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駱琳的心絕對是純潔的。
「可是我……」
「妳說,不管妳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我都願意幫妳。」看出她有所求的表情,張祖蔭滿心的感動,誠心誠意的說。
駱琳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但她還是不得不老實說︰「今天你看到的那個人……」她連叫他的名都不肯。
「範姜總裁?」
「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可我卻不想讓孩子認他。」駱琳直說︰「我跟他之間……有著很復雜的關系,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搶走孩子的──」
駱琳還在思考自己究竟該如何說出她想要他放棄現有的一切,帶她逃得遠遠的,他卻已心知肚明的問︰「所以妳必須躲他?」
「嗯~~」她承認。「可我……」帶球走本就不方便。
「好,」他甚至連想都沒多想,便一口承諾,「我帶妳離開這里,去個他絕對找不到的地方生活。」他絕不肯跟她分離。
「祖蔭……」他對她太好了!
「又想哭了?」看到她又眼眶、鼻頭泛紅,忍不住調侃她,「該不會萬一我不同意,妳又要去溪邊沉思自己的未來了吧?」
他這麼說,讓駱琳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一個月前──
那時的她才剛落腳到員林這個小鎮,帶著近三個月的身孕。
「怎麼辦?」到處流浪近三個月,她才剛決定要在此處落地生根,卻訝異的驚覺自己竟懷孕了!
徘徊在某條湍流的溪水旁,她真的只是在沉思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走,卻被路過的張祖蔭誤會她想尋短。
他死命的將她拉離溪邊,苦口婆心的對她講了一堆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案例,「怎樣?有激起妳的求生意志嗎?」他焦急的問。
卻把煩惱的駱琳給逗笑了,「我……我真的不是要投溪自盡!」
弄清楚原委後,張祖蔭竟提出要照顧她的建議,而駱琳,她是這麼的向往平淡安定的生活,于是一口就允諾要試著與他交往看看。
才不過一個月的相處,她就決定要跟張祖蔭共組小家庭。
卻沒想到,如今一切都被打亂了!
「我沒那麼脆弱。」駱琳忍不住第一百零一次提出申辯,「跟你說過幾百遍,我那時真的沒有想自殺……」
而他卻接了一句,「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動身,免得夜長夢多。」
「可你的工作……」駱琳知道他們這一走,等于就是要他放棄他的所有。
「為了妳,一切都是值得的。」張祖蔭是真的對駱琳產生情愫,期望未來能跟她發展出美好的戀情。
「祖蔭……」
可他倆卻忘了一件事──人算永遠不如天算!
一大早,駱琳與張祖蔭剛推開大門,打算離鄉背井,卻被等在門外的劉律師給嚇了好大一跳。
「嚇!你……」一見到劉律師,下意識駱琳的內心興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我。」劉律師一如上回的嚴肅態度,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數據,詳加說明,「上回那份解約書因為範姜先生漏蓋了一個印章,以致沒有法律效力。」
她……就知道!
駱琳只覺得一股惡寒打自心底竄升,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有如置身冰窖。
「所以,妳和範姜先生原本的同居合約還剩下一個月,妳得繼續履行,否則,範姜先生將可告妳毀約。」劉律師振振有詞的說,「若是毀約的話,依照約定,妳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付出違約金兩千萬,一是繼續與範姜先生再同居一年。」
「小琳……」張祖蔭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因為,他根本幫不上忙。
駱琳只轉念一想,當下就做出決定,「我不會違約的,」她既沒錢賠償,更不願再跟範姜宇文多耗一年,「我跟你回去。」
她在心底很快的核算了一下,她只需回去再跟他同居一個月,之後,就和範姜宇文再無瓜葛,他現在威脅她的事一件也不會發生。
唯一令她擔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該怎麼辦?
嗯~~她得好好想想,反正在孩子還沒呱呱落地之前,她都還有機會的。
「小琳!」張祖蔭很訝異駱琳的反應。
她卻回身摟住他略微發福的腰身,「祖蔭,合約就只剩下一個月而已,等時間一到,你就來接我,好嗎?」
「我一定會的。」張祖蔭立即做出承諾,他還期待能和駱琳擦出愛的火花。
駱琳就這麼被劉律師帶走了。
範姜宇文發現,他是真的在緊張。
獨自坐在原本為駱琳而買的屋子里等待,他這才驚覺手心都是汗,而這是他緊張時的典型反應。
除了與他親密的人,幾乎沒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毛病。
抽出面紙盒里最後一張面紙,處理掉空紙盒,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很忙碌,但沒用,他的心里依然緊張不已。
第N次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不禁皺起濃眉,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慢?」
他不得不佩服練成梁處事比他沉著,在駱琳決定照舊進行訂婚宴時,就立刻想到該如何因應這局勢。
而劉律師也同意,當初的解約書中確實是有漏洞可鑽,是以,他們當然趕緊采取必要手段。
唉~~駱琳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太女敕,無法逃出他這如來佛的手掌心。
「叮當!」
就在此時,門鈴聲終于響起。
範姜宇文從沙發上彈跳起身,急匆匆的奔至大門口,一把拉開門,歡欣的叫著,「駱琳!」
那呼喚聲確實充滿了思念及感情,讓心不甘、情不願的駱琳著實嚇了一跳──
他從不曾表現得如此熱切,從來不曾,所以她驚疑的瞅了他一眼,不懂他這是所為何來?
範姜宇文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如此激動,趕緊壓抑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深吸幾口氣後,找回一絲平靜,再輕聲說︰「歡迎回家。」
回家?!
駱琳乍听到這兩個字,原本有點激蕩的心霎時冷靜下來,雖然她在這里住了五年,可她……從不曾將這里當作是她的家。
這里就只是一個關住她的鳥籠,其它什麼意義都沒有。
只是她有點不解,他不是說要處置掉這屋子,為何沒有?
但……那些都不關她的事,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我只是回來履行剩下一個月的同居合約。」
盡量的冷然,將自己與範姜宇文的距離拉得老遠,這是駱琳深信能保護自己的唯一方法。
可她沒想到的是,範姜宇文卻說出那麼冷血無情的話語──
「一個月?!」語氣中像是有無盡的不解,然後再將話說得很白,「不,妳錯了,駱琳,我要的是妳履行欠我的五個月。」
對,就是要將她離開的那四個月也補回來。
駱琳吃驚的瞪著他,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你怎麼能這樣?」
「妳都能去嫁給別的男人,我為何不能要求妳盡完妳該盡的義務?」他恨恨的說,很不滿她竟不肯多陪陪他,難道她真不在意他?就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那是妳欠我的。」他低語提醒道。
「你──」駱琳一听到「欠」這個字,當下就聯想起在四個月前過世的父親,也讓她再次憶起自己那一晚所受的侮辱,這讓她的情緒頓時變得很低落,所以她沒再爭執,「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雖然听出她口氣中的不滿和無奈,但範姜宇文就是很高興,因為,她恢復了對他慣有的依順。
「這才對,駱琳。」他很開心的將她帶進客廳,並打發送她過來的劉律師離開。