉後悔,大嘆,「我真是豬腦袋,怎麼會听你的話呢!」
常祿正樂得大笑,突然有人伸手點了點他的肩膀,「常少爺,那兩位姑娘的賬,還有樓上砸壞的東西,是不是都你付呀?」嗜錢如命的老鴇皮笑肉不笑的說。
「啊?!」這下常祿可笑不出來了。
張其昀急忙的回到家中,直接奔到容素素暫住的小屋去敲門。
敲了老半天也沒人有回應,他這才注意到屋內一片漆黑,他敲敲自己的頭,「真是笨蛋,她根本不在這里。」
那她會去哪里呢?
那個跟她很親熱的少年原來是個女的,搞半天自己醋都白吃了,當時干嗎不干脆直接問問她就好了?
他轉身又跑出去,這次是去敲武館的門,說要找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武館的人給他問得一頭霧水,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少爺,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嗎?」守門的僕人看他跑來跑去,于是問道。
「對喔,我怎麼這麼笨?」與其四處亂找,還不如問問守門的僕人,「素素姑娘回來了沒?」
「回來啦!」他點點頭,「比少爺你早了一會進來的。」
「真的嗎?」這麼說她是在府里嘍?可她不在房子里,這麼晚了她會去哪里?
他想了一會,又往花園假山的山洞找去,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