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定點位置,珈雨正要開口,席杰卻搶先她一步。
「你坐里面好了。」
他的話,讓珈雨听得一頭霧水。望了望可以坐四個人的餐桌,她實在有些搞不懂,不過仍是坐了靠窗的位置。
接著,席杰很自然的直接坐在她旁邊,一副拒絕坐她對面位置的堅決表情。
她正要開口問他,這樣坐不會覺得很擁擠時,他又搶先開了口︰「你看,大部分的情侶或夫妻即使坐四人的位子,都選擇坐彼此對面,其實在心理學上來看,情人在面對四人餐桌時,如果選擇坐同一邊,表示兩個人無論在生理上或心靈上都十分親密;相反的,如果選擇坐彼此對面的,就表示兩個人在生理上可能十分親密,卻在心靈上有一段距離。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距離,不管是生理還是心靈。」
席杰以堅定的語氣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已足夠讓在場的珈雨跟還站在桌旁的服務生听得一清二楚了。
他……他……根本、一定、絕對是故意的!筆意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席杰佔有了方珈雨的身體。
不止如此,他還希望全世界的人知道,他要全盤佔有方珈雨這個人的心。
MyGod!他們才認識兩天吧,而這兩天里頭,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她是處在不清醒的狀態。
現在,到底是誰吃錯了藥?他居然理直氣壯地說,不想跟她有任何距離!?
他真以為一張桌子外加四張椅子,就能證明兩個人之間沒有距離嗎!?
珈雨本想辯解什麼,然而看一看桌旁的服務生,心想,算了,等會兒再一並和他說清楚好了。
服務生遞上了菜單,珈雨看都沒看,就直接對著她說︰「小郁,我跟往常一樣。」她不想假裝不認識、不想假裝不熟悉這間餐廳。事實上,這樣反而讓她比較容易說出等一下想說的話。
這兩天的突發狀況,就當成是她受創太深,一時心神俱失吧。
「我也要同樣的。」席杰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
小郁點了點頭,好心的重復了珈雨「往常」的餐點。
「兩位點的是A餐,菲力五分熟、海鮮湯、附餐飲料柳橙汁。先生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更改?」
「五分熟的牛肉能吃嗎?」席杰在听完小郁的復述後,轉頭瞧著珈雨問,心有些不安。畢竟,他很少有當野蠻人的經驗。
「我每次都這樣吃,現在還活著。」她冰冰冷冷地給了他答案,誰要他點跟她一樣的東西。旋即,將頭轉向窗外。
「那就這樣好了。」席杰再轉了頭,對小郁說。
小郁若有所思地望了席杰一眼,微微頷首後轉身離開。
一見小郁離開,珈雨便等不及想把話說清楚。只是,才一張口,前方同樣靠窗位子兩個剛入坐的人,凍僵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席杰順著她的眼神方向望去,看見剛坐下的一男一女。那男人正是席杰在珈雨床頭櫃上看到的那張相片里頭的男人,席杰猜他應該就是程其鉞了吧。
他調回目光,只見她似乎還在發怔——
不一會兒,那兩人顯然點好了餐。那男人正好面對著他跟珈雨,對方不經意的眼光落向他們,席杰明白看出對方似乎也很驚訝。
接著他投向席杰的眼光,充滿著敵意。
如果還有看見對方心思的能力,眼前的狀況會好處理多了。就在席杰這麼想時,他驚訝的發現,那個男人的心思他竟能讀的一清二楚。
有了這個發現,他立即轉向珈雨,想知道她的思想。只是情況仍舊相同,他讀不到珈雨的想法,心底仍是一片白茫茫。
他將注意力轉回程其鉞身上,只見他由坐位起身,不花幾秒就站在他們桌邊。
席杰仍穩穩地坐在位子上,一點也沒有站起來的打算,左手反倒充滿佔有意味地環上珈雨的左肩。
「原來是程先生,我算是久仰你的大名了。願意介紹你的女伴讓我們認識嗎?她一個人坐在那里應該很寂寞。」席杰超好的記性,絲毫無法忘記程其鉞這個人。
他還得感謝上天,沒讓他第一眼見到珈雨就失去閱讀她心思的能力。他還記得從漢神百貨送珈雨回去的一路上,珈雨腦海痛苦的思緒來源全是「程其鉞」。
久仰大名?這家伙跟珈雨認識多久了?是因為他,珈雨才能那麼冷靜的分手嗎?程其鉞非常不快地想著。
席杰分毫不漏地看穿程其鉞的思想,憤怒的情緒更為劇烈。他不動聲色,等著看程其鉞的反應。
「珈雨,這位是——」程其鉞對珈雨說話,卻讓席杰打斷。
「我是珈雨的『現任』男友,敝姓席。」他毫不遲疑特地強調了「現任」,放在珈雨肩上的手勁不覺加重了些。
她居然這麼快就找了另一個男人,難道她只是在吊他胃口!?
也許她根本就是個的女人,而在她知道他想娶的是個「干淨」的女人之後,她才遲遲不敢跟他上床,怕他會發現她的真面目。程其鉞鄙夷地想。
對于他不干不淨的思想,席杰可是花了畢生最大的自制力,才能不將拳頭落向那張可鄙的嘴臉。
「我給你一分鐘回到你的位子,我跟珈雨不歡迎你『敘舊』,請你安分回到你的小處女身邊。」
席杰的話,讓程其鉞的臉一陣青白交替。
「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你這種男人,專門喜歡冷感的女人。跟冰塊在一起的感覺如何?恐怕是很難興奮吧?」經不起這番刺激,程其鉞毫無危機意識地說出傷人的話。
話才說完,席杰以所有人都來不及看清楚的速度,給了程其鉞三拳。
等眾人有了反應時,程其鉞已經蜷縮在地上。
他的鼻梁冒著血,而他的月復部與前胸似乎受到很大的創傷。因為倒在地上的他,似乎痛苦得連低微的申吟都發不出。
這期間,席杰甚至沒制造出太大的聲響,連桌椅都沒踫到一丁點。他俐落的身手,讓在場的人震驚得無言以對。
整間餐廳瞬間失去所有聲響,席杰的一舉一動成了眾人的目光焦點。
席杰從容地坐回位子上,掏出身上的支票簿寫了金額、簽了名後,他面無表情地對仍躺在地上的人說︰
「下次你要說話前,最好用你的腦子過濾一下,順便先衡量你說話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我先預祝你別再踫到像我這種人。
最好要你的熱情女人趕快送你進醫院吧,我想你的鼻梁需要重新整形,你的肋骨斷了兩根,暫時得請你住醫院了。這段時間正好讓你反省反省,這張支票是我付你的醫藥費。
如果你想告我,沒關系。不過我可以先提醒你,你不會勝訴。不信的話,歡迎你試試看,我不介意再花一筆律師訴訟費。不過,你倒是得先想想敗訴後要給付的精神賠償費,你有沒有能力拿的出來。最後我要告訴你,不要再糾纏我的女朋友,否則……後果我留給你自己想。」
說完,他將支票交給沖到程其鉞身邊的女人,對她說︰「很抱歉害你無法好好跟你男朋友約會,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換個男朋友,免得哪天你被他貼上難看的『標簽』。」
他看見小郁端著前餐,表情猶豫。
席杰給了她一個最溫和的笑容,想起席茹常說的,他這種笑容足以讓北極的冰山融化。希望這招對那個服務生有用,他可不希望珈雨的朋友對他有壞印象。
顯然有用吧。因為小郁跨出了步子,走向他們。
「我們大概沒胃口了,對不起。有時間我再帶珈雨過來,麻煩幫我們買單,不用找了。」席杰由皮夾掏出三千元,交給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