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怒火高漲的說︰「東珠!你在做什,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小姐,你怎出來了?」
「我不出來難道等人家把我連人帶轎的攆走嗎?」她哼了一聲,眼光射向一臉高傲的金炫儐,「哪里來的瞎眼狗,他們不知道我是誰嗎?」
哼,全京城誰不知道皇上最疼愛她,許多傳言還紛紛猜測她會不會是皇上的私生女呢。
李壽怒道︰「你嘴巴放干淨點!」
「你們才該眼楮擦亮一點,給我讓到旁邊去,別攔了我的路,否則叫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李壽威嚇道︰「住口!來人,把這對皇……」
要是在宮里,他早就要人拖這個刁蠻女下去斬了,哪還會跟她客氣!
「李壽。」為了不在這種市井小民面前暴露了身份,金炫儐淡淡的喊了一聲。
他連忙恭敬的說︰「是。」
而龍福兒氣道︰「還不讓!」一直耽誤她的時間,雖然皇後曾給她腰脾,讓她隨時都能自由出入皇宮,可她還是不想為一群死百姓浪費時間。
「哈,天下還有這種道理?這路又不是你的,憑什你一句話就要我們讓?」李壽冷道︰「這巷子是我們先進來的,要讓也是你們該讓!」
「我偏不讓,我就是要你退,你又能怎樣?」
「小姐。」兩人僵持不下,東珠不想她這樣大庭廣眾跟人吵架,于是勸道︰「不如我們退一步……」只要幾步,對方的大轎子就能過去了呀。
東珠話還沒說完,咱的一聲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誰的奴才?吃誰的飯!這里有你做主的份嗎?不知分寸,我稍微縱著你一點,你就幫著別人來欺壓我了!」
奴才就是不能對她們太好,一旦讓她們不怕主子,那天下就要大亂了。東珠是不錯,就是太不識相,老弄不清楚自己只是個奴才,話太多。
「我……」東珠委屈的搗著臉,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這個時候轎子里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喚道︰「李壽。」
「奴才在。」一听皇太後說話了,他連忙小跑步到轎前,彎著腰恭敬的听她吩
「我們讓一讓吧。」龍翠縷溫和的說。
她在轎子里將沖突听的一清二楚,一向溫和的她也覺得對方太過蠻橫,可是她一心只想快點見到女兒。不想為這種事耽誤了時間,所以決定退讓。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從這件事上就看的出來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她忍不住搖搖頭,什樣的父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呢?
「啊?我們讓?」李壽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轉頭看著金炫儐。
皇上和皇太後耶,多尊貴的身分!怎能讓路給一個蠻不講理的女惡霸?
金炫儐一皺眉,「照做。」
他已經對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失去了耐心,連話都不屑跟她說,連一絲絲時間都不願意為她浪費。
他要去見見他的「姊姊」,好好的替她安排一下她的未來。
東珠听到這說話聲,猛然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似的,耳中嗡嗡的亂響,心想,怎這個轎子里的人,聲音這像公主?
她十二歲就入宮眼侍公主,一直到她二十二歲,兩人朝夕相處了十年,對翠縷公主的聲音是熟到不能再熟了,因此一听之下,居然呆楞的盯著轎簾出了神。
可是公主早已遠嫁西州二十年啦,怎會出現在京城呢?
不過只是個聲音相似的人而已,而且都已經過了二十年,公主的聲音絕不可能還像她記憶中的動听熟悉。
畢竟人都是會老的。
龍翠縷的轎子緩緩的退了出去,而龍福兒則是神情高傲的重新入轎,彷佛一只打贏的斗雞似的。
轎子迅速的被抬離小巷,龍福兒掀開窗巾往外看,得意的微笑著,勝利的看著對方。
在經過龍翠縷的轎子時,一陣風吹開了那以金絲繡著牡丹的轎簾,龍福兒看見了她那美麗而憂傷的臉,心中微微一愣。
好漂亮的女人呀,剛好龍翠縷的眼光也轉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相遇了,然後又各自掉轉開來。
※※※JJWXC※※※JJWXC※※※JJWXC※※※
「夫人。」白二笑咪咪的說︰「冬天什都不懂,我看還是……」
扮哥突然肯听從他的意見讓冬天下山來他是很高興,但只要想到人是大少爺帶回來的,還有將軍夫人對冬天的喜愛,他就感到不妥。
冷香園里的那人可不是好惹的,從今天起他恐怕得天天為冬天提心吊膽了。
之前他希望冬天下山來,只是想讓她過過正常姑娘家的生活,並不是要她到冷家來當佣人呀。
沒想到將軍夫人居然想將冬天留下來?那可不大好呀。
「這有什關系?」蘇喜甄微笑著說︰「我就愛她陪我說說話,其它的有別人發落著,也不用冬天做什。」
「可是夫人呀,冬天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沒辦法對一向寬厚親切的將軍夫人說出心里的真話。
冬天又不是冷府的丫頭,雖然他白二是人家的奴才,但也不代表佷女得跟進呀。
白二在冷家十八年了,蘇喜甄怎會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于是說道︰「你放心吧,我留冬天是把她當客人呀。而且一切有我呢。」
言下之意是叫他盡避放心,冬天待在冷家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為了兒子的幸福,她怎樣都要把人留下來,有她照看著,福兒應該也不會太過分。
「夫人對冬天這好,她真是好福氣,那我就代替冬天先謝謝夫人了。」
白二看夫人很有誠意又很堅決,于是也不好再反對。
冷家的意圖這明顯,八成是把冬天看成未來的兒媳婦了,可是福兒小姐的反應可真叫人無法放心呀。
「冬天呢?」蘇喜甄說道︰「你沒有帶她進來嗎?」
白二住在後園旁的屋子,早上她讓貼家婢女水晶帶冬天去見他,還以為他會再帶她進府,沒想到卻沒看見她。
「喔,大少爺帶她去畫池了。」
原來冷欣為了要畫好野花珍禽,除了常常深入山林之外,還在自家後園另闢一角鑿池,布置山石種上各種花草蘆葦,馴養水禽山獸,以便經常觀察它們的游息姿態。
他常在那里作畫寫生,久而久之大家就把那里叫做畫池了。
「是嗎?」蘇喜甄的微笑更明顯了,「去了畫池呀。」
原來冷欣的畫池是眾人止步,非請勿入,但冬天卻得以長驅直入,看樣子她的心願就快要實現了。她一直最擔心的大兒子終于也有了動心的對象了。
「夫人!」水晶手里拿著一個東西,臉上帶著一些迷惑的表情走進來,「有人要見你。」
像冷家這樣的大戶人家,當然都會有些訪客投帖拜訪,可通常都是找老爺的。
常來找夫人的一些女眷也都是她熟識的,而且事先就會得到客人來訪的消息。但看來訪這群人身分非常顯赫的樣子,她卻從來沒有見過,守門人不敢怠慢可也不敢做主放人進來,于是偷偷的叫她去看看。
「是嗎?」蘇喜甄好脾氣的說︰「什人?」
「他們沒說。」水晶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她,「她說夫人見了這就明白了。」
冷夫人一看,是塊白玉蟬。
她一顫,淚水迅速的沖進了眼里,著急的站起來,「人呢?」
翠縷,是翠縷呀!那個她情同姊妹的苦命公王!
「在門口等著呢。」水晶一說完,發現夫人居然快步沖了出去。
下人們驚訝的互看了幾眼,這多年來夫人溫柔端莊的形象早已深植人心,不論發生了什事,她都是一派的嫻靜安詳,現在突然有點失態的在府里橫沖直撞,實在是叫人難以置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