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現在式 第6頁

我忘了自己在哪里看過一段話——愛會在一瞬間完成,如果沒有那一瞬間的默契,哪怕是花上一輩子都徒勞無功。

我不知道剛剛一瞬間,在我心里完成的特殊感受是什麼,也許它的名詞就叫。

我要說的重點是,你一點都不笨,笨的人是我,因為我連心里的感覺都無法定義。

起碼你知道愛是什麼,我卻只能說,我好像對某個人,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感覺,而那個人還是別人的老婆。

如果真要說誰笨,我倒覺得我比較能配得上‘笨蛋’這個名詞。這就是我的秘密,你可別告訴任何人。」

「啊?」樂樂驚訝地雙唇微張,姜羿指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岳楚楚吧?

「別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相信我,我的訝異不低於你的。而且那個‘她’正是鐘闃的老婆,神奇吧?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我夠幸運能把她搶過來,正好能將鐘闃還給你。」

姜羿露出一個苦笑,他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委曲求全」到連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吐血!

「姜大哥,你確定嗎?」

「我這輩子,還沒對哪個女人,有過這麼確定的感覺!走吧,我們差不多該進去了。」

正要進屋的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到,暗處那雙專注在兩人身上的目光……

*********

樂樂一進屋內大廳,就管不住似乎有自我意志的目光,忍不住搜尋著鐘闃的身影。

「樂樂,我得去跟老爸說些事,你可以照顧自己吧?」姜羿一人大廳,立即在樂樂耳邊低語。

「我沒事的,你放心。」樂樂抬頭,給了姜羿一個保證性的笑容。

姜羿離開才幾秒,樂樂便看見正向她走來的鐘闃,他手里端了一杯香檳、一杯果汁。

樂樂直覺以為,他要找的人是楚楚,卻在鐘闃過來的反方向,看見楚楚正跟一個男人談得愉快。

那麼,鐘闃確實是往她這邊來了……

一直到鐘闃站定在她面前,她才發現到,自己好一陣子忘了呼吸,脆弱的腦袋因缺氧而一片空白。

他臉上表情仍是一派淡漠,讓人模不著他心上有什麼念頭轉著。一會兒,他將手里端的一杯果汁,遞到樂樂面前。

別無選擇,樂樂只能接過那杯果汁。

「謝謝。」她低聲說,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散開。

他似乎不訝異在這個場合見到她,樂樂開始覺得疑惑。兩個多月前,她下了決心離開台北、離開他時,沒給他任何她會在哪里落腳的消息。

按理說,今天鐘闃看到她時,應該覺得訝異的。但他的表情就像看見她是理所當然的,他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這兒了。

是嗎?他一直知道自己在這兒嗎?

「陪我出去走走,十分鐘就好,可以嗎?」鐘闃看著她,仔仔細細審視著,像是怕漏了什麼。

她不一樣了,雖然才兩個多月的時間,但他的樂樂確實很不一樣了,她好像不再是那個依附著他的小女人、不再是那個為了等他,而寧願挨餓的傻女孩,更不再是那個受了委屈,就拚命掉淚的女孩了。

鐘闃淡淡嘆了口氣,這口氣卻只有他自己听得見。

他在期待什麼?樂樂長大了,這樣不是很好?!

至少他無須擔心她會忘了照顧自己、無須擔心她會因為自己不在她身邊,而哭紅雙眼,現在的她,已經堅強到不需要他多余的擔心。

他應該慶幸樂樂的長大,這讓他更無「後顧之憂」,能放手完成自己的目標。

然而卻有種不舍的感覺在心里轉著,他競希望樂樂能像從前一樣,攀著他的頸子需索他的溫暖。

樂樂看著等待她回答的鐘闃,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他對待她的態度漠然,詢問她的口氣,更是有禮得讓她難受。

如果他要的只有十分鐘,她又有什麼好拒絕的?如果用十分鐘,就能斷了一切,那也劃算吧?

樂樂沒答話,直接以行動代替回答,她轉了身,不再多看鐘闋一眼,逕自走出大廳,往花園涼亭的方向走。

*********

涼亭離大屋有一段距離,夜里的涼意透著風滲進樂樂微露的雙肩。涼亭邊緣有幾盞昏黃的小燈,足夠兩人看清對方的神色。

她知道鐘闃一直跟在她身後,進了涼亭後,樂樂轉過身凝視鐘闐,而他也回望著她。

「想說什麼?」良久,樂樂開了口。如果兩人繼續不說話,只怕她的心,就要陷溺在鐘闃的一雙黑色眸子里,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更美了。」他將手上的杯子放上涼亭里的石桌上,月兌上鐵灰色的西裝外套,直接披在樂樂肩上。「入秋了,晚上會比較涼,不小心點很容易感冒。」

他無法預期的溫柔,讓樂樂失去反應。覆在她肩上的西裝外套,有他胸膛上殘留的體溫,這樣的溫柔,她要如何招架?

「你想跟我談的,應該不只是我變漂亮了吧?十分鐘很短,如果你不把握時間,只怕你想說的話會沒機會說。其實我們不應該在外面待太久,鐘太太會找不到你,姜羿也會找不到我。」

樂樂刻意保持冷漠,為的就是想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

「你確實不一樣了。」鐘闃對於樂樂的「催促」,不以為意。他伸手由西裝外套拿了一顆糖果,拆了糖果包裝後,將糖果放進嘴里。

「除了我變漂亮、不一樣,你應該還有別的話吧?」鐘闃的動作讓樂樂想起她放在床頭櫃上的糖果罐,她幾乎每天都要數數罐子里的糖果,然後再花上長長的時間想他。

鐘闃看著她的模樣,淺淺笑了。他沒想到柔弱的樂樂,也會有咄咄逼人的一面。

「我知道你不諒解我娶岳楚楚,可是樂樂,請你相信我,給我一段時間,我們最後一定能在一起。」鐘闋認真看著樂樂,希望她能將他的話听進心里。

「不諒解?鐘闃,你對婚姻的定義,是不是太過草率了?或者你以為我還是兩個月前的傻女孩,傻到可以看你娶別的女人,卻還繼續作著你跟我最後能幸福在一起的春秋大夢?!

既然你娶了別人,就不要對我做不合理的要求,你以為我可以等你,直到你願意跟岳楚楚離婚再娶我嗎?

鐘闃,婚姻對你可能是件隨便的事,對我卻是一件神聖的事。如果你會隨便跟一個女人結婚、離婚,我怎麼能夠期望,你會認真看待我跟你之間的關系?

我不會等你、不會給你一段時間,因為我不想跟一個無法對婚姻負責的人廝守一生,因為如果你無法為岳楚楚負責,我更不能期望你會為我負責。」

「樂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我的苦衷,我……」第一次,鐘闃有了想解釋的念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是苦衷往往容易成為我們逃避責任的藉口。不管你的苦衷是什麼,既然你做了選擇,就沒有理由後悔。」

樂樂完全不給鐘闃說完的機會,她怕自己的決心會在下一秒潰堤。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希望自己不是鐘闃,而是別人。」她的堅決引來鐘闃的嘆息。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想什麼都不管,不管他對爺爺臨終前許下的承諾、不管能不能奪回「總擎」……

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刻,理智沒多久又完全回到他的大腦了。

突然地,鐘闃毫無預兆,低下頭吻住樂樂的唇,他的動作急切而凶猛,充滿佔有意味,或者該說,另一面的他也在同時宣泄著他的無奈與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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