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鴛?!」他渾身一震,手里的茶杯盞摔個粉碎,「你說涵鴛?」
「是的,她叫做柳涵鴛。據她說她爹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出門做生意了,誰知道卻一直沒有回來,她後娘听人說她爹死了,所以就帶著兒子改嫁,並把她賣給了人家當丫鬟。」
「難怪……」柳宗遠顫聲道︰「我總是找不到她,完全沒有她的消息。」
「珠娘呀,你怎麼這麼狠心?」他搖搖頭,居然在冷若冰面前落了老淚,「冷公子,實不相瞞,我的確有個女兒叫涵鴛,今年也該是十八歲了。你讓我見見她,或許……或許她真是我苦命的女兒!」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呀!
當年他為了養家,棄文從商將所有的家當都壓在販賣茶葉的生意上,沒想到卻在江上遇著了強盜,貨物被搶劫一空還把他們丟下江去要淹死。
或許他們就是這樣誤認他死了吧。
他其實沒有死,他被經過的漁船救了,輾轉來到京城靠著在街上擺些字畫賺幾文錢來過活。
他一直沒有臉回鄉去,想當初答應妻子女兒要給她們過好生活,不顧一切的將所有財產孤注一擲押上,結果卻連本部沒有了,他哪有顏面回去呢?
或許是老天垂憐他的遭遇,他的字畫居然叫謝大學士瞧上了,而皇上又在那年開了恩科,謝大學士力保他的真材實料,果然皇上一試之下贊為棟梁,破格升用他。
然而當他衣錦還鄉時,卻已是人事全非,妻兒全然不知去向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他雖然功成名就,但每當想到生死不明的妻兒就涕淚縱橫。
現在居然有了女兒的消息,怎麼能不叫他欣喜若狂,高興得差點昏了過去。
第十章
只要把這包藥加到廚房儲水的水缸,那麼喝到這水的人會拉得昏天暗地、渾身無力。
一追究起來,人家不會想到是水里被下了藥,而是廚娘不乾淨做了骯髒菜,這樣一來老夫人一定會將那個小廚娘趕走。
二少爺就會重回她的懷抱了。
紫宣已經打听得很清楚,明天是由涵鴛掌廚,出了什麼差錯她一定沒辦法月兌身。
黑暗中,她抖開那個紙包,帶著滿足又期待的笑容將藥加了進去。
明天一切就會改觀了。
她不會再听見她最心愛的二少爺親吻誰的謠言,也不會听見那可惡的小廚娘喊他名字的聲音了。
「大少女乃女乃要見我?」涵鴛睡眼惺忪的看向窗外,還黑壓壓的一片天都沒亮呢。
這時候見她實在是有點古怪?!可是這兩個晚娘面孔的丫鬟二話不說,就把她拉起來穿衣服,催促著往玉典閣去。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那個差點被攆出去的小廚娘。」翁新媛向晚的時候听見下人們說了些閑話。
她氣惱得一個晚上都睡不好,決定把這傳說中的小狐狸精抓來看看,究竟她有什麼本事能把二弟迷得神魂顛倒,居然在大夥面前那麼不莊重的親吻她。
嫁了一個窩囊沒用的相公,是她自己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她更是埋怨命運對她不公。
守了寡卻來了個俊俏非凡的二弟,害她心蕩意亂幾乎都要不能克制自己了。
謝天謝地的是他似乎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回來了半年,除了跟紫宣那丫頭話多了一些之外,其他人他似乎也沒什麼接觸,一點都不像她那色鬼老公,見了有些姿色的就要嘗一口。
或許若冰是年紀太輕,還不能領略女人的美妙,身為他的大嫂,她正想好好的教導他一番,卻有個不識相的小狐狸精,也沒弄清楚自個是哪里來的就敢來跟她的心肝勾搭!
「大少女乃女乃,你是想吃些什麼嗎?盡避吩咐吧,我趕緊做去。」做完她得趕緊去睡覺了。
「我想吃什麼?」翁新媛火道︰「你做的東西我哪里還吃得下!」她站起來,準確的扭住了她的耳朵,「說!你給二少爺灌了什麼迷湯?紫宣那丫頭我都奈何不了她,你能把人從她手里搶過來,一定是很有本事的。」
看樣子紫宣的狐狸精道行沒有這個涵鴛高強,所以才會敗下陣來。
「哪有呀!」涵鴛無辜的說︰「我哪有煮過什麼迷湯嘛!若冰喝的都跟大家一樣,大少女乃女乃你一定是誤會了,再說那個紫宣我也不認識,怎麼跟她搶人呢?」
怎麼又是那個紫宣?她從來也沒見過她,怎麼大家都喜歡在她面前提她呢?
「你本領不小呀,還會給我東拉西扯的。」她用力一扭,擰得涵鴛哇哇叫痛。
「大少女乃女乃別扭我,有話好好說。」痛呀,再扯下去耳朵大概會離她而去了。
「哼,那我就跟你有話好說。」翁新媛放過了她的耳朵,瞪了她一眼,「我要你離二少爺遠一點,別勾勾搭搭的丟人,再讓我看見你纏著二少爺不放,我就請你吃板子。」
「我哪有纏著若冰,沒有的事。」她真是倒楣呀,總覺得除了馮婆婆以外,冷府好像到處是看她不順眼的人,待在這里好辛苦呀。
「總之你要是敢再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說一句話或在他身邊纏著不走的話,一頓好打是免不了的。」
「那若是他來跟我說話,他多看了我幾眼或他在我身邊纏著不走,怎麼辦?」
為什麼他們不能說話?她明明喜歡他,喜歡得胸口都會感到疼痛,為什麼她不能離他近一點?
喜歡一個人想多跟他說幾句話,想多看他幾眼,想多陪他一會兒是很正常的嘛!
「那也打你!」翁新嬡瞪著她繼續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二弟心高氣傲,只要你不主動招惹他,他是不會來跟你說話、糾纏的。」
「可是我不能不主動跟他說話呀,大少女乃女乃。」涵鴛擔心的說︰「如果怕你的板子就不理他,他會生我的氣的。」
「你不過是一個小廚娘而已,他怎麼會跟你生氣,別高估了自己了。」她吩咐丫鬟將藤條取來,威嚇的說︰「想清楚呀!這藤條抽在肉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大少女乃女乃,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許我和若冰說話?」
她才一說完,藤條就咻的一聲打了下來,痛得她跳起來模著手臂道︰「好痛!」
「二少爺。」翁新媛說出了她挨打的原因,「誰許你喊他的名字,你沒那個資格。」
「他本來就叫那個名字,哪有不許人家喊的。」她嘟著嘴,一臉的疼痛,「大少女乃女乃,你別打我。我雖然伯痛,可是也很喜歡若冰,我不能答應你不理他。」她有些害羞的說︰「再說若冰也喜歡我,我們決定要在一起,藤條也打不怕我。」
「你真是不要臉!」她氣得多抽了幾下。
涵鴛當然不肯乖乖的讓她打,連忙腳底抹油在屋子里亂跑,「我說的是真的,不相信你去問若冰。」
「你還敢跑!」翁新媛氣急敗壞的罵丫鬟,「還不抓住她讓我抽一頓,再呆站著就連你們一起抽。」
「你這小狐狸精!我非剝了你的皮煉出一桶狐狸精油來不可!」
「我不是狐狸精!大少女乃女乃,你是不是心里喜歡若冰,所以不許我們太好?」她一邊逃命一邊說話,心里居然還是同情她的。「可是你是嫂嫂,若冰不會喜歡你的,況且他心里已經有了我,應該也容不下別人了,啊!」
一邊說話跑得慢了一點,她背後就挨了一記。
涵鴛不敢在屋子里逗留,連忙奪門而出,翁新媛被她說中了痛處,也氣急敗壞的追出去。
於是事情吵吵鬧鬧的到了拜月樓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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