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 第20頁

她突然有種想擁抱他的渴望。

難道她喜歡上了他嗎?還是因為相處入了,所以習慣有他?她有點混亂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似乎正用一種緩慢的速度朝他靠近,會不會在來不及到達的時候,她就夭折了?

暗蘭馨靜靜的看著柳馭煙被煙花照亮的臉龐,那麼樣美麗的煙花,在黑暗的空中劃出燦爛的光輝之後,漸漸的消失了。

細雪緩緩的飄了下來,火星慢慢的滅了。

「好漂亮,可是很短暫。」她前哺的說。

就像她的生命一樣,光芒只在一瞬間,絢爛之後就是無邊的黑暗了。

「雖然很短暫,可是很值得。」柳馭煙看了她一眼,「晚安,蘭馨。」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她。

直到雪下大了,他們各自回房去,懊惱著自己今晚無法成眠。

***

‘你是認真的?」傅蘭馨用力的盯著程非,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真的要給柳馭煙難看,而且是當著大家的面?過這麼多天了,他都沒再提起,她還以為他早就把這件事忘啦。

況且這些天來,他對她實在有點好,教她怎麼裝值煙花、爆竹,教她如何施放、如何架台,心情好的時候還帶她去海邊亂晃。

她的生活里充滿了新鮮和樂趣,每天一睜開眼就有需要學習的新事物,讓她常常忘了去數自己剩余的日子。

她試著去分析那種奇怪的感情,最後把它歸咎在雪夜里脆弱的表現。

她一定是因為太想家又太寂寞了,才會誤以為自己有點喜歡他。

暗蘭馨越這麼想,就越肯定那只是一時的錯亂。

「那是當然的。」他說的斬釘截鐵,「說好了不能反悔的,你可別這時候退出。」

她有點為難的說︰「好是好啦,不過真的會成功嗎?」

「當然,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然後找個好位置看熱鬧就行了。」他拿過一串爆竹,塞在蘭馨手中,「點火、丟進去,很簡單吧。」

他們窩在一個小小的工具間,里而滿是制造煙花和爆竹的材料,兩個人神秘兮兮的蹲在窗戶下,壓低了聲音計劃他們的大事。

‘「師傅回家來,警覺心一向會變低,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啦。」程非用煽動的口吻說︰「想想師傅平常怎麼對你的。昨天還把王大媽特地做來給你吃的年糕,吃得一塊都沒剩。」

「沒錯,這件事太不可原諒了。」她就說嘛,怎麼放得好好的東西會不見!那個大饞鬼,居然還有臉說是大黃狗咬走的,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原本傅蘭馨還有些猶豫,可是想到多次受辱于柳馭煙的不愉快經驗,就覺得這件事警在必行。

俄美的會布置好?我只要負責點火、扔進去y’她眨了眨眼楮,有點擔心這會不會太容易了點,

太容易的事情好像特別容易出差錯。

「沒錯。」程非用力的點點頭,「大後天就是我們的好日子,大伙都會到這來看除夕煙花,一起吃團圓飯,我們就順便請他們看師傅出丑,嘿嘿嘿。」

暗蘭馨也跟著笑,「嘿嘿嘿。」如此一來,那家伙恐怕再也不能在姑娘面前那麼吃得開了。

他們相視而笑,仿佛計劃已經圓滿的達成了似的,開開心心的將硝石填進竹管里。

‘什麼事這麼有趣,說來讓我听听吧。」柳馭煙手肘撐在窗台上,托著下已問。

「哇!」他們同聲大叫,往後坐倒,驚訝的看著站在窗外的他,一是、是師‧回‧回‧‧師傅廠糟糟糟,他來多久了?該不會听見了什麼不該听的吧?

「是呀。」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說︰「怎麼,不認得我了嗎?」他從懷以掏出鏡子,仔仔細細的照了照,「難道又變帥了嗎?」

怎麼他們一副看到他很吃驚的樣子?

‘你來于嗎?」還是傅蘭馨先恢復了冷靜,用跟往常無異的口吻問,「怕我們偷懶是不是?」

她最近異常的討厭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話,她認為這只是奴役人的一種借口,柳馭煙老是用這句話使喚她和程非,害她連說出這句話的孔夫子也恨上了。

他畫好了煙花設計圖,就叫她和程非來架,只會動一張嘴,卻不來幫忙。這可是粗活耶,他們一個是矮子、一個是瘦子,哪有辦法做這麼粗重的活。

「誰有那個閘工夫來盯著你們。」他朝著傅蘭馨勾了勾手指頭,「你,跟我來。」

「做什麼?」她雖然這麼問,但還是站起身,一副跟你去就跟你去、誰怕誰的模樣。

‘當然是有事要你做,難道請你去享福嗎?」他催促著,「快點,別耽誤了我去跟汪姑娘喝茶的時間。」

暗蘭馨惱怒的瞪了他一眼,「無聊。」昨天錢姑娘、大前天陳姑娘、再大前天謝姑娘……再之前她已記不清楚了。

妓院的紅牌姑娘也沒他那麼忙。

「怎麼會無聊?」他領著她到他的臥房里,桌上已經擺好了紙、筆墨等用具。

「坐這邊。」他吩咐道︰「幫我寫些東西。」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你又不是不識字,為什麼要我幫你寫?」

「當然是因為我沒空呀。」他把一疊整齊的信函放在她面前,「你幫我回這些信,做得好我就給你獎勵。」

「不干。」她一口就拒絕了。

「考慮清楚了嗎?」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根本不用考慮。」她哼了一聲,橫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門都沒有。」

‘「這樣呀。」柳馭煙一臉遺憾的說︰「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想看看夏宇寫來的信。」

「什麼?夏大哥有信來?在哪?」她難掩興奮的說︰「快給我看。」

‘」收信人是我又不是你?」他一臉得意的說︰「你幫我回完這些信,我就拿來給你看,如何?」

‘「我怎麼知道要幫你寫些什麼?」這種交換條件也太坑人了吧,她只是想看一封信,卻得先幫他寫上十幾封。

「這些都是要我去做煙花的,你全部幫我拒絕。」他特意交代,‘「如果信末屬名是女的,那就客氣一點、委婉一點。如果是男的,就說我沒空就好了。

「很簡單吧?」每逢過年總會有這些邀請信寄到臨波村來打擾他的平靜,不回復消息又說不過去,還好今年有人代筆,樂得輕松。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她實在很想知道夏大哥寫些什麼,對于她的病他是不是找到醫治的辦法了。

柳馭煙見她乖乖听了話,也不多說,徑自推門離去。

他蘭馨拆開了那些信,不分男女護情而客氣的二一回絕了。

她花了大半個時辰回完所有的信,最後桌上只剩下一封,她拿過來正打算拆開時,卻發現那信封根本沒封過口,抽出里面的信紙一看,居然是一張白紙。

‘「這是于什麼?無字天書嗎y’她好奇的將信封翻過來看,想知道是哪位仁兄搞了這個大烏龍,寄了一張空白信函過來。

她翻過來一看,猛然愣住了。

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平安兩個字。

暗蘭馨是一頭霧水,盯著那兩個字久到眼楮都有些發酸了。

「其是神經,這種沒頭沒腦的信叫我怎麼回?」她站起來伸伸腿,因為將事情做完了,所以便開始打時他的房間。

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什麼玩物古董都沒有,床邊掛了一支二胡,東牆上掛了一張行雲流水的書法作品。

「」人間巧藝奪天工,煉藥燃燈淌畫同,柳絮飛殘鋪地白,桃花落盡滿階紅,紛紛燦爛如星隕,爍爍喧個似火攻,後夜再翻花上銳,不愁零落向東風。唐海柳誠酒後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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