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轉身,卻見在身後暗算他的竟是局里鏢師,頓時驚愕不已,「你……」
就在同時,他赫然發現駱聰駱曉風以及一干鏢師根本作壁上觀,只讓他以及其它五名鏢師跟這票山賊對打。
他困惑的看著他們,卻見駱聰下了一道指令,「一個都不留!」說罷,便帶著絡曉風跟一票鏢師轉身離去。
趙安峻想追上去,十數名黑衣悍匪又撲向他來。
另外五名鏢師奮戰不懈,可都已掛彩。不多久,他們便被三十多名黑衣人團團包圍。
「總鏢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啊,總鏢頭,大鏢頭他、他為什麼……」
鏢師們不怕死,但同生共死的弟兄竟背叛他們,令他們錯愕驚慌。
「我也不知道……」趙安峻比他們更想知道為什麼?
他視駱聰為兄弟,將其子駱曉風視若己出,甚至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為何絡聰父子要背叛他?
「一個都不能留!殺!」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三十余人猶如一團黑雲撲天蓋地而來。
就在此時,樹林間又出現二十多名黑衣人,趙安峻暗叫一聲不妙,卻見那二十多名黑衣人臂上纏著紅布,攻擊的對象不是他們六人,而是那三十多名黑衣悍匪。
「總鏢頭,是幫我們的!」一名鏢師興奮喊著。
見狀,趙安峻等人精神一振,聯合那二十多名黑衣人齊力對抗,不一會兒,那三十余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紛紛逃竄。
臂上纏著紅布條的黑衣人檎住三名未來得及逃跑的蒙面人,將他們制伏在地。
「多謝各位英雄援手,不知各位是……」趙安峻話未說完,只見為首的一人已將蒙面巾取下,露出一張俊偉不凡的臉他愣了一下,「閣下是?」
「晚輩樊剛。」樊剛拱手一揖,不卑不亢。
趙安峻一震,驚疑的看著他,「黑龍寨的樊剛?」
「正是晚輩。」樊剛勾唇一笑。
趙安峻跟其它鏢師面面相顧,一時之間都迷糊了。他才是樊剛,那麼剛才打劫他們的是誰?
「你是樊剛,那麼他們是……」
樊剛扯下被制伏的三名黑衣人的面巾,「馬師父,你瞧瞧可有認識的?」
馬希平上前,輕易的就認出其中一個人。
「當家的,這個人是開陽官府的官兵李新。」
那被認出身分的李新陸地一震,驚恐全寫在臉上。
一听打劫攻擊鏢隊的居然是官府的官兵,趙安峻更是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夫真是胡涂了。」打劫他們的是官府,伸出援手的是山賊?
「總鏢頭,」樊剛淡淡一笑,「打劫貴號的都是幵陽布政使鄒榮海派來的官兵,他們喬裝並自稱是黑龍寨的弟兄,目的便是將殺人越貨的罪名栽贓給黑龍寨,此舉全是配合駱聰父子演的戲。」
聞言,趙安峻蹙緊眉頭,「怎麼會?」
「總鏢頭若不信,可以打幵車上的箱子瞧瞧,箱里的東西早已遭到駱聰父子調包,真貨已運往他處。」樊剛說。
趙安峻一听,立刻撕下封條,以刀劈開鎖頭,箱蓋一開,他被眼前所見震住。
其它鏢師湊上前一看,也全都傻了眼。
箱里不是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而是一文不值的破布跟石頭。
「總鏢頭,這……」鏢師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個個瞪大了眼楮。
趙安峻一時回不了神,木木的望向樊剛。
樊剛態度恭謹,「總鏢頭不如上黑龍寨,待晚輩細說從頭。」
黑龍寨的弟兄將那些鏢車妥當的藏起來之後,趙安峻跟量名鏢師便隨著樊剛上了黑龍寨。
趙安峻走鏢闖蕩幾十年,自然也去過不少山賊寨土匪窩,可他卻從沒見過這樣的山寨。
此寨規模完整,形同一個聚落,更像是一處遺世獨立的山村,寨里有老弱婦孺,家家戶戶前有種菜的院子,還有雞鴨在菜園間竄著,孩子們來回追逐嬉鬧,幾條黑、白、黃、花的狗兒也跟著孩子們奔來跑去。
他看著眼前景象,兩眼發傻。
而就在這時,他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爹!爹!」
他立刻循著聲音望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一臉粲笑,蹦蹦跳跳朝他沖過來的竟是留下兩句話便消失兩個多月的女兒!
趙靈秀撲進了趙安峻的懷里,「爹!」
「秀兒,你……你怎麼……」趙安峻驚愕的看看她,再看看樊剛。
樊剛淡淡一笑,「總鏢頭,咱們移步至大廳再說吧。」
「好,好。」
第9章(2)
一行人移至大廳,樊剛差人奉上熱茶及茶點,幾人便聊了起來。
趙靈秀將自己這兩個多月來所遭遇的種種,詳實的告訴了趙安峻,趙安峻听著,心情五味雜陳。
駱聰及駱曉風父子倆的背叛教他震驚、憤怒卻也難過,因為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全心信任著的兩個人,竟如此冷酷的背叛他、甚至連他的女兒都不放過,要不是她福大命大,恐怕早已小命不保。
為此,趙安峻萬分感謝樊剛,他不只救了趙靈秀,也救了他。
「樊當家,你的恩情老夫萬分感激,實在無以回報。」趙安峻慎重地起身,拱手一揖。
樊剛立刻起身回禮,「總鏢頭言重,晚輩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不,」趙安峻瞥了看起來神清氣爽,笑容滿面的女兒一眼,「秀兒沖動好玩,經常闖禍,在寨上的這些時日,想必也惹了不少麻煩吧?」
「爹,我哪有經常聞禍?」趙靈秀輕啐一記。
「闖禍倒不至于,但確實是挺麻煩的。」樊剛語帶促狹地說。
聞言,趙靈秀不服氣了,「樊剛,我給你添什麼麻煩了?」
樊剛一笑,「你來沒兩天就跟琉香打架,接著又逃跑掉進陷阱,你可知道那個陷阱弟兄們弄得多辛苦嗎?」
「我……」她漲紅著臉,無法辯駁。
「接著,你再次趁雨夜逃跑,害我被倒下的樹壓傷。」
「你根本沒受傷,置那天你還……」
那天是樊剛第一次吻她,想起這事,她臉更熱了。
「去開陽時,你記得你屎遁吧?知道四江多緊張害怕嗎?然後我去找你,還挨了你一刀。」樊剛一條條的訴說著她的「罪狀」,臉上始終帶笑。
這時,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連琉香都笑出聲來。
趙靈秀一臉窘迫,「行了,你把我說得好像多會制造麻煩一樣。」
「你惹的事確實是罄竹難書啊。」
「就我會惹事啊,難道你沒有?」趙靈秀氣呼呼的瞪著他,「你還不是……」
可惡,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可不好在這兒說呀!
看樊剛跟趙靈秀斗嘴的樣子,趙安峻隱約嗅到了一絲曖昧的氣味。
他未動聲色,只是看著同在廳里的琉香,露出了歉疚的表情,「小泵娘,你跟你姊姊的事,我很抱歉……」
琉香愣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樊剛,樊剛跟她頷首,示意她自己做出回應。
琉香猶豫了一下,怯怯地,「不,不能怪趙伯伯,是有人瞞著您做壞事,跟您無關。」
趙安峻苦笑,「駱聰父子、老利、謝光明這些人都是我萬達的鏢師,他們做的事,我也要負起責任。」
「總鏢頭,冤有頭債有主,誰干的事就找誰討,總鏢頭毋須攬在身上。」樊剛安慰著他。
「是啊,爹,現在真相終于大白,既證明了您的清白,咱們也知道他們的罪行,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將這票不法之徒繩之以法。」趙靈秀說著,眼中閃動著銳芒。
「秀兒說得沒錯。」樊剛學著趙安峻改口喊她秀兒,教趙靈秀愣了一下。
她挑挑眉,「你干麼叫我秀兒?」
「你介意?」樊剛興味的一笑,「我覺得這樣挺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