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俏太醫 第23頁

當初,他的愛子因為輕忽而命喪疫區,他卻在別的地方救別人的孩子。

如果他也跟著他一起去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譯嘉是他所剩唯一的親人,最心愛的女兒,他絕對不願再冒任何可能會失去她的危險。

所以就算知道她一心向醫,也不願傳授她醫術。

看爹親一臉痛心,邵譯嘉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阿爹!對不起,我不是存心的。你那麼愛哥哥……」

「我以為只要我像哥哥一樣,成為一個好大夫,你就會愛我,你就不會那麼傷心……」

「阿爹一樣愛你,只是沒說。」邵仁杰覺得眼眶熱熱的,「譯廉是譯廉,你是你,你們都是阿爹心上的一塊肉。」

邵仁杰一向不善于表達感情,今天說出這些話對邵譯嘉而言,已經是以前不敢奢望的。

她忍不住靶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瞧你,哭得跟小花貓一樣。」他掏出一塊方帕,「擦擦吧,你到屋子里等阿爹,等這邊收拾好阿爹再去看你。」

「好。」她吸吸鼻子,只要阿爹不趕她走,等多久都沒關系。

看邵譯嘉進屋去,納蘭反而停下了腳步,輕喊道︰「老爺,我有話跟你說。」

「待會進屋一起說。」

「不成呀。」她為難的說︰「不方便在小姐面前說。」

他看了她一眼,「那好吧,你跟我來。」

第十章

棘爽月步出知府衙門,突然在這里看到一個不該出現人。

那種感覺好像進入姑娘香閨,卻看到一個大和尚一樣,有點奇怪而且不協調。

「你在這里干麼?」

這家伙不在京里享福,跑到疫區干麼?

褚嚴華嘿嘿一笑,「你在這里干麼,我就在這里干麼。」

他哼了一聲,「我來這里視察疫情,你也來視察疫情?」

「那是表面的理由,我說的是私底下原因。」他暖昧的沖著他一笑,一副大家心里都有數的模樣。

說穿了,還不是舍不得離開美人太久,怎麼樣都要跟來。

人家他也舍不得離開他的納蘭太久呀。況且那天她實在太奇怪了,居然淚眼婆娑的叫他忘了她。

這種事不問清楚不行,像胸口插著一根刺,連呼吸都疼。

棘爽月了解的笑了,「原來如此。」

有人假戲真做,真的捆了一個娘子回家。

納蘭再怎麼伶俐,踫到了笑嘻嘻、無賴似的褚嚴華,恐怕也招架不住。

「確是如此。」他突然變得愁眉苦臉,「殿下你春風得意,旁人可就倒足了大楣。」

棘爽月何等聰明,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那人是邵院使的,有本事你同她要去吧。」

若是他的人,他不會小氣。

褚嚴華哈哈一笑,「我要有本事也不用偷偷的跟來,把人搶走就是了。」

「你搶得了她一次,難道搶不了第二次嗎?」

「就怕有人來為難我,硬逼著我放人哪。」他嘆了一口氣,「殿下,你說對不對?」

要是邵譯嘉舍不得,又在殿下耳朵旁邊細語,那他還不是得乖乖放人。

「會嗎?不會有人這麼不識相的,放心吧。」

這句話一出,就是他不會插手管了,他大可以用拉、用扛、用拖的把納蘭帶回去供著。

褚嚴華大喜,對他深深一揖,「這次是真的跟你道謝。」

「所以以前都不是真心的?」棘爽月故意裝出不高興的樣子。

「有的時候是敷衍的,有的時候是真心的。」褚嚴華笑嘻嘻的,很老實的說。

「也只有你敢跟我說真話了。」

平常連東流都不能信了,還有誰是他能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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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只是個奴才。」納蘭為難的說︰「怎麼能跟你們同桌而食?」

「胡說,你是我的姊姊呀。」邵譯嘉拉著她,「一家人一起吃飯有什麼不對?」

邵仁杰也道︰「一起來吧,丫頭。」

說完,他似乎覺得不好意思,假裝咳嗽了幾聲就先出去。

「阿爹都這麼說了,你不許說不要。」她把她拉著往飯廳走。

「好、好吧。」她勉強跟著她走。

早上她將這陣子發生的事都說給老爺听,還有太子與小姐的關系和未來隱憂。

他听完以後眉頭深鎖,一言不發,許久許久才問了一句,「譯嘉愛他?」

她不能昧著良心說謊,于是坦白的回答,「很愛很愛。」

「那我也不能說什麼,誰叫我們邵家原本就欠了他們。」

納蘭一直以為老爺會是最有力的反對者,沒想到他居然以一句「欠債論」就不管。

她真不懂,為什麼會有誰家欠誰家的這種話出現?

她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喚回現實。

「娘子,別來無恙?」

納蘭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楮,「你、你在這里做什麼?」

「帶你回家呀。」褚嚴華一臉哀怨的說︰「你該不會忘了我們拜過天地吧?」

納蘭立刻紅了臉,「你說那是騙騙褚伯伯的。」

她在褚家的時候,褚家上下對她極好,尤其是褚氏夫婦。她會肯拜堂是因為褚嚴華騙她,說褚伯伯不久人世,臨死前想看他成家,她才答應的。

「本來是那樣沒錯,可是現在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她生氣的瞪著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吃他的虧。

他理直氣壯的開口,「當然是因為現在我太喜歡你了,舍不得不真的把你當娘子。」

「你……」她一跺腳,氣他的輕薄和無聊。

邵譯嘉和棘爽月握著手,笑盈盈的站在旁邊看這對冤家。

邵仁杰怕他們一抬扛就沒完沒了,使得飯菜冷了,于是招呼道︰「有話待會再說,現在都過來吃飯。」

「好,馬上來。」

邵譯嘉和棘爽月落了坐,一臉怒容的納蘭也在褚嚴華的拉扯下坐好,大家熱熱鬧鬧的開飯了。

棘爽月下午跟未來的岳丈懇談,又是發誓又是保證的,才讓他放心點頭,應允這樁婚事。

因此他感激的為邵仁杰又是斟酒又是夾菜,殷勤得不得了。

「阿爹,你嘗嘗這道蜜汁燒鵝腿。」邵譯嘉也不落人後,夾了一塊鵝肉到爹親碗里,「味道鮮美、十分難得。」

「阿爹老了,啃不動,還是留給年輕人吧。」他夾起了那塊鵝肉,很自然的放到棘爽月碗。

邵譯嘉知道這是他表達感情的方式,那表示他認可了棘爽月,她高興得眼眶都濕了。

「不如邵伯伯試試這塊魚吧。」棘爽月趕緊夾了一塊黃魚肉,孝敬他的岳丈。

「娘子,我幫你夾。」褚嚴華也學他們獻起殷勤,「吃點……呃……」他夾了面前那盤青菜,卻不知道是什麼菜,只好含糊的說︰「菜吧。」

邵譯嘉好心的告訴他,「是菠菜。」

「對。」他笑咪咪的點頭,「吃菠菜養顏美容,蚊子都會跌倒。」

「胡說八道,跟蚊子有什麼關系!」納蘭瞪了他一眼,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冷淡。

她要時時刻刻記得自己背負的責任,才不會被他的柔情所惑。

她知道他的輕浮、嘻笑後面藏著無限的柔情蜜意。

「是呀,跟蚊子有什麼關系?」邵譯嘉也不明白,好奇的問。

邵仁杰雖然沒問出口,但心里也納悶,從沒听過吃了菠菜,蚊子會跌倒這種事。

只有棘爽月不覺得奇怪,反而唇邊帶笑,準備要听他怎麼掰。

「娘子吃了菠菜以後,皮膚又光又滑,蚊子都站不住,當然要跌倒啦。」

眾人聞言忍不住大笑,尤其又看他一副正經八百、理直氣壯的樣子,笑得更厲害了。

「你無聊,我不吃。」她心中苦澀太多,背負的憂傷太多,已經不是幾個笑話就能夠讓她展露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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