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苗乍現 第14頁

不管他急著在清晨五點多找她的原因是什麼,她選擇先說明自己的決定。

她一整夜沒睡,想著他跟懷煜,想了一夜,她才想清了。

對懷煜,眼前她的愧疚是大大多于情愛,一直以來都是懷煜在照顧她,而她理所當然被照顧著,習慣了也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愛著懷煜、或是安于被照顧。

直到封世繹出現,她才清楚原來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真正心動了,反應就不是那麼「理所當然」了,更別說能理性地等待一切「步驟」在婚後才要完成。

她沒將自己給懷煜,雖然是懷煜的堅持,但其實也是她從不曾主動過。

如果她真的以男女之情愛著懷煜,縱使懷煜堅持也沒用,只要她稍微主動一點點,懷煜一定拒絕不了她!

想了一夜,她無法逃避對封世繹心動的事實,那種感覺跟她對懷煜是不同的!否則,她不會才一個下午就給出自己。

然而陌生的感覺教她害怕,無論封世繹吸引她的是什麼,是男人的獨特魅力、是出眾的外表都好,這種吸引都太沒道理,她決定遠遠逃離。

包何況,她對封世繹來說,僅僅是個神似亡妻的女人罷了。

一夜下來,她想清了對兩個人最好的決定就是——不再有任何牽扯。因為她不想為了一個挑動她心緒的「半陌生」男子,將自己因進糾結的感受里走不出去。要面對懷煜辭世的自責,已經夠難了。

他嘆口氣,最近他似乎很容易嘆氣,而所謂的「最近」,也不過就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的短短幾小時里,嘆氣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習慣。

希玟挑明的拒絕,應該是最好的結果,見到她之前,他想的也正是一個星期後「他也許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只是,當拒絕的話由希玟說出口,他的心里居然有強烈的舍不得。

他想再考慮、再思索看看,也許給她幸福不是那麼的難、也許他可以考慮對她「坦白」一切、也許他——他需要再想想。

「希玟,不管你等不等我這一個星期,都無所謂。我欠你一個解釋,我應該向你解釋,我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事。可是,我不想草率的決定我跟你的關系,偏偏我最近手邊的事情太多。

「听我說,一個星期之後,不管你是不是刻意等我,如果我認為我們能在一起,我一定會來找你。如果一個星期之後,我沒找你,就表示——」

「表示你認為我們不適合嗎?我們何不省了彼此的麻煩,直接——」

世繹一閃眼間,蹲在希玟面前,定定地凝望著她,雙手抓住她擱在大腿上的手,握得死緊。

「請你靜靜听我說,不要打斷我,因為我的思緒不比你清晰多少。」

她一下子就被他的語氣表情說服了,安安靜靜听他說話。

「我必須用最認真的態度面對我們的關系,在我心里,你有十分特別的位置,並不是因為你像我死去的妻子,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是在你身上找過去的影子。

「我沒辦法解釋,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做的就是隨便對待你。」他一手放開握住希玟的手,力道輕微地用手掌踫了踫她的臉。

「你還不了解我,我有很多事,沒辦法一次跟你談清楚。如果我一個星期之後沒來找你,並非我判定我跟你不適合,雖然我們才相處一個下午,但我知道假使我們能在一起,一定會適合彼此。」

他停頓下來,在希玟臉上的手伸到她的頸後,將她拉至他的肩膀上,讓她能更靠近他、讓她的臉埋在他的頸間。

「我想給你幸福,若不是這層顧慮,我也不必這麼猶豫了。」他近乎自言自語,在她耳邊呢喃。

她的淡淡發香飄進他的鼻息,有那麼一剎那,他好想放棄一切、想放棄任務、放棄過去;想將這一刻定住、想留在她身邊……

「如果我沒來,那表示我沒把握能像宋懷煜那樣,不顧一切給你幸福,你懂嗎?天知道我多想要你,我對你的渴望,強烈到連我自己都不明白。

「但我不能只想到自己,你值得一個像宋懷煜那樣的男人。而我真的沒把握,我能否做到像他一樣,所以我需要時間想想。」

他花了好大力氣,才能逼自己說出那些話。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一切去他的責任丟棄、把她帶回家,忘掉要趕的班機,只有他跟她兩個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溫存……

她窩在他的頸間,靜靜听著他。

他不該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難道他不明白這種口吻,只會讓女人陷得更深嗎?

放開了她,他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

看過她、說完該說的話,他強迫自己忽略心里的不舍——

「我送你回去,再晚恐怕趕不上飛機。希玟——」他頓了一下,「就算一星期後我沒找你,你知道我公司在哪兒。假使你遇上困難,記得一定要來找我。」接著,他在她額頭深深吻了一下,當作結束。她只能被動地,由他伴著她走回公寓樓下。

看著他上車,她仍沒決定好要說些什麼,他眼里仿佛裝了千言萬語的模樣,讓她覺得說什麼都不適合!

想一整夜的堅決結論,在他揚塵離去的背影里,變得岌岌可危。

為什麼她覺得他隱藏了某個秘密?

第六章

「特別」小組三個成員算是十分隱密到了上海,說隱密是因為出入境的資料上,找不到他們的真實資料;至于「特別」嘛,該算是退出組織的姜少屏加入這個任務。

少屏的參加算是應應景罷了,不過這回他會親自出馬的原因,實在可笑得很——他想保護封世繹。

這原因讓世繹生了好久的氣,從台灣到上海、從開完臨時會議到現在,他沒跟姜少屏說上一句話。

但坦白說,他不否認他有那麼一些些感動……真的只有一些些而已,相當一個細菌大。

再說到三個人的上司——翁泗聰吧!對于少屏這位已退休的元老加入,他可精明的打起了如意算盤,天真以為少屏賣花賣得無聊了,決定回到刺激的老本行了。

炳哈!等一切結束後,他的春秋大夢也會跟著醒了。

其實,保護世繹真的是少屏這回說什麼都要跟來的原因,盡避他很清楚翁泗聰的想法。換成以往,他絕對讓翁泗聰連做春秋大夢的享受都得不到!

在臨時會議的幾天前,他一連五個晚上都做了一樣的夢,在夢里世繹被一個女人開槍射殺了!對一向不信怪力亂神的少屏來說,這是很奇怪的經歷。雖然他不斷在心底斥責自己無聊的念頭,但接連五天同樣的夢,讓少屏不得不放棄掙扎,決定親自出馬。

就當作陪他們來觀光好了,等一切平安無事,他大可再心安理得的回台灣嘲笑自己的神經質!三個人到上海後,首先到達預先訂了房的飯店,飯店還是妍在帖子里指定的!

下午四點整,房內的電話響了。離電話一段距離的世繹,毫不遲疑一個反身跨步就拿起電話。「好久不見了,姐夫,沒想到你的動作還是一樣敏捷。」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輕柔萬分的聲音。「你裝了監視器?」

「上海是我們的地盤,如果連裝個小小監視器的能耐都欠缺,我們不是太沒面子了?」話筒另一端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我們寒暄夠久了,談正事吧。」世繹試著不帶感情說話,然而他真正想問的卻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才短短五年時間,她一個柔弱女子就成了黑幫老大?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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