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年我娘在秦家當V口頭,她和我爹,也就是秦夏生的爹有了我,可是秦夫人容不了她,硬是將我娘趕走。」
「我娘懷著我又無處可去,一時胡涂便跳河尋了短,結果給我王爺爹爹救起,後來成了王妃。」
「我娘兩年前過世,可是她念念不忘秦夏生的爹,說她這輩子只愛他一個,說她在秦家多麼委屈,我心里不服氣所以就來了。」
「我要看看我那個狠心又沒用的爹,讓他知道當年不要我們母女,選擇了秦夏生和他娘是錯誤的。」
「我要他知道他錯得多離譜。」她忿忿的說,「算他運氣好死得早,否則我 樣也不會放過他的。」
王二輕嘆了一口氣,「難怪你要針對夏生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打垮了夏生,證明你比他強,你爹當年要他不要你是錯的,那又怎麼樣?他都已經死了,也看不到了。」
米小行 愣,眼眶一紅、眼淚眼著奪眶而出,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我、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娘到死為止還念念不忘的男人,那個給了她 部分生命的男人。
可是秦夏生卻是在他的呵護下長大的。
這並不公平,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那個在她還沒出生就拋棄了她的男人。
王二輕輕撫著她的發,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輕柔的說︰「我知道、我知道。」
第十章
銀杏女敕綠的葉片在微風中飄搖著,那些有著細細的長柄和半圓形的葉片像極了一柄柄的小葵扇。
深秋時,滿樹鵝黃色的小葵扇晶晶閃閃的,入了冬卻又落盡了葉,透過枝繁星冒,轉眼間又似滿樹臘梅。
夏初時那一串串的果實像是青色的葡萄,西風一吹又轉為透明而晶亮的黃果子。
用水剝去一層黃色的果肉,那一粒粒味道香甜的白果是秦夏生最愛吃的。
此時他與兵蘭生背靠背坐在古銀杏樹下,手里都抓著一串糖葫蘆正舌忝得高興。
「又是秋天了,銀杏果也能吃了上他盯著那累累的果實,有些嘴饞的咽了咽唾沫。
「你喜歡吃銀杏呀?」兵蘭生回過頭看他,「不如晚上來吃吧。」
「你的手藝我不敢領教。」當朋友的時候不知道蘭生的手藝差勁,但她成為他的丫頭後就一覽無遺了。
與其讓她糟蹋食物、破壞廚房,不如他自己動手煮。
「我做蜜汁銀杏給你吃。」
「好是好,不過老爹說銀杏在火灰中煨爆滋味最美妙。」她轉過身一臉興匆匆的,「試試看好不好?」
「那就趕緊撿吧。」他站起身來,順手把她拉了起來。
「我來撿,你來剝。」銀杏熟了就會自己掉下來,因此他們只要隨手一拾就能滿囊。
「才不要,大家都知道銀杏的果肉很臭,用手剝我的手會很臭,又洗不掉。」她又不是傻子,才不要做傻事呢。
「真的很臭嗎?」他撿起一個,剝開了果實沾了臭味,然後湊到兵蘭生面前,「你聞聞看是不是這個味道。」
「怏拿開啦!」兵蘭生往後一逃,「臭死啦!夏生好臭呀!別靠近我。」
「說我臭!」他假作生氣道︰「我偏要靠近你,有一幅同享有臭當然要同當。」
「別來啦!」她咯咯的笑著逃開,秦夏生故出息跟不上她的腳步,追著她亂跑,「算我怕了你啦,好少爺。」
「你不跟我臭上一回我不甘心哪!」他從後面追上了她,伸臂往她腰一攬,她便倚入他懷中。
她雙頰微泛紅暈,臉上笑出息盈盈,有些賴皮的說︰「好嘛,我也來剝幾個,跟你 起臭行了吧?」
「你真大方,不過我舍不得。」他溫柔的看著她,「咱們用水把它泡爛了,誰都不沾手。」
他們笑嘻嘻的兜了滿懷的銀杏果,窩在廚房里把它浸泡至水中,夜暮低垂的時候,秦夏生在院子里生了火,兩個人圍著火光說說笑笑,等著柴薪燒成灰燼。
「可以了。」丘一蘭生看灰火已經可以,兩個人連忙把銀杏果埋入灰中,「等它熟了,就會自已跳出來喔。」
她興匆匆的盯著灰堆,臉上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而秦夏生則是盯著她,感受著她那股單純的快樂。她一直都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受她影響他似乎也容易快樂。
突然咱的一聲,有如爆竹炸開了似的,灰火內蹦出一粒銀杏,遠遠的飛了出去。
兵蘭生歡呼一聲,蹦蹦跳跳的跑去撿,「夏生!你看,可以吃啦!」
他接過來一看,果殼已經裂了、仁皮也月兌落,他稍微的揉搓一下,碧珠晶瑩的銀杏就躺在手里。
「快吃吃看好不好吃呀!」她催促著他,「快呀,你一定喜歡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放入口中咀嚼,只覺得柔美芬香,妙不可言呀!
「好吃!」他豎起大拇指贊道。
突然又是咱的一聲,跟著咱咱數聲,數粒銀杏飛了出來,兵蘭生連忙一個個撿起,「快呀!動作慢的人就沒得吃嘍!」
他們仔細的尋找四飛的銀杏,又是一番情趣,雖然手上沾滿了火灰卻覺得快樂得不得了。
他們沒有壓低的笑語聲吸引了旁人,只見幾名婢女好奇的在牆頭上張望著,然後飛也似的跑去報告林法蓉。
林法蓉來的時候兵蘭生正在跟 堆線頭奮斗,她想趁著秦夏生還沒發現之前,把被自己洗破的衣服補好。
只是她的手笨得不听使喚,老是讓十指陷入困境,此刻又和一團線相親相愛,暫時分不開了。
「你就是兵蘭生。」林法蓉一開口就語帶輕蔑,「我看也普通得很。」
真不知道夏生看上了她什麼?
她只帶了依媚過來驅逐敵人,對她而言人多不一定好辦事,很多事情自己出馬比較容易達到效果。
她趁夏生到宜古齋去過府來,準備會會這個全城知名的蠻牛西施。
兵蘭生有些疑惑,「我是,你是……」她看她的打扮和年紀,恍然大悟,「你是夏生的母親。」
「住嘴,誰準你喊他喊得那麼親熱?夏生這名字你也配說嗎?」
兵蘭生猛然想到,「對了,我現在是丫頭,我是說少爺啦。」
「哼,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要多少錢才肯走?」
「我不明白,夫人。」她看著林法蓉身旁的美女,不懂她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生氣的樣子。
「你不明白?」余依媚尖聲道,「那我就說明白一點,要多少錢你才能不纏著夏生,滾得遠遠的?」
「我沒有纏著夏生,呃,我是說少爺。」兵蘭生一臉無辜,「再說少爺也沒這麼說。」她在心里加了一句,我們是朋友呀。
「像你們這種人我看得多了,你還不是看上夏生有錢,想撈一筆!我告訴你,秦家還在我手上,你要是以為夏生有錢讓你享福的話,那你就錯了。」
「最好趁現在我還肯給你一些銀子時拿了就走,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
余依媚接著道︰「夏生哥哥是我的未婚夫,我不許你這種低賤的女子黏著他,你的臉皮實在太厚了,害的全城的人都笑話夏生哥哥。」
「亂講。」她總算明白自己正面對什麼樣的情境。
她們就像那次買胭脂花粉時遇到的陌生女子 樣,瞧不起她、拚命羞辱她,還懷疑她跟夏生當朋友為的是他的錢。
「夏生說過除了我之外,他沒有限任何人拜過天地,而你說全城的人都笑話他,我不信,因為你說過謊,你騙我爹娘說夏生討厭我死纏著他。」
「什麼?」林法蓉氣得頭昏腦脹,他居然跟這個沒教養的窮酸女私訂終身?她完全不能接受。「我絕對不會承認的!來人呀,快把這女人趕出去,再也不許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