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在大伙面前出糧,娛樂大家的事情,他可不能忘記呀。
「我沒忘啦,只是……」這樣做真的好嗎?蠻丟臉的耶,柳馭煙應該是很愛面子的人吧?
如果他很生氣,那怎麼辦?
「‘沒忘就好。」程非開心的笑著,「能讓師傅在他的心上人和那些愛慕他的女人面前難堪,我光用想的就覺得興奮。」
「心上人?」傅蘭馨呆呆的重復,「他有心上人?而且還有很多女人愛慕他?」
「咦?」程非站了起來,把手拔在腰上,扭著腰說︰「那是當然的呀!會認為那麼好看的男人沒有人愛慕,是超級大白痴,這世上有這種人嗎?」
暗蘭馨瞪大了眼楮,愣住了。
當然有呀,她不就是一個。
「你快喝吧。」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我很想睡覺啦。」明天起來還要趕路呢。
暗蘭馨拉住他的袖子,「他有心上人,真的嗎?」
為什麼她會覺得很驚訝?她以為像柳馭煙那樣自私的人,是不會愛人的。
「騙你干嗎?」程非吹了一聲口哨,「還是個超級大美人呢。」
暗蘭馨垂下睫毛,一口一口的喝著藥,不知道為什麼,這碗由柳馭煙親手煎出來的藥卻意外的苦澀。看她把藥喝完了,程非t然想到一件事,從懷生拿出個小瓷瓶拋了過去,「接著。」
她伸手握住了,「這什麼?」
「去淤化腫的。」他指了指她淤腫的眼楮,「很計效,每次師傅挨了揍都用這個。」
暗蘭馨不解的問︰「他功夫這麼好,干嗎老是挨打?」
程非哈哈一笑,「我不是跟你說師地是怪人嗎?」
她握著那個小瓷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也許他不是個怪人,而是個善良的人。
她的心輕輕的抽痛了起來。
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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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馭煙盯著傅蘭馨。臉上有著奇怪的表情,像是詫異她的反常。
而傅蘭馨也真覺得自己的確有點反常,
收真的很奇怪。」柳馭煙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另一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是病了嗎y’
「你才病了,不要拉倒!」她用力的拍掉他的手,將那傷藥放回自己懷里,有點生氣的找了個樹前處坐下來。
因為他只要一停下來休息就拿出鏡子吱聲嘆氣,說他被毀容是天下最悲慘的事,她听了覺得心煩,為了叫他閉嘴,她才拿傷藥讓他擦,可不是好心腸或是想幫他的忙。
他干嗎一副見鬼的樣子f
「我又沒說不要。」他往她旁邊一坐、推推她的肩膀,「有事弟子服其勞,你來幫我探吧。」
「誰是你的弟子?少臭美了!」她手朝前方的程非一指,「你的好徒兒在那,叫他過來伺候你。我沒空。」
「他要是來伺候我,誰煮晚餐?你嗎?」他可可一笑,「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誰說我不會煮飯!」她生氣的說︰「我、我……」可惡!她胡亂的拔著地上的雜草,有些懊惱的說;「我會白水煮蛋呀……」
白水煮蛋?柳馭煙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好笑呀好笑!好險哪好險!」
「笑什麼!」她板著臉問,「有什麼好笑,又有什麼好險!」
「當然好笑又好險呀,以後你嫁了人,難道三餐都請他吃白煮蛋?所以說好笑的是你三冬都煮自煮蛋,好險的是有那個福氣的人不是我。」光是吃蛋,遲早有一天會噎死,就算幸運的沒噎死也會膩死。
她突然覺得生氣,不會煮飯不行嗎?「我是格格,誰敢叫我煮飯給他吃!要是本格格要他一輩子都吃白煮蛋,他也得給我乖乖吞下去。」
「對幄,我都忘了你是尊貴的格格了。」他微微一笑,「你跟我知道的格格不同,我老是忘記。」
‘「對,我就是沒有別的格格漂亮、有涵養,又煮得一手好萊。」听他的口氣似乎認識不少格格,言下之意是沒看過像她這麼亂七八糟的格格嗎?
「是沒看過這麼善良又有趣的格格。」他拉了拉她的辮子,「你一向這麼急著在別人開口之前否定自己嗎?」
‘別拉我的頭發啦!」她女敕臉微紅,因為他的溫柔而加速了心跳,「被你稱贊我也高興不起來。」
「那就太可惜了,我很少稱贊人的。」他聳聳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餓死了。程非,你好了沒?」
暗蘭馨輕輕的咬著嘴唇,考慮了一下才道︰「喂!餅來。」
他回頭問︰「干什麼?」’
她把那瓶傷藥塞到他手里,「擦吧你!鼻青臉腫的,很好看嗎?」
「你幫我?」其實柳馭煙只是覺得逗弄她很有趣,喜歡看她發脾氣的模樣,所以才會擺出一副賴皮、輕薄的樣子,倒不是真的一定要她幫忙。
「我會有什麼損失?」她臉一紅,搶過藥瓶,「坐下!你站這麼高,我夠得著嗎?」
她就用力的揉、拼命的壓,痛死他這一次,看他以後敢不敢使喚她。
柳馭煙看了她一眼,「真的?我看我自己來就好了。」沒想到她會真的說好,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你怕什麼?怕我太用力弄痛你嗎?」她一副挑戰似的神情,「你有膽子跟我開口,卻沒勇氣坐下來?」
「如果我不想讓你瞧扁了,是不是應該乖乖的坐下來叩他往地上一坐,背舒服的靠在樹干上。
暗蘭馨跪坐在他身旁,將傷藥倒在掌心,輕輕的推揉著他額際的一大片青紫。
他們的距離是這麼的接近,一股幽香鑽進了他的鼻腔。不知道是她的輕撫,還是那陣幽香,他有些固然的看著她專心的臉龐。
肌膚相觸的時候,居然有這麼溫暖的感覺,她記膩的掌心輕輕的踫著他有些冰涼的皮膚,因為摩擦而有了一些熱度。
沿著臉部的線條往下,她停留在他被毆破的唇角、紅腫的下巴,新生的短須微微的刺痛了她的掌心。
她感覺到他注視的眼光,于是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像冬日的太陽,溫柔卻耀眼,她仿佛被催眠似的,跌入了那深用的漩渦之中。
僅僅是一個眼神而已。
「嗯!」傅蘭馨驚呼一聲,手里的瓷瓶跌落在地。她揪著心口,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她屈起了身子。
「你怎麼了?」柳馭煙猛然回過神來,急聲喚,「喂!暗蘭馨!」
「好痛。」她抬起頭來,眼眶含著淚水,可憐兮兮的說︰「好痛。」
「哪里痛?」怪事,應該是他比較痛吧?雖然她沒出什麼力,不過他的傷就算不踫也會隱隱作痛,何況她的輕揉。
「我心底好病。」她搖了搖頭,「我一定是要死了……」那股疼痛就像有人伸手揪住了她的心,用力的扭轉著、揉捏著。
她輕輕的喘著氣,感覺到那股疼痛漸趨和緩。
「少胡說八道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你起碼活上一千年都沒問題。」莫名其妙就喊痛?看她臉都疼白了,嘴唇更是毫無血色,絲毫不像做戲。
「你拐著彎罵我是禍害,以為我听不出來嗎?」她瞪了他一眼,「都是你不好,我本來好好的,一遇上你,三天兩頭就犯毛病。」
柳馭煙有些駐然的看著她,像是听見了世上是不可能的事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咦?又好了,不疼了。」
突然之間,她臉色大變,屈著手指算了算,「今天二十了,只剩下二十八天。」
難道她真的會在十六歲生辰的那一天死掉?
她突然感到害怕,心痛似乎是一種很糟的預兆。
暗家女兒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她又憑什麼以為自己會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