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姑娘挑君 第19頁

反而他們與人斗毆、大鬧妓院、縱火偷藥,惹得邵城的官兵四處追捕,小莫跟著他們東躲西藏的,連個好一點的落腳處都沒有,只得在荒野的破廟棲身實在是很可憐。

貝宜久把頭撇過去,久久才說︰「那不然要怎麼對她一把她像觀音菩薩一樣的快起來拜?」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暴躁,看到小莫傷痕累累,他就不由自主的開口罵她。

「也不用這樣啦。」司空岱淡淡的說,「總之呢,小莫是個好女孩,你好好的待她,免得日後後悔,畢竟你們分開了之後,想要再見上一面是難上加難,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人了。」

他抬頭看著天上圓而皎潔的月亮,「跟你說一件事,你要保證絕對不會笑。」

「什麼事?干嗎突然這麼慎重?」貝宜久感到好奇「不會是你喜歡上那個呆丫頭吧?」回宜久的語調不自覺的拔尖,但自己卻沒有注意到。

「我喜歡小莫,她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司空岱笑了笑,「她也是我留戀世間的一個理由。」

像是怕貝宜久誤會一樣,他趕緊澄清說,「你也是其中之一啦。總之,現在我心頭掛著五個人,我爹、我娘、小莫,還有你這個死要錢的。」

貝宜久乍听之下,心里一陣不舒服,只覺得有些發酸,盯著地的眼神也變得凶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並不喜歡听到有誰把小莫放在心上。

他也不喜歡阿岱說什麼留戀不留戀的話,好像他要永遠的離開似的,他厭惡這種假設性的想法。

雖然他內心深處清清楚楚的知道,阿岱終究是鬼遲早有一天得到地府去,飲下盂婆湯,將一切忘得干干淨淨的,重人輪回投胎去;也知道小莫終究要離開,回到她的家鄉去,梳起犒髻嫁做人婦,數十年以後她還能記得年少時的這段時光嗎?

他開始覺得他們的相聚,只不是是為了要分離而已。這世上除了自己的影于之外,是沒有人能夠永久留在自己身邊的。

他還以為自己痛失雙親之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獨善其身,不管旁人。就連跟舅舅也不親近,為的不過是不想再體驗失去的苦痛了。

貝宜久悶悶的說︰「這少一個。」阿岱說五個,但地算一算卻只有四個。

「還有一個,唉!」司空岱落寞的嘆了一口長氣,「我不曉得她叫什麼名字。如果我跟你說我是害相思病死的,拜托你別告訴別人。」他一臉很認真的模樣「我本來不打算說的。」

「害相思痛?」貝宜久驚訝極了,「你是害相思病死的?」難道他說的仇家,便是指讓他害了相思病死的人?那個下已有顆大紅藍的大官?

司空岱看他一臉希奇古怪又難以置信的表情,連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說、所以才胡謅挨打那一段。」

回憶起往事,他一副悠然向往的模樣,仿佛真回到了過往的時光,「那一天,我幫我娘挑了一擔菜和雞鴨上市集去賣,一只雞月兌了繩跑掉了,我連忙去追卻沖撞到一頂小轎子。

「轎子因為我而停下來,一名少女掀開轎簾看著我,當下我完全呆住了,只是傻傻的抓著那只雞,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人家怎麼把我趕到街邊、我怎麼回到家的,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她對著我笑的樣子。」

「從此我滿腦子都想著她,吃不下也睡不好,只要閉上眼楮就會看到她,最後我愈病愈重,然後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司空岱又嘆了一口氣,「沒再見她一面我死都不甘心。」

他記得那天她轎旁有個騎在馬上的神氣大老爺他的下巴有顆大紅榜。因此他告訴貝宜久他是他的仇家,他相信只要找到他,他就能夠見到那名少女。他一定要再見她一面,再見她一面他才能無恨哪。

「阿久,你懂嗎?我想你是不憧的。」司空岱拔著石階裂縫中雜生的小草,安靜了下來。

貝宜久仰著頭,默默的盯著天空那輪明月。她的陰陽圓缺,就像人間的悲歡離合,總是不斷的在重復著。

阿岱為了個陌生女子送命,簡直是愚蠢到極點,荒謬、可笑到令人難以相信的地步。可是,他只有些羨慕。有一天,他也肯為了誰而付出生命嗎?他會嗎?

曾經,他以為不斷累積的財富和握在手里的黃金日銀,能夠讓他空虛的心踏實一些。

小莫曾說用心他死了沒人給他送終,當時他覺得好氣好笑,現在想想還是挺悲哀的。

他自私自利慣了,除了自己以外,他從沒在乎、關心過旁人。就連跟阿岱的友誼,也是從條件的交換開始,而小莫更是他財迷心竅之下拐來的。

他不得不承認,在失掉那些銀兩之後,他覺得輕松,覺得自己似乎不同了。

沒了那一千三百兩,或許是一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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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吃。」段小莫皺起了眉,將貝宜久遞過來的那串烤免內推開。

貝宜久盯著她,卻沒有說話。

「干嗎不吃?這肉很女敕,又沒焦。」司空岱一臉不解的問。

「我想到它原本是只可愛的小白免就吃不下了。」她微嘟著嘴,很為難的樣子。

她知道他們身無分文,這些天來都露宿荒郊,摘些山果、喝些溪水里月復,如今有了肉可以吃,她應該懂得感恩.可是……

「你太過矯情了。」口宜久突然開口「會令人反感。」

「你于嗎說這麼重的話。」司空岱橫了他一眼,難道他的遺憾沒能帶給他一些警惕作用嗎?

段小莫愣了一下,呆呆的瞧著貝宜久,忍不住眼淚就流下來,「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為什麼不能給她一些好臉色著呢?」那個陪著她葬發、大聲歡笑的阿久呢?她知道自己笨,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是為什麼他就不能像阿岱一樣,老是對著她笑呢?

「我沒有討厭你,我只是說你矯情。」他不討厭她一點都不。相反的,她寧願做著肚子也不肯吃免肉讓他心疼.所以他就覺得她矯情。

他不該帶著她受罪的,他該想辦法讓她回家去。他不知道是自己笨,想不到一個好辦法讓小莫回家,還是他根本舍不得,他怕此去經年,相逢恐怕只能在夢中嗎?

「兔肉也是肉,你既然吃雞、吃鴨、吃牛、吃羊那吃免又有什麼分別?」

「當然不一樣,那些本來就是給人吃的嘛!小白兔又不一樣.吃它太殘忍了。」

「有什麼不一樣?」貝宜久嘆口氣,「什麼叫做本來就是給人吃的?小莫,我知道你認為小白兔溫馴可愛所以不忍心吃它,可是你也不能因為心軟而餓肚子。我不覺得你這樣是善良,也不覺得我這樣是殘忍,現實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人怎麼活下去呢。」如果是那些本來就是給人吃的動物,那她就不會拒絕了吧?

地轉過頭去,刻意不看她,「你身上有傷,挨不得餓的。

段小莫想了一想,伸手拿過那串免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嚼著,但眼淚仍是不停的流。她哭,並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心疼。

阿久辛苦的抓了這只免于,但更辛苦的事或許是殺了它。她記得阿岱常常嘲笑他膽小,說他見不得血,一見就頭暈,說他長這麼大顯然什麼都吃,卻沒膽子殺只雞或是鴨。

可是為了不讓她挨餓,他卻親手殺了一只兔子。她不覺得阿久膽小,她覺得他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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