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蓮忍不住炳的一聲笑了出來,洋洋得意的看著一臉青綠的龍福兒。
「冷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身分已經不同了,我隨時都能摘你的腦袋!」
「我不知道西州國的王法是為皇親國戚設的,一不高興就能要人腦袋。」他冷笑著說︰「更不知道連天璽皇朝也適用。」
龍福兒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不甘心的說︰「你以為我只是個義女,皇太後是貪新鮮才封我當公主,我隨時隨地會失寵,所以才這樣損我嗎?告訴你,我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葉!太後是我親娘,皇帝是我舅舅!我們的血緣是斬不斷的!你現在後悔我還能饒了你,別以為我是很好欺負的人!」
「小姐!」東珠急道︰「你、你……」
「我怎樣?大家總是要知道我真實的身分!」她不覺得抬頭挺胸。說出她那高貴的出身有什不對?
冷欣是她未來的駙馬,難道也要瞞他嗎?
一听她爆出了這樣的秘密,冷欣胸中那許多疑惑都解開了。
「難怪了。」難怪爹娘待她有如上賓,難怪皇後皇上對她百般縱容。
難怪西州國的皇太後、皇上微服入境會住到冷家來,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完全不像皇室出身的龍福兒。
看他一臉驚訝的表情,龍福兒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氣,「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以前你不知道我的身分對我無禮,我可以原諒你。」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她惡狠狠的看了初蓮一眼,「對我不禮貌的人得小心一點了。」
初蓮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心里想著,真是沒天理呀!原來她有這大的來頭,難怪夫人、老爺都對她客氣三分!真是壞人當道,好人倒霉呀。
「把你的寬宏大量留給別人吧,我一點都不需要!」就算是皇帝本人,他也不見得會對他多客氣,更何況她在他心中,不過是個討人厭的女人而已。
「冷欣!你……」她又是一陣火氣上涌,正想罵他幾句來挽回面子時,突然听見一陣笑聲響了起來。
「你跑哪里去啦?故事還沒說完呢!」白冬天在樓上看見冷欣回來了,于是沖下樓來,蹦蹦跳跳的挽著他的胳膊親熱的說著。
原來在山上長大的白冬天大字不識一個,昨晚冷欣翻著西廂記跟她說鶯鶯和張生的故事,但說到一半她就睡著了,所以昨晚她才會睡在這里。
龍福兒倒抽了一口冷氣,呆呆的瞧著那一身雪白、黑發飛揚,容顏絕美的果足女子,不敢相信世間會有這美的人,她難道是在作夢嗎?
「你又沒穿鞋了。」冷欣溫柔的說︰「地上涼,初蓮幫冬天小姐拎鞋來。」
「好,我馬上去。」初蓮應聲離去。
「怎不多睡一會?」
白冬天一笑,「睡不著了,小威一直吵著要我帶它去畫池。」
龍福兒听見他們的應答,兩個人神色親昵,又看見冷欣那樣柔情的表情,忍不住心中一陣陣的酸意和護意全都混在一起,眼光變得歹毒無比。
這時候白冬天總算注意到其它人的存在,正要給她們一個友善的微笑和問候時,卻被龍福兒那充滿恨意和護意的表情嚇了好大一跳。
于是她小聲的問︰「她是誰呀?」
冷欣哈哈一笑,「一個尊貴的公主,你沒福氣跟她交朋友的。」
「喔。」白冬天又看了她一眼,被她那狠毒的眼光一瞪,又嚇了一跳。
龍福兒氣憤的看著他們手牽手上樓。
她是個公主,她是個尊貴無比的公主!
她不可能就這樣承認失敗的。
第八章
金炫儐身為一國之尊,之所以肯留在冷府作客除了母親的請求之外,更大部分是為了白冬天。
他對她的興趣比對那個跋扈姊姊多得多了,他寧願把時間拿來看白冬天的畫像,也不想去跟龍福兒多說幾句話。
他想親近白冬天,但冷欣卻是一個大問題,他總是形影不離的和她在一起,用一雙冷漠的眼光看著任何想接近她的人。
金炫儐不想成為一個之徒,更不想在充滿敵意的環境下接近白冬天。
「主子。」李壽說道︰「奴才剛剛瞧見了白姑娘一個人在畫池喂鴨子。」
知道主子對那畫中仙有相當濃厚的興趣,因此李壽總是注意著白冬天的動向。
當皇太後命人將冷欣從畫池喊走時,他立刻得到了白冬天一人在畫池的消息。
于是他命侍衛守住鎊處出入的道路,不讓其它人進入畫池,安排好了之後再裝作偶然發現的樣子來討好主子。
「是嗎?」金炫儐喜形于色的說。
于是他立刻往畫池前進,看見了一群鴨子聚在池邊,爭著吃從她手里散落的飼料。
她似乎覺得很有趣,笑得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她听見了腳步聲,還以為冷欣去而復返,于是欣喜的回頭說︰「欣!你瞧那只小鴨子,它……」
雖然知道不是叫自己,但是金炫儐還是興趣盎然的上前說道︰「它怎了嗎?」
白冬天一笑,「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冷欣。」
原來是前幾天見過一次面,將軍夫人的客人。
「我在這不方便嗎?」
這近距離的看她,和她這樣說著話,他立刻察覺到了她和那畫中人感覺有些微的差異。
走出畫中的她充滿朝氣和活力。
「當然不會。」她指著那只搖搖晃晃的小黃鴨,笑著說︰「你瞧它一直跌倒,像暍醉了似的。」
金炫儐盯著她的笑容,低聲說道︰「看著你,莫說是它要醉了,就連朕也感到微醺。」
白冬天沒听清楚他咕噥什,于是好奇的問︰「你說什?」
「沒什。」他一笑,「白姑娘,這些動物很喜歡你。」
「它們當然喜歡我啦,我天天來喂它們吃東西,他們怎會討厭我呢?」
「就算你不來喂它們,它們也會自動圍到你腳邊來的。」這世上有誰能抗拒這樣的容顏?有誰能不受吸引而深覺震撼?又有誰會討厭她?
他們正在說話時,一陣風吹了過來,將亭子里冷欣沒用紙鎮壓好的畫吹跑了。
在他被叫走之前,他正在這里畫花禽圖,因為匆忙的走開,所以也沒收。
白冬天叫道︰「畫給風吹走啦!」
她連忙想往前追,金炫儐立刻自告奮勇跑過去,「我來就好!」
他伸手一撈,抓住了風中的畫,殷勤的遞給冬天,順便瞄了幾眼,只見畫中描繪的是畫池一景,土坡上的樹竹飄搖,兩只山鳥一飛于天、一棲于樹,一只野兔在樹下扭頭觀望著。
這一切是那樣的真實生動而富有情趣,畫中的雙鳥和野兔,造型準確、姿態生動,用筆仔細有力;枯枝衰草則采用比較奔放靈活的半工半寫和小寫意的用筆方法,設色清淡,使得整個畫面顯得更加清靈。
金炫儐驚訝的說︰「這是你畫的?」
這樣的技巧、這樣的風格,正是他那日在山野驚艷的無名畫家的畫風,難道竟是冬天所畫?
白冬天噗哧一笑,「當然不是啦,那是冷欣畫的,他畫的很好吧!」
「冷欣畫的。」那個不拿正眼看人的冷欣?他有這份才氣,難怪如此高傲了。
白冬天笑道︰「他剛剛在這邊畫的,不過我也有幫忙磨墨、洗筆,他喜歡畫畫,我們天天都到畫池來,他說下次要去畫黃山的薄日,我也要一起去。」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開心,忍不住期待那一天快一點來,畫池這兒雖然好,可是跟真正的山林一比,總是狹隘的多。
「白姑娘,我看你文弱,不適合到那種地方去吧?」他怎看都覺得她適合穿華服,過著一呼百諾的尊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