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蘭馨張大了嘴,一向伶牙利齒的她,此刻腦里閃過的都是罵人的話,但因為實在太不雅了,所以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覺得氣得腦袋快炸開,
「我很老實又很坦白是不是?我知道這一直是我的優點,我也很引以為傲。」他拖過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對啦,你知不知道你很臭,而且模樣很糟糕。」
「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個女孩子家應該稍微修飾一下自己,把自己保持得整整齊齊、干干淨淨的,這樣才會討人喜歡嘛!」
他從懷里掏出一面精致的小鏡子,在她面前照了照,「你看看你,是不是很糟糕?」
一個大男人隨身帶著雕花的小鏡子,簡直有病。她不知道柳馭煙對女人很有一套,靠的就是這功夫。
他身上總會帶著珠花、首飾,在適當的時機拿出來討人歡喜,當做早已準備好的驚喜禮物,這一招屢試不爽,是女人都只有感動、投降的份。
「算你厲害,我想回家了,你可以帶我回去王府討賞。」這應該就叫出師不利吧.這家伙把她對外面的好奇之火澆滅了一半有余。
柳馭煙對著鏡子呵氣,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條手巾擦著鏡面,「你知道嗎?王府給的賞金只有白銀五百兩。可是有人出黃金五百兩,要我看著你,直到他回來為止。」
把這丫頭抓去秤斤論兩賣了也沒這個價錢,當然是要好好的看著,可不能讓財神爺跑了。
「胡說八道!外面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怎麼會有人給你這麼多錢,叫你看著我。」她雖然年紀小,可並不是個笨蛋,想也知道他是嫌錢少,「你放我走,我加倍銀子給你。」
先哄得他放開她再說,就算他要獅子大開口她都允。
柳馭煙搖了搖頭,「我剛剛說過老實和坦白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優點,我還不打算拋棄它們,我不會說謊的。有個叫夏宇的人,你熟不熟呀什
「夏大哥?他在哪里?」一听到夏字的名字、傅蘭馨馬上眼楮發亮!她就知道,那並不是錯覺,她R的听到他的聲音了。
「一個時辰前在這里,現在不知道。」他從袖嘔拿出一封信,「差點忘了,有一封信是要給你的,不過我看你現在不方便,不如我將就著幫你看,為你代勞?」
頓了一會,他又是一笑,「不好.我不識字,不如等天亮了拿去給白鹿室書院的老夫子看,現在就不急了。
「不過書院好像放了年假,過完年才會再開,那明年再去請老夫子幫忙好了。」
「不要不要!」傅蘭馨急道,「拜托你放開我,我知道你是好人,剛剛只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是夏大哥的好朋友,所以才跟我鬧著玩,我知道的n」
這麼多年沒有夏大哥的消息,因此她一知道有他的親筆信函,驚喜交加的有如置身夢中。
「我不是好人,跟他更不是好朋友。」柳馭煙雖然這麼說,還是幫她松了綁。
看這丫頭情急的模樣,一听到夏寧兩個字別說馬上變客氣,就連聲音也悅耳多了。
不知道夏宇那家伙寫了什麼嚏心巴拉的話來騙小孩,看她涉世未深可是很容易被騙的。
暗蘭馨連忙接過他手里的信,飛快的將信抖開,逐字念道︰「小蘭,馭煙是我的弟弟,他是可以信任的人,我請他代為看照你。解咒的方法已有眉目,我會盡快回來。夏字。
「真是夏大哥的筆跡!他好嗎?他怎麼樣了?」她抓著柳馭煙的衣袖急問,「他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再走產
「他很好,只是有點樵恢,很想念你姐姐罷了。」他停了一停,「至于他為什麼不等你醒了再走,我不知道。」
「你干嗎回答呀,無聊。」她只是隨口這麼問,又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夏大哥那麼喜歡姐姐,他當然還在想念她呀。雖然姐姐早死,可是有一個人這麼刻骨銘心的記著她、戀著她,其實也是幸福的。
「他幫我找解咒的方法。」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感動的說。
柳馭煙波了她一桶冷水,「其實他是在幫芳茉格格找,雖然她用不到了。」
「我知道。」她捏握著手里的信紙,垂下了頭。
夏大哥心里一直只有姐姐,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這是最叫她感動的一點,也是她最羨慕的一點。
姐姐雖然帶著遺憾離開,可是同時也是帶著更大哥滿滿的愛走的。
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感覺到自己平穩的心跳。有一大,她也會為了某人而心跳加快,甚至感到疼痛嗎?
柳馭煙呆呆的看著她。不會吧!她才幾歲,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那樣子活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狽,好、好可憐。
十五歲談情說愛不會太早了嗎?況且,她該知道自己是個不能愛人,也不能被愛的人吧?
第五章
‘「看什麼看!」柳馭煙用手背在程非胸口上拍了幾拍,「叫人哪!」
程非從采愣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大叫道︰「師傅!這臭小子不是昨天那個混賬嗎?他怎麼在這里?」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奧小子?」傅蘭馨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人家她已經洗得很干淨了,雖然沒有香噴噴,可是至少沒有臭味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位是為師我新收的徒弟。」’同樣的事干嗎要他重復一遍,真是麻煩。
「我知道!」程非不滿的說,「可是有什麼道理要我喊他師兄?我拜你為師比他早、學藝比他久、年紀比他大、個頭比他高、懂的事情也比他多……」
話還沒說完,柳馭煙就替他將最關鍵的那一點說了出來,「」可是人家銀子比你多。」
程非張大了呼,憤怒的跳腳亂喊,「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拜師學藝還有比誰交的錢多嗎?他要是家中有錢,干嗎來學這門功夫糊口?
這年頭什麼先後和長幼都不分了嗎!
「傻孩子。」柳馭煙一臉同情、溫柔的說;’「咱們這里什麼時候有公平這種東西了?」
苞了他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他的為人嗎!真是令人心寒哪。
「師傅!你太過分了。」程非回身一跑,像只箭似的沖了出去。
「喂!等一下。」柳馭煙連忙喊住他。
「干什麼!」他憤憤的停下腳步,但心里有些竊喜,師傅總算有點良心知道對不起他了。
「記得回來做飯。」受了打擊跑出去沒關系,可別耽誤了他的午餐。
「叫你的新徒弟做,我沒空!」程非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憤怒的跑了出去。
暗蘭馨很無辜的說︰」‘瞪我于嗎’}又不是我說的。」
夏大哥拜托他帶她出城,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留下來,可不是喜歡在這里跟那個傻小子爭論是大師兄。
她對學制造煙花一點興趣都沒有。
「喂,他跑出去了耶,不用作他嗎?」怎麼說也是人家的師傅,至少該表示一些關心才對。
看起來這對師徒感情似乎很差。
「他一定是去隔壁釘草人了,待會就會回來。」
「釘什麼草人’!」他蘭馨好奇的問。
「就是一種咒術呀。」柳馭煙笑眯眯的說著,一邊比劃解釋,「譬如說有人得罪了你,你想辦法弄到他的頭發,拿到咒師那里燒一道符,在草人身上拿針這麼一刺…‧」
他手比出個捻針的姿勢,往下一刺,然後大叫一聲,「哎晴,疼死啦。哎唷……要死了、戒死了……」
暗蘭馨瞪大了眼楮、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一下模頭一下抓手,一下又踫腳i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似乎真的有人拿針刺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